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第360章


迟衡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赶紧娶一个,应付了算了,我师父说那什么阴什么阳什么互协才能万物葳蕤,缺了一个都不行。”容越挠着脑袋,“没啥大不了的,我看,纪副……呃,惊寒……呃,算算还是我帮你挑一个吧!”
迟衡嘴角抽搐:“你发邪了?”
容越急了:“那能怎么办啊都这么说,我师父把我狠狠教训了两天,说万一你的江山毁了就因为这破事,死命怪我撺掇你不娶妻生子。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嘛,以前的皇帝还三宫六院呢,你就娶一个放着看呗!”
“你娶!你倒是娶个啊!当初让你娶花王你还死不愿意!”
“能是一回事啊!不娶花王我就祸害了自己一个,你要不娶皇后,祸害的是一国人,能一样啊!”
两人脸红脖子粗争得不亦乐乎。
纪策上前,冷静地说:“容越说得有理,为了平息内外的流言,你还是挑一个皇后吧。”
迟衡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纪策说出这样的话来,本能地看骆惊寒,竟然也是低着头,默许一样。迟衡哭笑不得:“纪副使,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就算有虚假的皇后也不可能!那都是一派胡言,不足为信!”
“还是,先试试吧。”
一连几天,迟衡都很愤懑,因为纪策竟然将许多女子的画像摆到了他的跟前,让他随便挑一个,迟衡大怒,把画像一摔:“就算我能给她荣华富贵,又怎么样,她这一辈子都毁了。再说,我不愿意,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难道这就能骗得了老天爷。”
纪策沉静地说:“事关社稷,无论真假,你不能再引起众怒。”
所以,只是敷衍而已吗?
迟衡郁结于心,无法发泄,他不选,臣子们没法子。还是容越有办法,大腿一拍说:“我手头就有一个人,闻初然嘛,她是女中豪杰,也是女人啊!你们别管了,我去说服她!”
闻初然,女将军,一直是容越属下。
因为有容越的袒护,所以她最初在乾元军中未受到排挤,屡立战功后,将领们顺其自然地接纳了这一支凌厉的女军。
而闻初然赫然列于军中,因她的手段,已没有人将她当做女子了。
容越这么一说,武将们赞不绝口。
第二天,迟衡心情烦闷,因为大水之后必有瘟疫,就算术士不说他也知道,如今呈上来的救灾的册子一个接一个,简直令他心烦意乱。只能在静无一人的院子里散步,忽然听见一串清脆的铃声传来,而后一阵暖暖的薰风随风飘过。
他闻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紫叶李下,站着一位光彩照人的女子。
只见她一袭鹅黄色长裙,比那三月春花还娇艳,裙之上,面容端庄,弯眉如刀,眸如秋水,长发随风飘过,玉簪上三朵小花,一朵垂在耳侧,随风发出清脆的铃声。
迟衡惊得合不拢嘴。
而女子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讶,而后落落大方一施礼:“初然见过将军!”
闻初然?
他见到的闻初然从来都是束发、戎装、而且风尘仆仆,从来没有这样像一个女子。如此艳惊四方,见者无不凝目忘神,更兼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洒脱磊落,实在千里无一。
迟衡停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容越轻快地走过来,将迟衡一撞,戏谑说:“这个,可以了吧?闻初然竟然这么漂亮,我都没发现呢!”
迟衡沉默了。
闻初然亦望着容越,默然不语。
之后,每一天闻初然都会前来拜见,约莫与迟衡度过半个时辰。她并不讷言,在迟衡处理事务时,颇有真知灼见,且心细,大小事务均能处理得头头是道。就算有疑惑的,她回去与她的军师商量,次日也能给出个很好的主意。迟衡倒是越来越喜欢她,心说若是个男子就好了,毕竟男女有别,靠得太近闲言碎语就多。
只是,娶这样一个皇后,合适吗?
仅仅为了平息无稽的流言?
容越这个媒人很是自觉,每天都会伺机过来,看看迟衡和闻初然的动静,也问迟衡的意见,还说什么纪策和骆惊寒都不在意,反正假的就是假的嘛,迟衡听得心烦意乱,像赶苍蝇一样直赶着他走,容越扒着门扇哀怨地说:“不怪我啊,都怪我那师父,天天揪着我的耳朵训话,你看看,看看,耳朵都被他扯裂了!”

