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第99章


宿舍里只剩下巴西娜了。她爬上床头,用小手摸摸赵国兴的额头,“呀,叔叔,你的额头好烫!”
赵国兴挤出一丝笑,“没事没事!”
“那可不行!”巴西娜认真地说。说完,她费力地挪过一把高凳子放在床头,又费力地爬了上去,之后,她伏下身,将那双冰凉的小手放在赵国兴的额头上。
“叔叔,舒服点了吗?”她问。
赵国兴点了点头。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巴西娜那双凉凉的小手在自己额头上抚弄的清凉。
巴西娜是冰雪聪明的,她先是把冰冰的手掌捂在赵国兴的脸上,手掌变暖后,她又把凉凉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在来回反复之中,她还像何秀那样,轻轻地给他按摩。
赵国兴幸福地闭着眼睛,感受着巴西娜特殊的降温手法和轻柔的推拿带来的舒适。他的心里暖融融的,就像升起了一个小太阳。他突然顿悟——这小太阳不正是自己的小棉袄巴西娜吗?他的眼角溢出了幸福的泪水。
“叔叔,你哭了?”巴西娜很近很近地靠近他的脸,他能感受到巴西娜热热的呼吸。
“叔叔,我给你擦擦脸。”说着,巴西娜已拿来手绢轻轻地为赵国兴擦起了眼泪,“叔叔不哭,有何妈妈和巴西娜陪你你还怕啥呢?一会儿妈妈一来你就好啦!”
一种叫幸福的暖流在赵国兴的心海激荡,他伸出一只手,捂着巴西娜的脸,动情地问:“巴西娜,做我的女儿好吗?”
巴西娜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赵国兴,“妈妈同意我就同意!”她说着,咧开嘴冲赵国兴做了一个鬼脸,嘻嘻地笑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何秀背着急救箱匆匆回到了赵国兴的宿舍,麻利地为他做起了检查。
刚刚检查完毕,门外又匆匆走进一名警察,“赵处长,刚刚接到电话,说是你前妻经神病发作遇车祸身亡,留下一个年幼的孩子要你抚养,电话还说请你务必尽快去将孩子接回云疆……”
赵国兴和何秀闻言,一下都惊呆了。
☆、以德报怨
第七十二章以德报怨
赵国兴的前妻是在他调往云疆后不久疯掉的。对于她疯掉后的情况赵国兴全然不知。如今听说她车祸身亡,只撇下她与姘夫所生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要由他来抚养,他的心里就跟吃了一口夹着苍蝇的烂酸菜一样。
赵国兴知道,要接回的这个孩子对自己是恨之入骨的——孩子他妈,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前妻,经常对孩子说自己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虐待和抛弃他们母子俩的“罪行”;经常在孩子面前用编造的“事实”侮蔑何秀,说她是狐狸精,走门吃人肉喝人血,专干拆散家庭的勾当。所以那孩子幼小的心灵里早已对他和何秀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如今就是去接他,他也未必会来;即使他勉强来了,也一定会闹得鸡飞狗跳。
连续几天,赵国兴都食之无味、睡则无眠。他知道,从法律的角度来讲,他是必须要接回那个孩子的。可问题的关键是——何秀能接受吗?
汪小凤得知这一消息后将何秀拉到她的宿舍里给她上起了思想课——
“何秀,无论怎么说你都不能同意赵国兴接回那个孩子。这孩子对你有很深的误解,也可以说有根深蒂固的恨。恨,你懂吗?他会一辈子恨你,甚至杀了你!也许你想用无私的爱去温暖他,去感化他,但是你有那个义务吗?有那个必要吗?我听说那孩子从小就冷酷、多疑、自私而敏感,对这样的孩子,你付出你的所有,他也未必懂得感恩。你付出了你的全部心血,也许养出的却是一只随时准备吃人的白眼狼!
“需要爱的孩子很多——巴西娜,还有地震中那些成为孤儿的孩子,他们都需要你的爱!而且这些孩子因为亲情的回归,他们都非常珍惜现在的家庭生活。为了生存,这些孩子都那么乖巧,那么懂得感恩,你若把爱给了他们,至少能收获满满的亲情。可是那个孩子,他会吗?他只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和痛苦。
“何秀,你想想,那孩子的妈妈是怎么对你的?她侮辱了你,你还要替她和她的情夫养儿子?当然,这孩子要是赵国兴的,那另当别论,可他不是他的呀!对于这个问题,赵国兴也有同样的尴尬——过去那么多年,他一直戴着一顶绿帽子,如今终于扔掉了绿帽子,却又换上一个更具侮辱性的外衣。我看,干脆你俩商量商量,把那孩子送进孤儿院得了。反正他又不是赵国兴的。从血缘上来说,赵国兴跟他不存在父子关系。实际上,这孩子就是孤儿一个!”
