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之侠隐》第264章


容果然一模一样。只不过扎袖悬剑,比画上婵娟更多出三分英气,所骑白马也是匹上色良驹,在月光下分外抢眼。
勇娥不由瞪大眼叫道:“天啊!你竟也学会了武功!该是武林高手吧?不然怎能骑这上等骏马。”
少华哈哈笑道:“他会得多少武功。不过为的行走江湖方便,故意这么打扮吓唬道上人罢了。马倒是货真价实的名马,叫作‘照月骕骦’,是皇上御赐的。”
熊浩笑道:“你们别只顾说闲话。咱们是不远千里而来,风尘仆仆,专程相访。难道贤主人就这么把故人晾在露天里,不肯洞开朱门,扫榻留宾么?”
丽君和少华相视一笑,少华面有难色道:“大哥和姐姐休怪,实不相瞒,我们都是鬼,住在坟墓里的。今晚偶出步月,不想竟和故人相见。坟墓里黑暗阴冷,不便款留嘉宾哪。”
卫勇娥大嚷起来:“撒谎骗人么?哪有月下有影,身子温软,有形有质的鬼!你别吓唬人,老老实实带路吧。今晚你们若不肯一尽地主之谊,我们定不依的。”
丽君笑道:“若说是鬼,未免阴森可怖。姑且算我们是仙吧。不过我们早已离尘出世,蜗居确实是在墓中。姐姐和大哥不避讳触霉头,我们自当竭诚款待,邀请去寒舍看看。请下马稍候,容我们备轿来迎,轿中少不得有些气闷,还望担待则个。”
熊浩笑道:“我们是既来之,则安之,任由主人安排,决不敢挑剔失礼。”向勇娥打个手势,两人翻身下马。
少华撮唇发出一声清啸,两个总角小厮从林中奔出,径到少华马前。少华弯下腰,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两个小厮便来把熊、卫二人坐骑牵进林中去了。少华拱手道:“大哥、卫姐请稍候,小弟和公主备轿去也。”缰绳一带,并骑入林去了。
勇娥目送他两个离去,悄向熊浩道:“你说,他们真是住在黑暗阴冷的坟墓里么?我背上倒有些凉飕飕直冒寒气呐!”说着不由靠近过来。
熊浩笑着拉她在一块大石上并肩坐下道:“原来韦大王还怕鬼哩!这倒是新鲜事儿。”
勇娥双眉一挑:“谁说我怕了?只不过拿不稳他们是仙是鬼,心里不踏实罢了。”
熊浩笑道:“他们那么结实健康的身子,红白相间的面容,能是住在阴冷黑暗坟墓里的鬼么?也没有住坟墓的神仙哪。我要他们扫榻留客,就是为的探个实情,回去也好交差,让伯父、干娘欢喜放心。”
勇娥点头道:“你说得是,凡人眼见为实,耳闻多虚。咱们是该去看看。”
林中脚步声响,两人慌忙住口,望向林中。只见两个黑衣壮汉,领着两乘青纱小轿走了出来。四名轿夫一色深蓝衫裤,十分精悍。那壮汉拱手行礼:“请二位官人上轿。”
两人上了轿,轿夫抬上,快步入林,两个壮汉跟在轿傍。进林走不几步,壮汉叫声:“官人坐稳。”一手放下轿帘,把轿杠一拍。勇娥陡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身子却直向下沉,连人带轿,有如堕入虚空,飘飘荡荡不着边际。不由心中大骇!
