《两相忘》第15章


这日,苏木棉刚刚披衣起身,只见萍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小姐,他们来寻你。”
萍儿话音刚落,只见是苏夫人江慕云身边的老嬷嬷带了一拨人进了屋子里,“二小姐,夫人有请。”
萍儿抓着她的手,害怕地看着她,夫人已经没了,要是小姐也出事,她怕是再不能承受了。
苏木棉听见她喊二小姐,便知道此去不会有事,,她安抚地握了握萍儿的手,低声道:“放心罢,没事的,相信我。”
“那么,劳烦嬷嬷了。”苏木棉理了理裳裙,挺直了背脊跨出了门。
苏木棉看见江慕云身旁依偎着的苏木槿时,并没有万分惊讶,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日之事,便成了一个秘密,苏府的人只知道,二小姐苏木棉一朝得势了,搬出从前那个阴冷潮湿之地,住进了小姐的闺房。
春意阑珊之时,全城百姓都议论着苏家与靳家的联姻,连路口茶馆的看客们都得闲时津津乐道一番。
下聘书,乞日,很快便到了大婚之日,苏靳两家都布置起了婚房,红色大喜字贴着窗,大门匾额之上也垂着红色纱幔,抬眼之间尽是一片喜气。
苏府,喜娘在门口,等待着新郎官骑马来迎新娘。
一片炮竹声中,靳慕先一身喜服骑马而来,俊逸的脸上见着苏府大门,心里又念念不忘着那个小丫头,被喜娘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俊朗的脸才恢复了浅笑,这几个月与苏木槿断了书信,他日日摩挲着以往的信纸,想象着写信主人是如何下笔,如何把绵绵情意和墨写进信纸里。
“呦,新娘子出来了。”喜娘迎了上去,扶着新娘子广袖对襟翟衣下露出的柔荑,慢慢扶她上轿,靳慕先瞧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慢慢都是对未来的向往,从今以后,这个女子日日夜夜将与他相对,再不用靠一张信纸来互叙衷肠。
靳府新房里,靳家大夫人林氏,正亲自同好命婆铺床,仍旧是大红的龙凤被,铺完床,又由好命婆撒上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喜果。
林氏欢喜地赏了红包,出了新房,去前厅招呼宾客。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过长街,唢呐尽情吹,花轿锣鼓并肩随,十里红妆。

☆、旧时事3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光棍节,看文的妹子都会抱得男神归
及到了靳府,靳慕先下了马,恭候着的喜娘挑开了帘子,靳慕先握住新娘纤手,一齐进了大堂,繁文缛节都免了去,堂上,靳延桓与林氏坐在檀木圈椅之上,对这门婚姻甚是满意,苏家在朝廷里有权势,定能帮助自家儿子官路顺畅。
三拜礼成,新娘子给公婆奉了茶,府里人欢喜地把新娘子送入了洞房,宾客之中,显贵之人多,靳慕先被留了下来敬酒。
喜宴散去,热闹已落幕,靳慕先醉意上了心头,被下人扶着回了房,才打开了门,只见内室的新娘子飞快地将正倒入酒中的白色粉末摇匀,改好了盖头,规矩地坐回了床榻上。
先一步端了酒进来的喜娘笑着一张脸迎了上去,忙催着靳慕先与新娘子饮了一盏合卺酒,又念了些早生贵子的吉祥话,笑着出了门。
靳慕先拿起玉如意准备挑新娘的盖头,只见新娘按住他的手,起身吹熄了最近的蜡烛,而那龙凤喜烛早已被移到了外头,此刻床榻之上昏暗一片,靳慕先只当她是害羞,慢慢挑起了她的盖头,酒意朦胧间,他瞧见一张娇艳的脸。
而那新娘慢慢俯身,柔软馨香的唇吻上了他,靳慕先只觉浑身燥热起来,回吻住了她,大掌游移过她的如玉般肌肤,衣衫委地,□□相对时,无人可见新娘子眼尾一行泪滑进发间。
第二日,靳慕先从□□漩涡里醒来时,被褥之间的落红清晰可见,而背对他的清丽背影还沉沉地睡着。靳慕先温柔地揽她入怀,想瞧瞧她。
他怀里的人惊醒过来,卷翘的睫毛颤抖着睁开那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四目相对见,靳慕先的神情大变,他放开怀里的人,慌乱地起身穿衣间,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腰间,靳慕先的背脊僵硬着,愣了好一会子,他伸手轻轻放开腰间缠绕的双臂,转过身,颤抖着声线问道:“棉棉,为什么会是你?”
