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兄长与夫君》第35章


兰扑先ヵ吡浇哦寄芩退下贰!?br /> 若说我没有父亲疼爱,至少还有母亲,以及兄长。而宁娴则可怜很多,打小被养在外面,无人疼爱,在我看来日子过得甚是可怜,所以她有着超过寻常姑娘的坚韧。腹部被捅了个洞照样有说有笑,要不是伤势摆在眼前,当真让人误以为毫发无伤。换我稍微受一点点小伤,除了哭闹,还非把一贯镇定自如的景池珩也折腾得一并不好受。老管家时常念叨,小郡主啊,您这无缘无故折腾人的脾性千万要改改,韶家公子未必有世子这般耐心啊。
老管家虽不担心我会被婆家欺负,却担心絮然被我这脾性磨光所有的耐心,担忧我不受夫婿喜爱被厌弃。于此同时举例了京都近来几桩事迹,苦口婆心地进行教导劝诫。他的想法显然多余,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没教过我做事需要谨慎小心或者看人脸色行事,依着府邸的厚重也没有必要对别人奉承迎合。景池珩从来没做过这等事,受他影响颇深,我当然不例外。纵然不能完全肯定与絮然成亲之后必然不会两相生厌,未来数十年的事谁说的准呢。记得景池珩说过,没什么比人心更容易变化。哪怕絮然始终如一,我却未必如他一样。
“幸好左维好男色,否则宁娴可能被他活活折磨死。左柘咬着口不透漏同伙下属藏身之处,惹得左维昨日活生生折磨死两个小倌,”凌似水一边说一边凝重地瞥向我,郑重道:“云宫属于江湖势力,不插手与朝廷相关事宜是他们的生存法则,也是你皇帝舅舅的容忍限度。她这一次冒着云宫可能被朝廷剿灭的后果劫狱,可见与这位师妹感情颇深。由此可见,这世上,人与人之间不可磨灭的情感并非因为不可改变的血缘。”
话锋转得很快,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凌似水刻意讲这翻话的意图何在,果断避开血缘不血缘。
“那凌姐姐你还叫方卿雅去讨好左维,岂不是叫他去受虐?”
“怎么能说是受虐?谁虐谁归根究底因人而异。方卿雅完全可以凭借自个的能耐把左维哄得服服帖帖,再稍微懂点脑筋整点手段给左维吃点苦头顺风顺水,有什么不可能的?”凌似水笑眯眯道:“缇缇心疼了?这回不喜欢韶絮然喜欢方卿雅了?”
我:“胡说八道!”
凌似水淡淡地道:“哦,那为什么把你带到岭南来的人不是韶絮然呢?”
“。。。。。。”
凌似水却道:“是因为缇缇你知道以韶絮然的性子,不可能带你到岭南是么?我来猜猜看,估计连商量都不曾与他商量过,因为商量的结果最有可能受到他的阻止。他行事一贯循规蹈矩,虽然在很多事上对你诸多宽容纵容,但像这种偷跑出京都到岭南的大事,绝不可能任由你率性而为。退一步讲,不阻止,亦不可能纵容。”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迟疑了一会儿道:“你这是帮做方卿雅的说客,他不是不答应帮你去做左维身边的眼线么?”
凌似水默而不语又深深叹气。难得见她也有忧愁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凌姐姐,你想颜瑜了?”
她捏了捏我的下巴,荡开一点点笑容,“想他能当饭吃么?”
“。。。。。。”
她垂首思虑了片刻,出乎意料道:“缇缇,你长得并不像常宁长公主。”
每日洗漱必照镜子,我没理由不知道自己长得不像母亲,再准确些讲,我与景池珩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
从没有人在我面前提及是否亲生,或者拐弯抹角地警示我与景池珩并非嫡亲。一来不管是皇外祖母、皇帝舅舅还是母亲都对我宠爱至极,悉数京都诸多世族子嗣,哪怕嫡亲的都未必能受到这等待遇。二来没有人敢非议皇室血缘,何况我随母姓舒,被冠以皇姓。
“没别的意思,缇缇你想想宁娴和云堇,再想想你和景池珩,难道没有明白点什么?”
