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第109章


华临炽无力地搓着自己的脸,然后将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他说:“燕燕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让皇兄收回成命,可是他拒绝了。母后——你帮帮我们。”
皇帝金口玉言,没有那么容易推翻的,太后为难地看了眼自己的长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可是华临炽的要求并没有不妥之处,她并无反对的理由,而且她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而显然对于华临炽的行为和请求,皇上早有预料,他挥退了左右,情绪不算震动:“我以为你已经想清楚了。”
华临炽反唇相讥,眼神桀骜:“我理解你这么做的立场和初衷,可很明显,你还是不理解我,或者——你已经失去了这个为别人考虑的能力。”
“临炽!注意你的言辞!”太后几乎是立刻训斥了他,“你在和谁说话,你看清楚!”
“母后——”华临炽跪下,抓住了太后的裙摆,“皇兄口口声声为我好,可是我不需要啊。我就想要燕燕!”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变得这么没出息!”华临炽的深情一下子激怒了皇上心中积压许久的不满,他一把挥开了华临炽拽着太后衣裙的手,怒其不争地道,“你知道你几岁了吗,不是那个为了个玩具就跑到母后面前装可怜的四五岁男孩儿了!这一招你要用到八十岁吗?!”
华临炽愤怒地猛地站起,他已经长得和大他十几岁的兄长一样高了。而在兄长不怒自威的压迫下,他突然露出熟悉的轻佻笑意,“可我本来就是个纨绔啊,不是吗?既然如此,沉溺美色,囿于情爱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
“我只是有些小聪明有些急智,这些日子或许我做的让你很满意,可是皇兄,我或许是刀、是剑,但不是盾,我从不是王佐之才。我只想做我愿意做的事。而燕燕她很好。她不是我后院里的玩物,不是逗乐,也不是工具。侧妃,是你对她的侮辱,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承受这个。”
“临炽。”
太后唤道,在儿子凄切恳求的眼神里,她哀伤地告诉他:“这次我站在你皇兄这边。”
华临炽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母后?!”?
☆、结局(二)
? “母后?!你……你也这样说?”华临炽不可置信地质问着,“你之前明明那么喜欢她,她也把你当成母亲一样看待,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明明是皇兄做错了事,为什么要燕燕去承担!”
“是谁做错了事?”太后失望地反问。
华临炽怒气冲冲指着皇帝的手无力地滑落了。
“你方才说皇上不懂你,他怎么会不懂你,是他没法成全你啊。你是王爷,你要知道,你这样的身份做任何事都要想清楚后果。燕燕会走到今天这样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让她陷入那样的境地里的。因为你做的任何事情,最终都会被责怪到她头上。你篡改懿旨,你为了她不顾一切地回京,包括你爱她——只爱她,都会变成她的错。”太后叹了口气,“皇上不会怪你,所以他迁怒于燕燕。而我,我不能让你们俩兄弟站到对立面去。皇上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保证,即便她是侧妃,也没有人可以动她,哪怕是你的王妃,可以吗?”
华临炽低着头,颓废极了。许久,他抬起头,眼神委屈,那一瞬间,太后仿佛看见了四五岁时候的他。他抿唇,倔强道:“不可以。” 
皇上这下连气都气不出来了,指着华临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太后,她失望地侧首。
华临炽看了母亲兄长一眼,一捏拳,转身离去了。
太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低声道:“这么多年就是这个脾气……” 
皇帝牢牢盯着华临炽离去的方向,最终扶额头痛道:“磨磨他吧,他这性子估计又要闹妖蛾子了。”
……
皇帝的预感没有错。那个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又回来了,甚至更变本加厉。
他先前回京二话不说烧了江家宅子,派人囚禁江家众人已经惹得御史折子如雪花般飞向圣上龙案。皇上很熟练的压了下来。而如今,折子可以压下,朝堂言论如何压?
