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星辰》第104章


子。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可却像坠崖一样,纵使死路一条,也没有任何求生自救的机会,只能任由它分分秒秒、一次又一次地捶打你的脏腑,撞击你的心房,生生宰割。
电话最后一次忙音后,叶辰大力扔掉自己的手机,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大树上,指关节处顿时鲜血直流。此时,白馒头却突然敖呜地叫了起来,见叶辰不动,跑过来咬住他的裤脚就向草丛里拖。
那草地里的一处竟赫然躺着寒衣的手机!叶辰缓慢地伸出手,捡起手机,以及手机旁一块潮湿的棉布。刚捡起棉布,刺鼻的药水味便传过来。如果说之前叶辰的心情还只是焦急痛苦,那现在则绝对是惊恐!他喘着粗气,拿出手机,刚要按键的时候,薛冷忽然在身后制止了他。“不要报警!”
“不要报警……会有人找你。”
叶辰顿住,“你知道什么?”放下手机,快速走向薛冷,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知道什么?是谁干的?”
“…我父亲知道她和你的事。”就是在昨晚,薛冷忽然接到薛梁的电话,命令他不要掺和冷寒衣的事,也不要再和她有任何瓜葛。薛冷心里警铃大作,再追问,得到的却已是忙音。放下电话从手术室里出来,寒衣却早已不在医院。原心存侥幸,以为她只是到了叶辰这,没想到最后的希望却恰恰证实了他的猜想——有人向寒衣动手了。
“是你的父亲?”叶辰怒目而视。
薛冷摇了摇头,“不是,他从不直接与你为敌。”就像之前针对叶辰的每一次小动作,均是借别人的手来达到他的目的。
然而,这个回答却让叶辰陷入更加可怖的境地,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未知的危险才更可怕——只要薛梁随便将寒衣的存在透露给不怀好意的人,结果都不堪设想。
叶辰站在那,茫然四顾,害怕从四面八方涌来。
“因为不明的身世,她从出生起就活在众人的指指点点里。她从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路也总是走最僻静的路,偶尔遇到了,也都是低着头快速走过……”叶辰凝眉缓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所以,我曾对自己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她坦然地活在阳光下,绝不隐藏她的存在,给她最明朗的承诺和身份。可后来,我失信了,我发现我也只能藏着她,当她成为我命里最致命的牵挂,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总怕一不小心就失去她。”
讲到这,叶辰顿了下,面向薛冷。“可是我从没隐瞒过你,因为我相信你!”
薛冷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愕地看着叶辰。
“可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父亲,为什么要让她受苦?!”
“因为我在乎她,像你在乎她一样在乎!”薛冷突然大声说道。“她对我而言,绝不只是报复你的棋子!否则我不会让她自由地回到你身边!因为我在乎她,所以我尊重她!
“她是我从死亡世界里回来遇到的第一个鲜活的生命,她那么冷淡无畏,缩在火车上的一角,可只要有人稍稍靠近,她便会缩紧肩膀避开其他人,她明明就很害怕紧张又无助。从那一刻起,她就走进我心里了……”薛冷的声音小了小去,变得无奈。“这一次,我以为我出现的时间正好,不会再像对云彩那样,是个迟到者,可我,还是迟了……”
爱情到底有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谁也说不清楚,但感情的缘分肯定是定量且稀少的,一旦花费在一个人身上,其他再遇到的便只能归结为芸芸众生,他若不是那个‘他’,便只能是一般的他。
“等着吧,如果寒衣真被抓去了,会有人联系你的。”
寒衣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痛苦而疲惫,终于撕破梦网醒来时,只余额头上涔涔汗珠。惊魂未定,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小而幽暗的房间,只有几缕光从墙壁上那高且狭窄的窗户照射进来,房间内阴冷潮湿地厉害。寒衣动了下,想蜷起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双手被反扣在身后绑了起来。她背着手,碰触了下那根粗糙冰冷的绳子,嗓子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她又看了下四周,此时此刻,这个封闭的房间便赫然一座牢房,而她则是逃无可逃的猎物。
房间的寒意更甚了,寒衣瑟缩着又动了下,却发现浑身隐隐作痛,双手滚烫,没有一丝力气——一夜凉风的‘洗礼’,她竟在此时发起了高烧。她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可刚动了下嘴唇便打住,无奈地冷笑了声,此时此刻,还有谁能救她?
