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祸从何处来》第46章


样的反应。”
能怎样呢?横竖他与她都是这荒唐的故事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俪妃仍在继续着自己的思路,看得出,她始终对往事难以释怀:“我本以为那样他会回心转意爱上我,可我到底还是输得一塌糊涂,他爱得只是白翎,从来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白翎是沈玉照之母的名字,正是这个名字叫她切齿痛恨了二十年,甚至在听到沈氏夫妇战场殉情后恨意更深刻,而在看到他们的女儿沈玉照,生得与白翎越发相像时,这种怨恨就自觉转嫁到了后代的身上。
“如烟啊……”皇帝叹息着,“你难道就没想过么?也许当年云霄根本就不晓得你已怀有身孕。”
俪妃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朕之所以要在那时坚持纳你为妃,谎称云霄并不想接纳你们母子,是因为朕很清楚,以云霄的性子,若得知此事,必将分外挣扎痛苦。”皇帝低声道,“你总是太固执任性,以为凭借这样的方式就能拴住云霄的心,却不知他自始至终都对白翎死心塌地,而真正爱你的人,是朕啊。”
俪妃为了沈云霄执念了二十年,殊不知,他也为俪妃守候了二十年,就是盼着有朝一日她能放下过去爱自己。
堂堂帝王能得江山,却换不来所爱之人一份真心,他向来卑微至此。
那一刻沈玉照突然很为皇帝感到心酸,她曾见证过无数姻缘,亦听过无数动人情话,但并没有谁能像皇帝这样,说得无奈而隐忍。
她有些困惑,自己此刻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站在这里,这些往事分明与她丝丝相连,却又让她有着置身事外的不真实感,只想快些逃离。
然而殿外传来的熟悉男声偏又瞬间将她钉在原地。
“儿臣并不清楚上一辈的恩怨应该如何理清,儿臣只想为自己和玉照求份公道——父皇,关于玉镜郡主本是俪妃娘娘的侄女这件事,您也事先知情么?”
视线中出现了楚暮辞修长的身影,他一掀软帘走进内殿,拖着叶菁儿的手将其直接甩在地面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这下轮到皇帝发懵了:“什么亲侄女?”
“叶菁儿,原名萧菁儿,是俪妃娘娘的远方侄女,江南人氏。她的情郎姓周,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药商,两人是四个月前才分开的,据周掌柜所言,萧菁儿并不是什么以卖唱为生的歌女,相反却家境殷实,算半个千金小姐了。”楚暮辞微笑着看向叶菁儿,只是眼底却未沾染半分笑意,冷如冰霜,“怎么样,本宫说得可是实情?”
叶菁儿略显惶惑,小心翼翼抬眸看了俪妃一眼,见后者没有表示,这才楚楚可怜地开口:“殿下何出此言?即使不愿娶菁儿为妃,也不必想出这样荒唐的理由来泼菁儿脏水啊!殿下要强加给菁儿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有凭证?”
“你要证据啊?有啊!”说话间见楚琇滢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江尘,江尘带着一名年轻男子进殿,“江护卫特意去了一趟江南,把你的情郎接来了,你们俩叙叙旧吧!”
当看清那人模样时,叶菁儿的脸色瞬间苍白:“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周掌柜不禁叹息:“你不愿与我相认也属情有可原,但我实在没有想到……我当初只觉得,是自己待你不够好才让你心冷离开,现在看来,竟然是为了荣华富贵……我多年的感情,终于还是错付了。”
皇帝已经快要坐不住了,他震惊万分看着跪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许久,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楚暮辞:“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楚暮辞平静道,“儿臣原先听说过,苏太师的红颜知己,即醉仙楼的老板娘也是江南人氏,早年间又闯过江湖,于是就通过太师委托老板娘,叫老板娘和江尘一起回了一趟江南,协助调查清楚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江尘躬身一揖,恭敬回道:“属下可以证明太子所言句句属实,且属下还查清玉镜郡主在与太子相识之前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这一点是周掌柜亲□□代的。”
叶菁儿下意识尖叫出声:“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哪里血口喷人了?要不要把你父母都接来,咱当场对峙一下?”楚琇滢冷笑,“不过是三哥大发慈悲,考虑到有可能是你自作主张,这才没有把你家人都牵扯进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下在三哥茶杯中的穿心莲,就是你的私藏吧?毕竟你曾经是药商的女人呢。”
柳如樱事后又专门去查了医书,发现穿心莲尽管是常见迷药,但只有在江南地区才比较普遍,更何况一般人也不会用这种东西,想查到制药源头很容易。
眼看着叶菁儿还想狡辩下去,楚暮辞微笑着一锤定音:“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大不了本宫就等你生下孩子和他滴血验亲,到时候把周掌柜也叫来,看看到底谁才是孩子的生父——如果事实证明本宫错了,本宫立刻娶你为妃,决不食言,如何?”
