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第110章


。。 ?br />
梁山伯大叫一声,双目空洞地望着面前这个发了狂的男人。
他光着脚,衣衫凌乱地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被压着双腿,膝盖几乎变形。
这真的是马文才吗?
“文才……你松手,我好痛。”梁山伯意识模糊,“我好痛……”
“没关系,一会儿你会更痛的。”马文才神色冰冷,“放开你的手!妈的!你怎么不挣扎了!别碰我!”
梁山伯绝望地抱住了他。
马文才发出一声崩溃的低吼。
“文才……你……明明连我自己摔碎的杯子……也会捡起来,怕我割到手。你明明……不舍得我受一点伤。”梁山伯泣不成声,紧紧、紧紧地抱住他,“你明明不舍得说我一句重话的,你从来都……”
“啊……”马文才将脸埋在梁山伯的肩窝,绝望地悲鸣,“我是啊。那你呢……?”
梁山伯无语哽咽,下一秒,他的脖颈一紧,整个人被钉在满是冰霜的墙面上。
马文才的面容冰冷,“去死吧,梁山伯。”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梁山伯的面前一片光影凌乱。
十二岁那年的初遇,眉目灵动的少年与桀骜不驯的少爷。
十三岁那年在柳逸舟的小屋里,两人缠着一起睡,第二日早上都长大了。
十六岁在一起。
在书院后的秘密基地,漫天萤火虫的星光下,那个简陋的仪式。
十八岁,他亲眼看着他与别人成了亲。
二十三岁,重逢,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往事都如光影。
梁山伯此时看见的,不过是马文才血一般的眼中陨落的一道道流星。
“你如果当时就死了……”马文才缓缓将人提起,感受到掌心下切实的温度,满足道,“如果你当时就死了……至少你是爱我的……”
梁山伯没有挣扎,缺氧的身体径自痉挛起来。
“你死了,我就再也……”
是了,如果当时他就死了……
马文才咬紧牙关,指尖碰到一根红绳。
“咳咳咳咳咳!”梁山伯如傀儡一般跪倒在地,身体仍是抽搐不已。
“山伯……”马文才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惊慌失措地拍着他的背脊,直到梁山伯缓过气来。
“哈……”梁山伯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杀不了我。”
马文才颓然站了起来,笑了一声,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算了。你就继续折磨我吧。”
梁山伯看见他英俊的眉毛死死拧在一处,一个丑得要死的笑容。有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
“你就继续折磨我,让我痛不欲生……才记起来,自己还活着。”
梁山伯细细地咀嚼这一句话,心钝钝的,脑海里一片混沌,无法思考。
马文才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文才……”梁山伯下意识地叫他。
马文才没有停。
这一次,是真正走出了他的生命。
梁山伯惊慌道,“文才!”
小巷中空空荡荡,唯有梁山伯眼前未灭的光影。破碎,绚烂。
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飞舞的萤火星光。
太元四年二年,督护李伯护投降前秦,里应外合,襄阳陷落。朱序、习凿齿等人被俘。
与此同时,谢玄、马文才率领新编一万北府兵,与后军将军一并挥师北上解救彭城。初定据点为泗口。
彭城已是强弩之末,北府兵日夜兼程,好在将士多为北方流民,与氐人有着血海深仇,此刻一个个俱是亟不可待地要见血了。
“刘裕,身体可好些了?”马文才此行点了田洛为自己的副将,刘裕为骑兵长,只是刘裕这几日受了凉,状态不大好。
刘裕背影一顿,转过身,脸色依旧蜡黄,“好些了。”
“黄厉丛他们杀了条野狗,狗肉暖胃的,你也去喝一碗。”
“不用了……”
马文才只当他是还记着黄厉丛骂他师傅的仇,笑道,“有什么。无论如何现在都是自家兄弟了。跟我来。”
刘裕犹豫了一下,跟上了他的脚步。马文才兀自走在前面,刘裕又是一反常态的沉默。静了一阵之后刘裕找话道,“文才哥,我听人说……你不追先生啦?之前邢维那小子不是一直帮你们拉线来着吗,那天那群混混开先生玩笑,有人提你就给他骂了……”
马文才半晌没有回答,再开口却是,“你向来精力旺盛,怎么打也打不死的,怎么出来之后这么弱鸡似的?要打仗了,很紧张?”
