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第25章


王思宁高兴的连连点头:“行,行,太行了!”
袁方揭开蛋糕盒,足足12寸的双层蛋糕,底层铺满了各类水果,而顶层则画着充满元气的樱桃小丸子。
“你看,哥哥没骗你吧,比那个蛋糕足足大了一倍,还是双层的,满满的都是水果,有草莓,菠萝,水蜜桃……让你一次吃个过瘾,可别再说哥哥又小气又偏心了,对了,还有樱桃小丸子,这次满意了吧?”
“还有……刚才是她来看你了吧,你们聊了很久吗?那么久不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对了,她跟你约定好的口琴,你看到了吗?很漂亮吧!”
袁方给蛋糕插上蜡烛,数字蜡烛只需要插上两根,“1”和“7”分别被点燃,看着跳动的火苗,袁方不由得眼眶湿润。
17岁,如果思宁还在,正值花季,本该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她会像普通的17岁女生一样,开心着,烦恼着。
她会为了高考而埋在试卷里抱怨。
她会因为偏科而让老师家长都十分头痛。
她会因为喜欢某个明星而攒钱买他或她的专辑。
她会情窦初开的暗恋某个男生。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袁方擦去眼角的湿意,拿起口琴,轻轻吹奏起那首王思宁当初强行教学的《虫儿飞》。
口琴发出婉转的声音,简单的旋律回荡在公墓深处,不知掀起了谁心底的忧伤。
同一时间,方缘坐上了回城的公车,公车上的暖气很给力,于是她摘掉羽绒服毛茸茸的帽子,将拉链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了里面蓝色病服的衣领。
方缘显然有些累了,直接将头靠在了满是雾气并且冰凉的车窗玻璃上,她的目光有些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车缓缓启动,车上并没有几个人,方缘的身体随着公车的行驶而摇晃着,她嘴里开始喃喃的哼唱着一首歌,一开始她还记得歌词,可刚唱了一句,她便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想不起来下面的歌词是什么,于是干脆哼的只剩下曲调,最后就连曲调都哼的有些支离破碎。
坐在她前面的一个学生觉得调子很熟悉,可偏偏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自顾自的纠结了好久,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原来是《虫儿飞》啊!”
一激动忘了控制音量,车上的几个人都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不由得红了脸,尴尬极了,偷偷的回头瞄了一眼方缘,却发现她没有半点反应,仍旧轻哼着那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恶化的病情
这个元旦方缺过得很不爽,非常不爽。
元旦一共三天假,张悦珊加班两天,还值班半天。方缘那没良心的更是早在十多天前就通知他,元旦不回来了,她说自己已经想到新书的题材了,最近正在认真准备大纲,没空回来。
什么叫没空回来?她这根本就是在外面玩野了舍不得回来了吧?刚开始去的几天,每天微博、微信上发的内容全是吃的玩的,新书难道要写徐霞客游记加满汉全席吗?这根本就是乐不思蜀!
更何况人家更绝的是,连电话都没舍得打一通,说是嫌漫游费贵,直接用短信通知。
方缺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大过节的,方缺手拿锅铲,一边炒着土豆丝一边咬牙切齿,手一抖,盐放多了,最后被家里两个小大人狠狠的嫌弃了一番。
吃完饭洗完碗,方缺怒气冲冲给方缘打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喂,方缘!你……”方缺气愤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电话那头打断。
“喂,你好,我是方缘的朋友,她现在有事出去了,等她回来我提醒她给你回电话。”电话那端是个斯斯文文的女声。
“……哦,这样啊,好的,那麻烦你了。”方缺一秒钟变礼貌,客客气气的说。
过了二十分钟,方缘发了个短信过来,言简意赅:“有事?”
方缺气的差点没吐血,飞速的回:“这次就算了,春节你敢不会来试试看,你走到哪我都给你抓回来!”
又过了十分钟,方缘那边才回了俩字:“收到。”
方缺被这两个字绝杀。
与此同时,B市人民医院精神科张晓敏护士从躺在病床上的人手里接过手机,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她看着已经断断续续发烧了七八天的病人,叹了口气儿,离开了病房,去了药房拿药。
她来到医院药房所在的门诊楼,一看药房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她老老实实的排在了最后。
“晓敏,”有人在身后叫她,张晓敏回头一看,是同科室的李姐,她连忙叫了声:“李姐。”
“晓敏,25床今天怎么样?”
“烧退了,可是人还是不怎么清醒,刚才发条短信,都用了很长时间。”张晓敏一脸愁容回答道。
“她刚来的那段时间不是恢复的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恶化了呢?”李姐十分不解。
“她圣诞节偷跑出去,结果迷了路,到第二天才被被警察给送回来,听警察说,那么冷的天,她在公交车站坐了一晚上,还是路人觉得不对劲,才报了警,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断断续续发烧。”
“迷路?已经开始没有方向感了么……”李姐不由得皱起了眉:“她家人呢,一直没人陪着吗?”
“她自己来住院那天就要求医院要保密啊,医疗费什么的直接往账号上打了很多,时不时还让我给她发几张我以前照的美食风景照片,前几天直接连手机都给我了,让我帮忙应付。”张晓敏一脸愁容。
“李姐,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啊,病人的意愿得尊重吧,可是就这么一直瞒着家属是不是也不太好啊……”张晓敏是一个刚过实习期的菜鸟,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照你说的,她现在有些认知障碍,语言文字组织能力变差,而且没有方向感,这样,你再观察几天,如果再恶化,就马上通知她家人。”李姐说。
“恩,我知道了。”张晓敏点头答应。
等了很久,才排到张晓敏,她站的脚都酸了,将手中的取药单据往窗口一塞,没成想不仅没塞进去,而且还被自己收回的手带到了地上,正要捡,旁边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捡起,手的主人重新站直身体,目光扫了一眼单据。
精神科,25床,方缘。
那人很明显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将单据递还给了她。
“谢谢。”张晓敏很有礼貌的道谢。
“不客气。”那人声音似乎有一些抖。
拿完了药,张晓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精神科,拿药花了太长时间,再不快点,会被护士长骂个半死。
幸好护士长在忙,没有注意到她,张晓敏第一时间又去25床那里转了一圈,观察观察病人的情况。这些日子,张晓敏总是格外的关注25床的病人,只因为她实在是有些特殊,看上去又那么孤单。
“方缘,到时间吃药了。”张晓敏将刚刚取回的药,拆开,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方缘一直靠在摇起一半的病床上挂着吊瓶,听到“吃药”两个字时,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抗拒,但还是顺从的接过,一仰头吃了下去。
张晓敏看了看吊瓶,轻呼道:“哎呀,吊瓶要打完了,我去拿下一瓶。”
说完便一路小跑出了病房。
方缘看着张晓敏离开,突然一伸手猛地一下拔掉了针头,然后呆呆的看着殷红的鲜血从血管中涌出,一滴一滴落在床单上。
一个身影飞速的闯了进来,拉住方缘的手,帮她按住了伤口。
方缘抬头一看,愣了半天,然后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空洞,但眼神中却划过一丝欣喜,还有一丝不确定:“袁……方?是你吗?”
袁方目不转睛的看着方缘,短短一个月间,她便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袁方的心像是被人撕扯成了几片,痛,他痛极了,痛惨了。
“我在。”袁方轻声答应,一如从前。
方缘抬起手,抚摸着袁方的脸,像是突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般,长长的吁了口气:“真好,你又来了,你来了……我就好过多了。”
“你是谁?”张晓敏拿了要换的吊瓶回来,看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便问道:“跟病人什么关系?”
没等袁方说话,张晓敏发现了方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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