“……”叶菁儿眼中终于显出了几分惶恐神色,尤其是在听到楚琇滢念叨着“只要生父不是三哥,这女人就该以欺君之罪论处,灭九族啊”的时候,她嘴唇煞白,瞬间萎顿在地。
沈玉照垂眸,静立无语,直到楚暮辞走过来伸手环住她,她听到他对皇帝说:“若非娘娘一再相逼,儿臣也断不想做得这样极端,但在玉照辞官的那一刻儿臣就明白了,有些事是忍让不得的,非要剥骨抽筋清算干净不可。”
曾经属于真龙天子的熠熠光辉逐渐从皇帝眸底黯淡下去,他扶着台案怔忡无言,良久,终是缓缓转过头去,一瞬不瞬注视着俪妃:“如烟,果真是这样的么?”
“是,他们说得都没错,其实从刚才文卿请求赐婚时我就意识到了,这群晚辈是合起伙来准备对付我呢。”俪妃低头端详着纤纤十指上染的蔻丹,唇角含笑,并无慌乱神色,“菁儿的确姓萧,是我的远方侄女,那夜她落水的意外是事先安排好的,刻意接近太子也是我指使的,茶中的穿心莲是我派人下的——自然,那一夜她和太子什么也没发生,她原先就和姓周的情郎欢好过,碰巧后来怀孕的时间阴差阳错,如果一切都进展顺利的话,嫁入太子府之后,她会早产一个月。”
换句话讲,一切都是为了拆散楚暮辞和沈玉照所设的局,而叶菁儿,充其量只能算作一枚被操纵的棋子。
胸腔仿佛燃着一团火焰,烧得心口隐隐作痛,皇帝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平复情绪,他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孩子们哪里招惹到你了吗?”
“你何必问这种蠢问题?从当初你隐瞒我怀孕真相那一刻,就该预料到结局了不是吗?”秀丽眉眼间已不复昔日温婉,俪妃冷冷迎视着他的目光,“我说过了吧?我恨白翎,包括那个和她极为相像的女儿,我都厌恶到了极点。当年白翎抢走了我喜欢的人,那么二十年后,就由她的女儿来偿还清楚,我要让她在九泉之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终究也得不到心爱的男人!”
皇帝痛苦不堪地反问:“纵然是伤害到文卿你也在所不惜?他可是你的孩子啊!”
“他也是沈云霄的孩子,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更何况我不是没有提醒过他,逢场作戏可以,但不要真的对沈玉照动感情,更不要妄图干涉我的决定,是他自己没出息!”
沈玉照闻言猛然抬头,眼中墨色深沉,一道锐光冷得渗人:“所以俪妃娘娘,你也同样该明白,纵使时间倒流重来一次,我爹爱上的也依旧是我娘,而不会是你。感情这种事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赌气,更没道理因执念而产生难以化解的恨意,我爹不曾亏欠你,是你一厢情愿了二十年而已。”
沈云霄和白翎的感情是她多年来的信仰,也是她坚持留在皇城担任执柯女官,成全一段又一段姻缘的动力来源,她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和侵犯。
听得皇帝颓然叹道:“二十年,朕也等了二十年,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狼狈的收场,甚至还愚蠢地纵容你,差点葬送了孩子们一辈子的幸福。”
俪妃蓦然神经质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两颊潮红,双眸泛泪:“没错,你是愚蠢得很!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吗?”
“朕不后悔,从没有后悔过,但是……朕也的确不能再由着你性子胡闹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年的男人,他自始至终都宠她爱她,明知道她念着旧人却也不曾抱怨过半分。他曾为了她冷落后宫佳丽,为了她拒绝选拔秀女,为了她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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