最终,只是安静地咬着牙,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身体,将后背倚在墙上以作支撑。
她看着从那狭窄窗户照射进来的为数不多的光,思绪游离,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重。
就在要昏过去之际,寒衣突然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她不能让自己在此时昏睡过去。于是咬着牙,双手又使劲地挣扎了下,试图摆脱那绳子的束缚,但最终,却只感觉到尖锐的痛感从被绳子磨擦破的手腕上传来。
徒劳无功,冷寒衣再也没有力气去挣脱那牢牢的绳索,只能静静地思索下事情的经过。
当她从叶辰的房子离开后,刚走出没多远,就有人突然上前抓住了她,并用湿的布捂住了她的嘴巴,当异样的味道在鼻尖猛烈地袭来,她便渐渐失去了意识,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两个声音——其中一个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寒衣想了下,却始终想不起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再欲思索,思绪开始混沌,意识开始迷糊,身上再也没力气支撑自己坐住,一下子便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受辱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窗户外那稀薄的阳光再也看不见时,小屋内便陷入了黑暗,没有一丝光影,死一般的寂静。
门终于被打开,走进两个人,小屋内这才有了光亮。
“人呢?”一个人看了下,“这丫头不会逃了吧?”
灯光暗淡,看不清另一个人的表情,他没有接话,径直向墙角的人影走去。打着灯一照,等看清寒衣的模样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便发现不对劲——脸色太过苍白,明显的病容。
“王守,这丫头不对劲啊!”第一个人大概也发现了异常,生出手探在寒衣鼻尖。“还好,还有呼吸。”
那个叫王守的人颤巍巍地伸出手,在寒衣额头上试了下便立即缩回手。“烧得厉害,快点带她走。”
“不行!”第一个人立即阻止。“没有老板的允许,不能带她离开这儿!”
“可以听你的,但是万鹏,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迷药是你下的,到底用了多少份量只有你清楚,如果到时候她真有个什么,坏了老板的事,你可是要担大责任的!”
“胡说,我万鹏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连迷药的量都掌握不住?”
“话是这样讲,但是一旦出事了,就保不准有‘例外’了。”
万鹏这下不说话了,思索了下终于同意王守的提议。“不过王守,你不会被这小妞迷住了吧?处处替她着想。”
王守一怔,干笑了两下,“长得漂亮嘛。”
“你小子!”万鹏推搡了下王守,“小心让云妹子知道。”
王守又干笑了两声,继而便背起寒衣向外走。
一天一夜以后,寒衣才终于清醒过来,刚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灰暗的肤色,庸常的五官,但却有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见寒衣醒了,那个人擦了下手掌,阴阴地笑了一声。本是混沌难辨的人,只因这一笑,便漏了底——满脸的肌肉都堆了起来,眼中是明目张胆的淫肆。
他不是别人,正是万鹏。
寒衣看了下房间,没有其他人。
“美人,终于醒了啊。”万鹏已走到寒衣身边,皮笑肉不笑。
寒衣看了眼万鹏,向床里边移动了下,却被万鹏按住了肩膀。“小妹妹,别动啊,你生病了,要不是哥哥我及早发现,你可就没命了。”一边说着,一只手便在寒衣的侧脸上摸了一下,口中还不断啧啧赞叹。
寒衣别过脸,压下因那双卑污的手的触碰而带来的阵阵恐惧与恶心,蹙起眉,双手攥起来。但天知道她此时此刻身上到底有多少力量,都说手无缚鸡之力,她现在只怕是拿双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你病了不大紧,但却被我们老板知道了,他差点没要了我们的命。”万鹏摸了下脸上的新伤,“你可是他最后翻盘的机会。”
寒衣得隙,微微侧了下头,不动声色地和万鹏周旋起来。“你老板是谁?”从被绑来,她就一直猜测这一切的主使是谁,却始终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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