忙探身去揭轿帘,想看清有何变故,熊浩是否在傍。才一动,耳边有人道:“官人请自稳便,休要胡乱动弹,掉落下去,不是耍处!”这声音平板板,冷森森,没有丝毫暖气,全不似活人声口。
饶是勇娥胆大包天,也不由一股寒意从足心直涌上来,整条脊骨凉浸浸的,冷汗湿透了衣衫。暗忖:“刚才明明是月明如昼,林子里也筛满月光,这轿帘不过一层青纱罢,怎地会这般暗不见物?莫非那一拍就拍沉地底啦!”心中惴惴,侧耳细听熊浩动静,偏是声息全无。所幸已不再下沉,似乎被人抬着在往前飘动。但觉忽忽悠悠,犹如断线风筝,在天空随风飘浮。脑中不禁闪出玉屏岭下红毡托着公主,白云卷着苏夫人,一前一后飘往灵鹫峰那番景象。
“难道这里也有仙凡涧?这抬轿的人,未必在走,他们足下也未必是路!”一阵胡思乱想,却是老老实实闭上眼坐着,不敢稍动。飘啊,飘啊,犹似没有尽头。一颗心也悬空吊着,空荡荡的,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别有什么滋味。荡荡悠悠也不知到底飘了多少时候,终于不再感到飘浮,似乎已经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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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勇娥一时之间还不敢乱动,依然规规矩矩呆坐如故。忽地眼前似有亮光一闪,接着似有什么伸进轿来。勇娥本能地一把攥住,却是一只大手,这只手那么温暖熟悉,勇娥心中稍定。只听有人道:“到家啦,请官人下轿。”接着是熊浩的声音:“快睁开眼,下来吧。”
勇娥小心翼翼把眼张开,见轿帘已去,自己拉着的正是熊浩的手。恍恍惚惚被他扶下轿来,忙倚在他肩上,调息定神。这才看出眼前是一个宽敞庭院,石级上矗立一列巍峨华美房舍,超手游廊,悬挂着十几盏宫灯。低头看看地面,一色白石铺成,平整光洁,纤尘不染。天空中依然皓月如盘,群星闪烁。再环顾四周,小轿、轿夫、壮汉都不见了,只有几个青衣罗帽家人垂手侍立。
她此时若在梦中,不知是真是幻,心中惊叹:“这里哪有半分阴森黑暗,分明是美轮美奂的王侯宅第哪!”望望熊浩,见他眼中也满是惊奇意外,却极力保持镇定,平静地站在那里。
一阵清朗笑声,主人皇甫少华和孟丽君双双下阶迎客。少华含笑邀请道:“大哥,卫姐,这里便是蜗居,请登堂奉茶。”
卫勇娥忍不住瞅着他两个低声道:“好华丽的坟墓!”
少华大笑,挽住熊浩手,丽君也笑着拉了勇娥,四人并肩登阶,进入中堂落座。两个丫髻小婢,捧着雕漆描金茶盘,托着一色官窑碎花瓷盏献上茶来。勇娥放眼打量这间布置精雅的客厅,只觉一几一椅,一联一画,无不恰到好处。不由笑道:“芝田兄弟好会吓唬人,这里明明是神仙宫阙,偏要左一个坟墓,右一个蜗居的,我还真被唬住了,提心吊胆,冷汗还没有干哩。”
耳边钩帘微响,珠帘卷起,从后堂走出一个少妇来。丽君叫道:“映雪快来,见过大哥、表姐。”
那少妇笑盈盈上前招呼。
勇娥暗忖:“这是苏夫人了。玉屏岭上和她曾有一面之缘,可惜不曾细看。”忙起身握住她手,一面寒暄问好,一面仔细打量。只见她圆圆脸儿,肤色白腻,头上松松挽个家常髻儿,插着枝金钗,压一排茉莉,清清淡淡别无饰物。身穿湖绿短衫,墨绿洒足裤,不曾系裙,一副家庭主妇的寻常装扮。比起那靓装艳服,满头珠翠的金雀夫人,别有一种自然丰韵,显得温柔恬淡,和婉可亲。
因笑道:“那日在玉屏峰上,你和公主串通,一个诈死逃官,一个舍命相随。如今倒好,躲在这洞天福地安乐窝里,俪影双双,琴瑟和谐,连信息也不给咱们透上半点。就不怕盼坏堂上双亲,愁煞昭阳皇后,皇上至今还念念不忘保和学士,惦记忠孝亲王,这次钦点我两个出来,访求捉拿你们哩。”
映雪只是笑,却不答话。丽君笑道:“先别忙着说这些闲话,映姐姐快去把孩子们带出来拜见伯伯和表姨是正经。”又向勇娥道:“已备下小酌接风,等会儿咱们一边喝酒,一边拉家常,细叙离情吧。”
映雪去不多时,带进来两个男孩,手里还抱着个女孩儿,指点着叫他们行礼见客。那大些的男孩生得虎头虎脑,一副顽皮天不怕模样。少华道:“这是衡儿,五岁多了,是苏夫人所出。”指指小些那个眉清目秀,慧黠文静的男孩:“他叫岷儿,三岁了。这女孩儿澜儿也快周岁,都是公主亲生。”
熊浩一手一个把这对男孩抱起来仔细端详,笑道:“好一对孩子!恭喜贤弟,这下子要把伯父干娘欢喜坏了呢。”
勇娥也抱过那女孩逗弄道:“这女孩儿生得好俊,活脱儿是个小孟丽君!”解下腰间匕首,递到她胸前道:“你表姨没别的能耐,只会舞刀弄棍,这把匕首倒是削铁如泥的利器,送你做见面礼,愿你将来文武双修,像爹娘一样,也干出番顶天立地大事业来!”
那女孩儿毫不怯生,偎在勇娥怀里,双手紧紧抓住那把匕首,望着表姨直笑,嘴里还喃喃叫出:“姨,姨!”
勇娥越看越爱,抱住她亲了又亲,不知怎样疼她才好。
熊浩笑道:“我也有两件稀罕物儿,要送给这兄弟两个做见面礼,可惜不在身边,叫哥俩到京城来讨吧。”
勇娥指着他笑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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