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之侠隐》第266章


悖炕挂胧裁此匏桑 ?br /> 熊浩道:“你说得也是。郦老师也这么想么?”
少华摇头:“公主倒是劝我回京去,告病乞休,在家侍奉爹娘终老后,再图后会。还说,多亏金雀夫人那封密信,才成全他安然归隐,因祸得福,要我善待金雀夫人,不要把这件无心之失耿耿于怀,不肯原谅。我自觉与刘燕玉情缘已尽,一提起她便满心烦厌,再也不愿和她相见。若回转京师也不过终日淘气,徒增烦恼,反搅得爹娘不得安宁。况且皇上能许我辞官么?入世容易出世难,我既已淡泊名利,岂肯再受羁绊。今天和你们这一会,已属非分,你们姑且把它当作一场梦吧。”
熊浩不禁怆然:“你竟然看得这么透,决绝如此。我还以为是为了公主不舍分离呢。贤弟,难道以后咱们就不能再相见,兄弟之情也缘尽于此了么?”
少华紧紧握住熊浩手,一双星眼满含情义道:“大哥和我,不是同胞,胜似同胞,岂有缘尽之时。咱们是相知在心,正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小弟和公主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不时也会到京师看看,对至亲挚友景况,大致清楚。若有必要,小弟会及时出现在大哥面前。和往昔的朝夕相聚,也相差无几哩。”
熊浩诧异道:“这却奇怪!你们既然常在江湖行走,怎地我们沿途探访,而且绕道河南,转回平江,都打听不出半点消息?连吹台旧部也不知行踪。”
少华哈哈笑道:“你对郦老师不是十分稔熟么,刚才可曾认出他来?”
熊浩猛省:“你学会了易容术?”
少华又笑了:“我哪有恁大造化,是公主呢。老祖宗和门中长辈都宠着他,把好些压箱底的绝技都搜罗出来传他。也亏他颖悟过人,一学便会,一会便精。刚才不过是戴上面具,若使用了易容丹,就连亲爹娘也认他不出呢!”
熊浩大笑:“怪不得几年不见,你却对京师故旧毫不生疏,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连我们添了琦儿也清楚。好啊,以后我可要时刻留心,只要见着稍有疑似的人物,就不放过,看能不能逮住你们。”
少华微笑不答,只顾劝酒。知己兄弟,久别重逢,自是喝得酣畅尽兴。熊浩已觉不胜酒力,唯恐过醉失仪,不肯再饮,转头看看勇娥,见她面泛胭脂,醉态可掬,犹自和公主拇战闹酒,豪兴不减当年。不禁含笑摇头,向少华笑道:“你看,我们都醉了!请贤主人赐饭吧。”
一时饭罢席散。公主命撤去残席,奉茶解酒。小环捧盘,献上四盏香茗。熊浩接过一盏,还未入口先嗅到清香扑鼻,喝在口中香醇甘冽,比常茶大不相同。勇娥醉倒椅中,饧着醉眼起身不得。孟丽君把她轻轻扶起,将茶盏凑到唇边,勇娥如见甘露,一口吸干,嘟嘟哝哝称赞好茶。丽君一抬手,过来两个青衣小环,请官人就寝。一边一个搀了她和熊浩一起走向客舍。门前两个提灯丫头在前照明带路。
熊浩虽是比勇娥掌得住些,却也难免醉步欹斜,趔趔趄趄跟着丫头来到一间布置精雅的卧室。室中一套精致雅洁花梨木家俱,一张大螺鈿床,铺龙须席,悬粉白幔,却没有蚊帐,只在床头挂一对盛满翠藤鲜花的大花篮。那青翠的藤蔓从篮里纷垂倒挂下来,直垂到枕边,花香幽淡芬芳。桌上银灯笼着梅红灯罩,整间屋子都笼溶在朦胧温柔的光晕之中,催人入梦。
那对青衣小环不过十三、四岁光景,力气却不小,扶着勇娥似毫不吃力。到了床前,拉掉靴子,只轻轻一托,便把偌大个酣醉如泥的女将军托放得妥妥当当,给她盖上被,敛手退开,和提灯丫头同向熊浩请安告退。出门去拉上双扉。熊浩只觉衾榻香软舒适无比,轻轻睡了下去,头才着枕,便即沉沉睡去。
这一觉黑甜,正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只觉阳光刺眼,鸟鸣啁啾,熊浩懒洋洋舒展手足微一欠伸,睁开眼来。向四周望去,一下子惊得他跃了起来,呆愣愣发怔!这里四望空阔,哪有什么屋宇床帐,自己竟是睡在一个亭子里,卧处铺着厚厚的干草,散发出新鲜干草特有的带着野花青草香味的气息。一缕阳光从亭外射进,正好照着卧处。旁边勇娥也睡在干草上,犹自浓睡未醒。身侧躺着个孩子,那孩子怀里抱着个革囊,叉开两条白胖小腿儿,睡得正香。正是昨晚见过的皇甫衡。