汪小凤说这话的时候,何秀一直立在窗口看着远方。她没有做声。
几天来,赵国兴一直在煎熬中度过,人瘦了,脸小了,本来的伤寒似乎更重了。
何秀知道他的心病,知道他熬煎的原因。他不跟自己提那孩子的事,是怕当面为难了自己。接与不接,直接关系到他跟自己的将来,成与不成,关键在那个孩子。事关重大,何秀知道赵国兴难以开口。
看着赵国兴那煎熬的样子,何秀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心疼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苦味。同赵国兴一样,几天来,何秀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终,她做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自己悄悄去会会那个孩子,并想方设法把他接回云疆,接到自己身边!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何秀很快行动起来。她到公安局开具了相关证明,到医院请了长假。她叮嘱办事人员千万保密,不然,孩子没有接回来,反倒弄得满城风雨。
办完相关手续,何秀把巴西娜送到汪小凤那儿,背着赵国兴,悄悄踏上了赴山南省的列车。
几经辗转,何秀于早上五点多钟终于到达了河西县城。
此时的河西县城还在睡梦之中。奔波了几天的何秀本来是疲惫不堪的,可此时,她却被要见孩子的兴奋激动得睡意全无。她很饿,看着沿街那昏黄的路灯都会让她想起黄澄澄的面包。冷风一会儿贴着地面吹,一会儿打着旋从她的头顶无声地掠过。她悄无声息地在街上走,就像一只夜行的猫。
走了很久,大约六点多钟的样子,她终于看到街角支着一个蒸包子的小摊。昏黄的灯光映着白白的水雾,透过白白的水雾,她隐约看到白亮亮的包子馒头。她抽了抽鼻子,好像已经闻到那包子的香味。
她几乎以小跑的速度向包子摊走去。可还没等她走近,刚才那低着头聚精会神做包子的老年妇女就被吓了一跳。
“你,你,你怎么又活过来了?”那老妇惊慌地问。“你要吃包子吗?你随便拿!”她缩在墙角,埋下头,惊魂未定的样子。
何秀觉得奇怪,问道:“大婶,你怎么啦?你认识我吗?”
“你,你,你不是前不久被车撞飞的那个疯女人吗?”
“疯女人?”何秀张大了嘴,“该不会就是赵国兴的那个名义上的前妻吧?”她想。
那大婶见声音不是疯女人的,就大着胆子抬起了头,“哎哟哟,看我这眼神,老啦!”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揉了揉眼睛,“你们俩真是太像了。你看你这头发,还有那身衣服?”
何秀取出小镜照了照,可不是嘛,头发跟鸡窝似的,好几天都没打理了。她低头看看衣裤,哎哟哟,又皱又脏,这都是车箱里窝挤的。难怪大婶会吓着,这幅打扮不正像女疯子吗?
“对不起大婶,吓着你了。”
“没吓死就好。那个疯女人每天早上都会到我的包子摊前来,来了也不付钱,快速抓起两个包子就跑。出事那天早上她也是这样,可没跑几步就被一辆车……”大婶瘪瘪嘴,摇了摇头。
“那女的是不是有个儿子?是不是才离的婚?她的前夫是不是警察?”
“听说是的。事出了以后人们都这样说。不过街坊们都不怪她前夫,说这女人是自作孽……好了好了不说了,人都死了,说那些干啥?姑娘,你要几个包子?”
“哦,来两个。”何秀从思虑中回过神来,接过包子就走。可此时的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晨曦中,何秀慢慢地走着,她想起了赵国兴讲的关于他前妻的乱事,再想想刚才大婶的话,便对赵国兴有了更深的信赖。
赶到县儿童福利院时正是孩子们吃早餐的时间。看过河西县公安局、云疆公安局和云疆兵团医院开具的三个介绍信,并打电话到县公安局核实后,院长带着何秀来到餐厅。
餐厅里,孩子们正吃着早餐,保育员来来回回忙着给孩子们加菜加饭。
院长叫来保育员,说要找新近送来的那个叫赵小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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