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效应》第47章


“嗯,是啊,昨天晚上刚到,今天打算到处转转,听说这里有家不错的租书店,却怎么也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赫伯特笑了起来,“林侬租书店藏在小巷里,我带你去好了。” 
她笑着摆摆手。“谢谢你,不过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我自己找得到。” 
赫伯特眯起眼睛盯着她,直盯到她有些手足无措。
“真的?”他说,“真的不要我陪吗?请别误会,我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说真的,像你这样的小姐,身边最好有人陪伴,父亲、兄弟、或者保姆什么的,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山村里面乱跑。尤其是在这个山村里。” 
听到这儿她笑了起来,嘴角上扬,显得很甜美。
“我不是十几岁单纯易骗的女孩子,也不是十八世纪娇柔的贵族小姐。而且,我想在这小镇上,不会有什么事儿。” 
赫伯特撇着嘴开始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小姐。就冲这一点,我还是陪你去吧。”他伸手做了一个特别优雅的“请”的手势,把她逗乐了。于是他们结伴向山谷下方走去。
路途中,赫伯特先介绍了自己,接着问起她的名字。 
“安娜·布瓦伊。”她回答。 
听到这个名字,特别是这个姓氏,让赫伯特突然间觉得他的神经和肌肉兴奋而渴望地搏动。“啊!那么你就是米哈伊尔·布瓦伊先生的妻子咯?!”
安娜羞涩地点了点头。 
赫伯特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害怕自己会爆发出一阵大笑。多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布瓦伊那家伙居然娶了这样一位美人!如果霍斯塔托娃医生知道了该是什么表情啊!他发觉自己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喜悦,虽然他知道这样想太卑鄙了,但他还是禁不住在心里说,“让我先卑鄙无耻一会儿吧,然后再惩罚我”。
等到心情平静后,他说:“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了。请允许我恭喜你和布瓦伊先生并祝愿你们幸福。”
他张开双臂拥抱了安娜。
时间很短,但就在这短短的拥抱当中,赫伯特扫了一眼距离很近的托法娜姊妹的房屋窗户。不出所料,他看到窗帘被迅速放下来时摆动的一角。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和安娜继续向租书店走去。 
当瓦伦丁·林侬看到赫伯特·沃恩施泰因走进租书店的时候,他的心中立刻充满幸福感,好像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待赫伯特某一次走进这里,而他的确来到了一样。
“赫伯特!”他大声叫着,眼睛闪闪发亮。
但紧接着,赫伯特转身让出门口,一位美丽的年轻女性从他身后出现。她是谁?瓦伦丁变了脸色,心里焦虑地想,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难道是赫伯特带来的吗?他又盯着赫伯特,用目光询问着。 
“你好,瓦伦丁。”赫伯特笑着和他打招呼,“我给你带来一位新顾客,如果她能住在这儿,肯定会成为你这里的常客。我说的对吗,安娜?” 
“很对。谢谢你。”安娜已经走到一排排的书架间去了。 
在靠近门口的柜台边,瓦伦丁拉着赫伯特的衣袖,小声地说:“这女人是谁?” 
“哦,我打赌你猜不到。”赫伯特神秘地笑了笑,接着说,“你知道,布瓦伊不久前在意大利结婚了……” 
瓦伦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就是——!” 
“嘘!”赫伯特把手指放到嘴唇上,示意他低声说话。 
“你怎么遇到她的?”瓦伦丁继续问。 
“在旅店门口……”赫伯特虽然在与瓦伦丁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安娜。“嗨。你不觉得她很美吗?” 
“……是的,非常漂亮。” 
赫伯特丝毫没有注意到瓦伦丁语气突然变得冷淡起来,仍旧用赞美的口吻说着:“岂止是漂亮。我觉得她很像仙子,或者是神话中的公主——卡珊德拉、达娜厄,或者美狄亚,随便哪个都好。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年龄的女性有如此温柔纯真的表情……”他直起身,向安娜走去。在他身后,瓦伦丁紧紧盯着他,目光意味深长,也充满痛苦。
年轻人的嫉妒在他的血管里急速地流淌着,赫伯特和安娜在书架背后的说话声、笑声都仿佛是铅块,压在他心上。 
当赫伯特·沃恩施泰因陪着安娜·布瓦伊回到布瓦伊家的宅邸门前时,那儿已经有一个人。赫伯特认出那是伐木厂老板塞奥罗斯,不过,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被允许进去。
当赫伯特和安娜互相道别时,塞奥罗斯一直狐疑地看着他们俩。一等到大门重新关闭后,塞奥罗斯立刻凑到赫伯特身边,问:“那个女人是谁?” 