亭外是松林和柏林,亭前一条石子路,通向一座大坟。阳光洒满,照见祭台、墓碑,碑上赫然刻着一行大字《大元保和公主敏敏帖木儿之墓》,旁边小字是《大德三年驸马都尉皇甫少华敬立》。认得出是少华笔迹。两旁列有翁仲(石人),高竖华表。整个墓地庄肃端凝,令人至此不由生出对墓中人肃然起敬,不敢亵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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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浩定定神,忙去推醒勇娥,要她快起。此时太阳当顶,已是正午时分。勇娥被拉了起来,满心不情愿,待看清眼前景色,不由宿酒全消。瞪大了眼和熊浩面面相觑,心里恍恍惚惚真像是做了一场好梦。一阵马嘶从林中传出,却是红鬃马和胭脂驹,鞍旁挂着水囊和装点心的小篮子。
两人相对发了会怔,卫勇娥忍不住大叫道:“天爷爷!昨晚上我们就是在这座坟里作客和芝田兄弟、保和公主相见么?那天上明明有月亮,有星星哪!那些屋宇呢,仆人、丫环呢,岷儿、澜儿和苏夫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熊浩拉着她手,紧了紧道:“你先说说,昨晚公主都向你说了些什么?”
勇娥道:“她说那晚在玉屏岭她为保太后平安脱险,自己也义不受辱,便服毒自尽。醒来时已在灵鹫峰上老神仙那里了。仙翁传授他自疗疾病的功法,又教了他拳、剑功夫和一些秘传绝技,易容术就是其中之一。苏夫人却在那里学了绩麻纺纱,养蚕缫丝,织布织锦和烹饪调味,制作茶、点的技能。后来芝田寻了去,仙翁便命他们同回公主墓,避世清修。那时衡儿已快有三岁了。他们在这里耕种自给,有时也行走江湖,打听些朝廷大事,替人扶危解困。却从不轻易出手,显露武功。再问他别的,他就不肯说了。只叫我们回京后,替他们向太后叩请圣安,问候皇上、皇后,向爹娘请安。你说,他们那日子是不是真和神仙一样?他们究竟是鬼,是仙?昨晚那些事到底是真还是梦哪?我都迷迷糊糊闹糊涂啦!”
熊浩叹道:“你不见衡儿明明睡在那里,怎会是梦。他们也非仙非鬼,不过是避世离尘,不肯再当官罢了。我若得不受蒙古官吏歧视欺压,平安过活,也就不会去应试求官。当个集贤庄庄主,比当这侯爷逍遥自在得多哩。”
勇娥道:“那咱们回去怎样复命呢?是实话实说么?”
熊浩摇头道:“他们既以知己待我,托以腹心,我们岂可坏他们的事。回奏皇上,就说是祭坟遇仙,托我们送皇甫衡回府便了。只不知这孩子会说出些什么来,倒要先问明白,才好放心,免教两下里说岔了就不妙啦。”
勇娥忙去摇醒衡儿。只见他捏着对小拳头揉揉眼睛,翻身跳起道:“到家了么?爷爷、奶奶和外婆在哪里呀?”望着熊、卫两人叫了声:“伯伯,表姨。”五岁多的孩子居然不哭不闹不寻爹娘,显出一副熟惯利落,独立无拘的大孩子款儿来。
熊浩把他抱在怀里道:“爷爷、奶奶、外婆都在京城里呢,还要走许多天才能到家。等伯伯和表姨办完公事,才能带你去的。”
衡儿点头道:“好的,我等着便是。”
勇娥道:“你跟我们去了京城,可一时见不到爹娘。你会惦记他们么,会不会想起来就哭鼻子呀?”
衡儿一脸认真:“再过五个月人家就六岁啦,还会哭么?爹爹说‘英雄流血不流泪’,只有没出息的傻小子才哭哪。”
熊浩大觉有趣,微笑道:“你可知道你的爹娘是什么样人么?”
衡儿歪着头,指着天空道:“我爹爹和娘都是天上神仙呀!我姆妈沾上他们仙气儿,也是仙女了。只有我不是。”
勇娥忍不住笑问:“你不是神仙是什么呀?”
衡儿一双晶亮的星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十分奇怪:“我是红尘人啊!你不知道么?我是应该归爷爷、奶奶的。”
勇娥笑道:“京城家里,还有一个姆妈哩,你知道么?”
衡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儿:“你又错啦!姆妈和爹娘一样,只能有一个的。娘倒是说过,京城里还有个三娘。要我听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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