我真诚地望着她,道:“你不说,不明白。”
凌似水又思虑了片刻,哎,早晚你会明白的。
我觉得这种话都是拿来忽悠人的。听起来就是我现在明白有点早,可要是以后明白又有点迟。总之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合适。说一半留一半真的很吊人胃口,我追着问她究竟明白什么事,凌似水嘴咬得很紧,连连说她不管了,叫我问景池珩去。他现在特别不待见我,我哪敢去吵他。
☆、持续
若说我最近因景池珩单方面冷战自我折磨得意志消沉,神色不济,而比我遭遇更为严重的方卿雅却是神采奕奕,两袖生风般潇洒自得,不懂他为何还能喜滋滋地端着盘自制糕点坐在我面前唠嗑,半点不像昨日又被方将军耳提面命郑重警告甚至动手教训后惨淡求饶的模样。在脑中顺了遍所有熟悉的人,论心态平衡、生平待人处事最为风轻云淡的非景池珩莫属,可要说最阔达开朗除方卿雅还能有谁?
方卿雅蹲在一根栏杆上,双手交叠在脑后,“昨日偷闯进左维府邸的牢狱瞅了瞅,真吓一跳,审刑用具比大理寺齐全不止一倍。”
我心不在焉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左维的牢房容易闯到这种程度了?你没事去那地干嘛?”
方卿雅仰天长叹:“闲啊,没事干啊——”
我腾出撑着下巴的手揉了揉耳朵,淡淡道:“听着好像被我坑来的?怪我咯!”
方卿雅动了动嘴唇,“没有!绝对没有!”
“你还是赶紧回京都吧,再拖能拖几天。拖得愈久,不得多挨几顿打么?何况你还有职务在身,早早回京都向皇帝舅舅禀明详情。至于罪责,都往我身上推。”
方卿雅差点从栏杆上跳下来,“在缇缇你眼里我就没用到这种程度了么?”
纯粹为他这几日被方将军日日训斥挨揍感到愧疚,因此表达了无论长期还是短期我都不大可能有和絮然解除婚约的念头,期望他不要再为没有收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付出。
方卿雅说他心甘情,愿缇缇你是不是嫌我烦啊。
我昧着良心说没有,深怕他又假装声泪俱下可怜兮兮地抹眼泪。
方卿雅瞅向小桌上的还冒着点热气的糕点,幽幽地问,那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吗?
我说没有啊,斜眼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瞪大眼睛果然是景池珩,二话不说慌忙扔了手里捏的糕点,提起裙撑紧跟着追上去。
他刚才明显刚转身,莫不是在院外偷听我与方卿雅谈话,话说最近不是特不待见我么?突然想通发觉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分因此准备歇战么?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扭头就走,脚步极快。我数不清多少次紧跟他的脚步,胸口泛起阵阵酸疼。岭南一带较京都暖,我越跑越发觉得冷飕飕,最后一鼓作气砰地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几乎下意识接住我,搂住腰身的修长温凉的手指又霎时止住,将我摆正之后没有什么动作。
我憋着一肚子控诉与委屈,抬起头见他冷淡的表情,眼泪直接而不受控制地簌簌直坠,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蹲到地上捧住头闷声哭泣。
方卿雅火急火燎飞奔而来,焦急得自言自语,哭什么呢?怎么转眼就哭了呢?
景池珩由始至终没有说话,我哭得肝肠寸断,方卿雅颤抖着说,你兄长还没死呢,缇缇你哭什么劲儿呢?
我边哭边抹眼泪,带着重重哭腔,恶狠狠地道,你咒谁死呢?
方卿雅轻抚着我的背,抬头对景池珩说道:“世子,摆架子摆得差不多收手够了。来岭南这一路,到处都能被你的人跟踪,其实你早就默许缇缇来岭南,何必佯装愠怒让缇缇饱受折磨!你不理会她,她这样伤心痛苦,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心疼?”
景池珩给方卿雅的直接回应让方将军把他领走。
方卿雅嚷嚷着死活不走,方将军当众怒骂逆子,伸手就要向他身上招呼过去。
景池珩冷然盯住方卿雅死命捏住我臂膀的手,厉声道:“松手!”
方卿雅终于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举动已然把我的胳膊扯脱臼,忙不迭松手探看。
两耳充斥着他方才嚷嚷的嘈杂声,臂膀疼得我快要晕过去,忍了又忍,我抹了把眼泪:“男女授受不亲,你扯我衣服想干嘛啊……”
方卿雅一阵面红耳赤:“一时手误……”
“哎,你先回去……我的事你别管了啊……闲得慌好好想想怎么跟皇帝舅舅请罪……”
方卿雅又长长叹气,不舍道:“那你别哭了。”
“……”要能控制,我也不想哭啊,可没忍住啊。以前装哭装得很容易,而今不想哭的时候却怎么也忍不住。世事无常,大概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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