“这个嘛……”赫伯特看了他一眼,说:“你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见鬼!我问的是那女人是谁?” 
赫伯特耸了耸肩膀。“有来有去,有出有进。商人的原则。” 
“呸!”塞奥罗斯啐了一口,“少装蒜了!你不就想看我出丑吗!我是来借钱的,结果被挡在门外了。怎么样?该你说了。” 
“好。她是布瓦伊的新婚妻子安娜。” 
塞奥罗斯的眼睛瞪得滴溜圆。“这么年轻漂亮的妻子!” 
“不仅如此,安娜还非常温柔可爱呐,跟她丈夫比简直就是相反的两种人,像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悉心呵护,布瓦伊竟然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真是太不小心了。你说是不是塞奥罗斯?” 
“当然,当然……唔,沃恩施泰因先生,你别是对这位年轻的夫人……”话没说完,塞奥罗斯呵呵地笑了起来。 
赫伯特鄙夷地看着他,说:“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太软弱、太容易受欺负,可以想象她在遇到危险时一定会像电影里面的贵妇人一样昏倒。这太没情趣了……啊,旅店还有事情,我先走了。”他很快离开,留下塞奥罗斯一个人盯着布瓦伊宅邸的围墙陷入沉思。 
安娜·布瓦伊回到大宅的客厅时,看到了一位陌生人。那是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性,全身的装束都以深色为主:黑色的发结,深咖啡色的上衣,黑色的厚长裙和皮靴,就好像这个人被老式电影过滤了一遍显得过分的严肃和深沉。
安娜想起布瓦伊曾经说过,他和前妻生的女儿蕾妮·霍斯塔托娃是一个刻板的女医生,这让安娜有些害怕。但她又想到蕾妮十年前失去深爱的丈夫,心中又升起一股对她的爱惜和怜悯。 
不过,不论安娜想什么,她的表情怎样变化,对蕾妮丝毫也没有影响,她从见到安娜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欢她。蕾妮承认安娜非常年轻美丽,姿态优美柔和,但正是因为如此她认为布瓦伊对自己生母的背叛是不可原谅的。
她想起了自己那并不美丽、也不聪明,只是一味隐忍的母亲,而背负屈辱的母亲最终获得的是一纸离婚协议书,它是熄灭生命之烛的冷风,是覆盖在绽开花朵上的冰雪,不久之后,她的母亲便静悄悄地死去了,像一颗长久暴露在干燥空气中的珍珠,最终磨去了光泽,变成尘土。 
蕾妮爱自己的母亲,因此她憎恨米哈伊尔·布瓦伊,也憎恨取代母亲位置的安娜。
在她眼中,安娜所有友好的表示——亲切的握手、拥抱,柔和的话语——统统是极其虚伪的表现。 
米哈伊尔·布瓦伊拉着安娜和蕾妮,让她们坐在他身边,试图通过轻松的谈话来减弱蕾妮的对抗情绪。但自始至终,谈话就不是轻松的,对峙的状况也没有改变。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和安娜在说话,而蕾妮只有被问到的时候才不得不简短地说一句。 
安娜看出蕾妮的痛苦,再联想到她不幸的遭遇,安娜觉得对方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折磨着自己的心灵。因此她说起话来更加充满忧伤的柔情,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的这种同情反而让蕾妮更加讨厌她。蕾妮是一个不需要同情也根本不认同同情的女性,在她看来,同情这个词本身含有一种居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凌驾其上的姿态,含有一种幸福者对不幸者的嘲笑。她宁肯安娜不是现在这样柔弱的女人而是一个气势凌人的悍妇,起码可以跟她大吵一架。
而现在,蕾妮心中的烦闷和仇恨无处发泄,在她的心里越积越多,变成毒素,沿着血管侵害着她的肉体。 
当蕾妮最终走出布瓦伊宅邸时,她像被扔在沙滩上的鱼一般张大嘴吸气。带着泥土和腐败落叶味道的湿润空气让她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走到横跨河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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