苏木棉一张脸褪去了记忆里的孩子气,对上了他的眼眸,“夫君,是我。”
“不,我娶的是你阿姐苏木槿,棉棉,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靳慕先错愕中抓住她瘦削的肩。
“你娶的是苏家的大小姐,而我就是原本的苏家大小姐,不管你心里想的谁爱的谁,从今以后都只能是我。”苏木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希望他想起她是谁,在她的娘还未逝世时,她才是名正言顺的苏家大小姐,“夫君,我们要去敬茶了。
靳慕先本以为这只是误会一场,可听见她的言语之间冰冷,心寒了一片,“棉棉,你告诉我,这都是误会。”
苏木棉的神情没有一丝温度,“不,不是误会,从昨日我进门那刻起,我就是你的妻,你就是我的丈夫,改变不了的。”
后来,拂袖而去的靳慕先没有看到,苏木棉悲怆的眸子尽是掩不住的落寞。
靳府娶了新媳妇,本是件极喜庆的事情,可下人们却暗地里瞧见了老爷太太及少爷间的诡谲气氛,众人不明所以,偷偷去瞧那新媳妇,听说是苏府的大小姐,模样自是标致的,举止也是颇有风范,遇着下人们也是客客气气,只是似乎是不讨欢心,倍受了冷落。
苏木棉时常望着这靳府的大宅子发呆,她身边侍候的人原本是靳夫人屋子里的,大约是知道了她不受宠,也是不尽心的,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苏木棉望着镜子里自己新绾的发髻,那标志着她从此已是他人妇了,可惜夫妻无法同心,靳慕先那日去了之后,苏木棉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她总在想,只要她忍耐就好,不怕多漫长。
靳夫人来苏木棉的屋子时,正逢她病了,缠绵病榻,唇色苍白,眉眼流转间尽是孱弱,苏木棉强打着身子穿了衣裳出了内室行了礼。
靳夫人皱了皱眉,“当闺阁小姐时所学的礼数都忘了么?病恹恹的真是晦气。”
“儿媳知错,今日礼数不周,待他日亲自到婆婆屋里请罪。”苏木棉低垂着眉眼道。
靳夫人打量着她,素净的衫子也遮不住那美艳的眉眼,天生是个狐媚子,冷哼一声,待打发走了下人,她招呼苏木棉坐下,“你们家也是搞了好大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呢,竟把你这个身份卑贱的女儿嫁到靳府来了,我们靳府虽比不上苏家官运亨通,但到底也是家底殷实的,还不至于咽下这口气,那日慕先没来敬茶,我还奇怪呢,一见着你的模样,我才知道咱们都当了实打实的冤大头。”靳夫人说到激动处,用力地拍着小几,滚烫的茶水溅到了苏木棉的手背上。
苏木棉顾不得手上的痛楚,连忙起身跪下,“婆婆要怪就全怪儿媳罢,这一切都是儿媳的错,妄想嫁入靳府,一时蒙了心才做了顶替之事,可是儿媳的身子已经破了,婆婆也是女人,还请恕罪。”
林氏也是个精明的人,一时之间也摸不透苏家原本好好的态度,怎会又上演这待嫁的一出,又见识到眼前这个儿媳,是个心思深重的,“好了,起来罢,叫别人瞧了去,我这恶婆婆的名声就让你给坐实了。”
苏木棉不动声色地敛着眸子起身,坐回榻上,斟了盏茶,双手朝林氏奉上,“多谢娘。”
林氏客气地饮下了茶,略微坐了坐,便寻了借口走了。
苏木棉狠狠地舒了一口气,不知道苏府那边给了靳家怎样一个交代,不论如何,她都不后悔做的决定,这样牺牲自己,才不会让靳慕先遭到欺骗,那就继续瞒着罢,六月的气候,日头高照,苏木棉却只觉背脊生凉,窗外送进来的风,也似乎能穿透进身体里。
靳府的日子,除了进门时那几日的惊心,过后倒是无波无澜,苏木棉也渐渐了解了靳府的状况,靳延桓乃为商贾大家,府里妻妾之中林氏一人独大,下头几门偏房的姨娘只养着几个丫头,林氏嫡子靳慕先便最为受宠,当初和苏家联姻,便是打着苏泰呈当朝为官的主意,为靳慕先官场铺路,可谁知娶到的却是她这个不受宠的女儿,苏木棉自嘲地笑了笑,这几日她着实无聊,从前在苏府,还能偷偷从苏木槿装点门面的书籍里,取出一两本来打发时间,靳府却是不能的,苏木棉只好整日做些女红,她想起了她逝去的娘和锦娘,那样陈旧的寂寞时光里,她们也像苏木棉这般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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