第310章 三一三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还没有正式登基称帝,但已有外番使者前来示好了。
北疆邻国契鲁国乃是很小的一个国家;素来依附元奚国;这次;来的是契鲁国的新晋的国君携王后前来称臣。
国君名叫孟诺;王后名伊弗。
契鲁国民风大方;男子女子不掩饰亲密;孟诺和伊弗自然如胶似漆,带着重礼携手而来。如此郑重,迟衡也不马虎;在皇宫的正德殿里设下大宴来迎。
迟衡坐在桌子的最上边;孟诺和王后坐在他的右侧;孟诺撷着衣袖为伊弗夹菜,很是恩爱。
容越一看这架势;立刻说:“初然,你坐到将军旁边去。”
迟衡旁边分明虚了一人。
闻初然一愣,这可不是随便坐的,依次看向平静的纪策和骆惊寒,在容越的催促和迟衡的沉默中,闻初然裙裾一摆,款款数步,在迟衡跟前坐下了。但并非并排坐,而是略侧一下,依然是位卑之礼数。
底下的将领一片静寂,尽皆屏住呼吸,望着闻初然。
闻初然眸光流转,月华如水倾碧瓦。
一旦坐下,闻初然即落落大方,仪态万方,礼节得体。她本就光艳照人,微微一笑,与迟衡一对视。迟衡一身深红劲装,闻初然一袭绯色长裙,竟然宛如一对璧人。
闻初然提起酒壶,为迟衡倒了酒。
因酒杯太远,闻初然微微倾身,迟衡很自然地将她扶了一下,意态亲昵,在外人看来,亦不输孟诺伊弗的深情。
纪策起身,为闻初然敬了一杯茶。
王后伊弗很高兴,与闻初然说:“常闻元奚国国风拘谨,女子深居闺中不出家门,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二人聊了起来。
闻初然本是大家出身,答得井然有序,不亢不卑。王后也是豪爽之人,听闻初然竟然是将领,抚掌大为惊讶,二人一见如故,很是亲切。如此场合,再没有更融洽的了,孟诺笑对迟衡说:“孟诺三生有幸,竟然得见皇后真容,契鲁国小礼少,唯有微薄心意奉上。”
说罢,拿出一个头冠来。
这头冠非比寻常,只见它银叶一层层,翠枝一叠叠,细如丝,光如水,垂下的是凤首口中衔着的大珍珠——精致无比,分明是凤冠霞帔的凤冠。迟衡嘴角抽搐着收下了礼物,心想,孟诺还真会送啊,可惜,送错了。
当晚,迟衡想找纪策,愣是没找见;骆惊寒休息得早,恹恹地说明日要早朝,迟衡郁闷得碰了两鼻子灰。
第二天,迟衡忍着不情愿去了御书房。
他今天来得晚,看门外的马,知道闻初然和容越都来了,想一想更头疼。昨天是场面所需,他没办法直说,只能由着大家误解。这种事,哪能轻易作假呢。闻初然是落落大方,从来不问,似乎早知缘由;反而容越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架势,恨不能立刻给迟衡将喜服穿上把洞房进了。这下可好,凑一起了,但迟衡想,这么下去不是事。
他挪着艰难的步子过去。
却意外地听见了两个人争吵的声音。
“初然,事到如今,你到底还纠结什么?皇后的名分还不够吗!”
“容将军,你莫非还不明白……是我确实误会了。那日,容将军让我着女装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因为你要看。所以,我以为,我以为见的是你!若早知道是迟将军,初然绝对不会贸然出现的!”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迟将军难道不好吗?”
“迟将军,自然是人中之龙,不是寻常人能匹配的上,初然,绝对没有高攀迟将军的想法!”
容越的声音陡然提高:“什么高攀不高攀,他是人中之龙,你是人中之凤,天底下还有哪个女子打仗能打得过你!这不是刚刚好,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女子中,长得像你这么好,又这么能打仗的,元奚国就你一个啊!他不娶你,还能娶谁!”
闻初然顿了一下:“他有很多人员。”
“再多人选也要选一个,初然,你以后是皇后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不满意啊!有什么你可以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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