“能不紧张吗?这是我第一次……”刘裕心虚道,“你还让我当那什么骑兵长,我哪有那本事……”
马文才笑了一下,“你觉得哥像是那种徇私的人吗?军中除了诸葛侃,箭术也就是你了。”
刘裕脸红了,“哪里的话?你啊,我师傅啊,将军啊,参谋……”
“牢之箭术不如你。战事一开,我与你师傅定是首当其冲冲锋陷阵的,到时候你就看准了哪几个想偷袭,放放暗箭。指挥牢之会做。”马文才拍拍他的肩,“背后就交给你了。”
刘裕知道马文才给他这个位置更多是想带带他,此刻却一句话也憋不出,哑巴似的跟在他后面。
“怎么了?怕死啊?”
刘裕咬紧牙关,颤抖道,“怕。”
马文才笑笑,“我已经不怕了。”
行至营前,篝火嘶嘶,大锅里冒着血色,马文才停了下来,粗犷地盖了黄厉丛的后脑勺一掌,立即有人盛了满满一碗给他。马文才接过,递给刘裕,“吃罢。我不吃狗肉。”
刘裕接过,喝了一口,又腥又烫。
“肚子里暖和些了吗?”
刘裕应道,“暖和了。”掀起碗,遮住自己两行炙热的泪。
广陵。
“先生,将军有令,在他回来之前您不得出城。”
梁山伯一勒缰绳,“我有太傅手谕,谁敢拦我?”
城门大开,梁山伯带上七八名侍卫,绝尘而去。
守城的士兵无奈道,“现下广陵真是空了。谢家也没留下个做主的,马家也走光了。”
“就是。军队刚走,马夫人就回钱塘去……不会是怕了我们将军,要让出广陵了罢?”
“哈哈,说不定是跟那个小白脸私奔的……”
鹰击长空,碧蓝的穹窿之下广陵城死气沉沉,唯有鸦语。
105、
二月初四,北府兵抵达泗口。
谢玄派遣一小队精兵夜探彭城,却发现彭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想联系守城戴逯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关于城中剩余兵力几何,粮草、弹药状况俱是无法估量。何况秦军起码还剩近四万人,北府兵加上何谦之,再假设彭城中士兵伤亡较轻,撑死两万。何况前秦还有即将到来攻打淮阴、盱眙的援军。敌众我寡,并且援军与被困的彭城军完全被隔离。
让谢玄头疼,却让参谋刘牢之松了一口气的是,僵持三日后,梁山伯来了。
“彭城守不住。”梁山伯进帅营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直接把谢玄的质问给压了回去,“把戴逯和他的兵救出来。”
谢玄道,“彭城是淮河下游第一个据点,彭城若失,接踵而来的便是淮阴、盱眙,再拔下下邳、山阳……”
“敌军数量是我们二倍还多,怎么打?让他们拿下一座空城比大量损耗我们的兵力划算得多。”梁山伯淡淡道,“即便是有天助神力攻下了城,秦军还有好几波要来,守城只是画地为牢。”
谢玄抬眼,“不攻下彭城,再加上冲着淮阴来的七万秦军,到时候敌军便是我军五倍之多,怎么打?”
梁山伯蹙眉道,“彭城守不住,可能淮阴也守不住,盱眙也守不住。我们会输很多次,但是不能在开头就输光了家底!”
高衡插嘴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等氐人内乱,自己退回去咯?”
刘轨笑道,“高大人这话说的……”
“我们只有磨。”梁山伯从未感到如此艰难,说实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决断是否正确。即便是他是未来来的人,他又不是史学家,怎么可能对每一场战争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既然有四年后的淝水之战,东晋是不会一直退让的。“或者高大人有什么别的办法?你觉得与秦军硬拼我们能有多少胜算?”
高衡停了一下,道,“我们不是有火药?”
刘牢之苦笑道,“二月里来便是春雨绵绵,我们许多枪炮都已经哑了。何况对方人数数倍于我们,火药也供应不过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