从前的华临炽惹事生非,挥霍无度,可那时候还可以说他年少不懂事,可现在的他分明带着宣泄的暴戾。这让人害怕。
而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让御史如同打了鸡血般弹劾华临炽。
梁燕及母亲自杀后本该裹着一条草席扔到乱葬岗去,但为了照顾梁皇后、太子的面子,这两人好歹是有了个简陋的墓碑。梁家是没倒,但她们俩也决不可能受后代子孙的供飨。生前荣耀死后连平民百姓都不如,若是这二人泉下有知不知是何心情。
这本来与华临炽无关。但有一天他喝多了,又正巧撞上了江谣的弟弟江舒汮。江舒汮是江老太太的嫡亲小孙子,备受宠爱。一夕家变,这个还、活得很自以为是的公子哥还没有从聚变中醒过神来,日日买醉,混沌度日。
两个喝得醉醺醺的人相遇,不惹出点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华临炽再胡闹也是王爷,而江舒汮如今是连个正经少爷都不算了。华临炽递个眼神,就有一帮人做打手。江舒汮被拳脚相交却仍旧破口大骂,渐渐的他也骂不出声来了。毕竟怕麻烦,有人停了手,回头试探地望着华临炽。
华临炽喝得脸色酡红,眼神却冰冷阴寒,他懒懒散散道:“舒淮的家人,还是要给点……”
孰料华临炽话未说完,本是奄奄一息的江舒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大声喊道:“不用看在江舒淮的面子,老子不需要!他傍着博陵崔家早就把自己祖宗给忘干净了,忘恩负义的东西,不要把我和那畜生相提并论!”
华临炽看傻子一样看着江舒汮。
江舒淮从小和华临炽一帮人玩在一起。按理说有这样的关系,江家一家人只要跟着江舒淮混,怎么也到不了今天这样地步。可他们不,他们幻想着先辈的从龙之功,也想享受那样的待遇,这比靠着江舒淮要来的荣耀的多。而同时他们也明白自己有后路,有江舒淮和华临炽的交情,即便做了什么事,最多便是退回那三尺府门内便是。可谁也没想到,江舒淮的关系并不会为他们所用。得不到便起了怨恨,人心就是这样可怕。
江舒汮还在叫嚣:“都怨他找回来的什么劳什子妹妹害得我们成了这样,怎么不和梁家那两个女人一起去死啊!”
死一样的寂静。
华临炽身边不论远的近的,谁不知道,他那先头的王妃是他的心头肉,他的眼珠子,江舒汮是不想活了吗,居然敢这样说话。
而出门来寻弟弟的江谣也面色煞白地站在了原地。华临炽黑峻峻的眼眸不知为何一下锁定了她,在江谣浑身发抖的惧怕里勾起了嘴角。他直起身子,做了个手势,周围的人见状立刻将江舒汮按趴在地上。华临炽一脚碾了上去,江舒汮立即发出惨叫:“你过来代替他如何?”
江谣想逃,却如同被华临炽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江舒汮还在姐姐、姐姐地痛叫,她绝望地流泪,终于往前迈出了一步。
华临炽松开了他的脚,一步一步朝着江谣走了过去。脚底上沾着的江舒汮的血在地面印上了一个个痕迹。
“梁燕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江谣惧怕地小声呜咽,仿佛此刻站在孤魂野鬼遍地的乱葬岗里,魑魅魍魉在她耳边尖叫徘徊。
华临炽不知何时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眼前把玩,明明利器的寒芒是映在他的眸中的,却无端端叫人觉得自己的眼睛疼。他露出一点点看似良善的浅笑,无比温柔问道:“你和她这样好,连家里人有没有血缘关系都要告诉她,那她死了,你怎么不去陪她啊?”
华临炽的匕首转到了江谣的面前,在她脖颈间滑来滑去,江谣吓得冷汗直冒可却根本不敢闪躲。
此地是京城酒楼聚集的地方,来来往往行人众多,这样当众要人命的事就是九王爷也得掂量几分。有人怕华临炽控制不知自己,当真对江瑶下了黑手,便小声劝了华临炽一句。
华临炽却笑道:“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江谣当初将宋筝雁身世后的一系列隐情都告诉了梁家无非是想将来太子登基,他们能从中分一杯羹,可惜他们却看不清形势,梁家分明有了覆之指势,他们却还眼巴巴地凑上去。舒淮叫华临炽不必顾忌他的身份,但华临炽总不好叫好兄弟将来被人戳脊梁骨,所以便也手下留了情,却不想江舒汮偏要惹恼他。
他是不会杀人,可他有的是折辱人的法子。
“梁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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