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飘摇》第7章


拇笃萜骸⑴缛⒒疽焕牢抟拧?br /> 屋内宽敞,平面布置灵活,跟英国所有房屋一样,有采光良好,设有火墙、壁炉的大厅,会客厅,饭厅,以及起居室,书房,储藏室,卫生间。内部陈设一概西化,只有那些明眼处价值不菲的古董,流露着浓浓的中国韵味。
我有些失望,本以为回国等待我的是玲珑精致的苏州式古典园林,过分西化的屋子让我仍然觉得自己流浪在外,艾荣佳的家人看上去被西化的很彻底,起初我一直是这个感觉。
我几乎没有跟尔莫吵过架,可能是因为他从来都是顺着我的心,久而久之我便觉得不管我做什么,尔莫都会理解我的,尔莫不说,我也很少去关注他的想法了。
终于我和李尔莫之间爆发了一场也许是他隐忍许久的争执。
可能是上海连日里绵绵的阴雨天气,让人们都失去了好的心情。抵达艾荣佳的家宅后,我们都没有出过门,细雨打击了原本高涨的游兴,我们闷闷地闲在豪宅里打发时间,很多的时候都在看书。
一日,书房里,正各自阅读,艾荣佳的一句无心之语,挑起了这场事端。
“乔安,你决定怎么回北京?”
我迅速瞄了一眼站在窗下看琴谱的李尔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情自尔莫知晓后便一直不赞同,眼看平息了,又被艾荣佳噌地揪了出来。
“呃……”我在考虑是不是要瞒过去。
“是跟奎恩他们一起回去吧?”
恩,荣佳知道?一定是奎恩大嘴巴!
“是啊,跟他们一起运河北上,你知道了还问我。”我瞥她一眼,真是没有话说了吗!
艾荣佳“哦”了一声,又惊异地抬起头,“大运河?京杭大运河!”
是啊,我点头。
“这个奎恩!他只跟我提了下你要跟他们北上,没有说是走大运河!”艾荣佳说着站了起来,急道:“不安全,运河上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
我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瞄见李尔莫大力的翻页,恼火!几步走到艾荣佳身边,示意她坐下,她还在说:“运河腐旧不堪,有些河段不通航了也未可知!”我压低声音,“我的格格!您别说了。”声音虽小,口形却一点不小,“别再火上浇油!”艾荣佳见我瞟了眼李尔莫,也不开腔了。
她拉着我转到一边,问:“你们计划好路线了?”我点头,她又说:“给我说说吧,让我也听听。”
她的眼睛里闪着渴望,我实在很难拒绝一张期盼的小脸,困难的再瞟了眼看上去十分专心看书的李尔莫,我尽量压低声音给她讲了不少计划,我们的路线要经过哪些名胜,又是怎么分配的时间等等。
我知道她的向往,既然不能真的带走她,领她神游一番也算是安慰。艾荣佳听得入神,高兴地好像她自己也准备要走似的,我突发一阵悲哀,难道这格格的身份真要束缚这颗飞扬的心一生一世吗?眼前美丽而年轻的脸让我愈发难过起来。
她痴痴地说:“你和奎恩这样活着真好,我时常在想,我还不如一只燕子。”
我最不喜欢就是她这副模样,像是要随风而逝,一着急,大力握着她的手说道:“荣佳,只要有勇气,你就有机会的。”
她摇着头,“我的家不会允许这样的勇气。”
“听着!人顾虑太多,往往会很痛苦!有时候需要任性一点……”我本欲继续往下说,却被李尔莫愤怒的撕书声打断。
李尔莫大力将厚厚的琴谱扔在地上,狠狠瞪着我,我僵在原地,也瞪着他。
“麦!乔!安!”他一字一句,冷眼看地我是毛骨悚然,艾荣佳也傻了,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李尔莫,以前就算是与人争执都有理有据,一向是个谦谦君子的他,自从上了海轮,我便隐隐觉得他开始不对劲儿。
“麦乔安!”
他从来没有全名全姓地称呼我。
“你都多大的人了!为什么只顾自己痛快!”
“对不起……”我知道他一直反对我冒险,他一直担心我。
“你想过这个世界上关心你的人吗?”
“对不起……”他真的很生气,紧握的拳头,青筋突显。
“执意前往,若遇危险,置爱护你的人于何地!”
“对不起……”也许我是欠考虑。
“你一直都坚持你自己吗?世界不是你构想的,不是只有别人会受伤!好!你去,这次没有人会追着守在你身边了!”
他觉得我烦了?我怔得发不出声音,艾荣佳想圆场也被李尔莫的眼神吓了回去。
“你从来都只会让爱你的人因你而泣血!”
耳边“轰”的一响,我脑子里空白一片,结果我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恶劣的人,看来有人忍了我很久了。
窗外一声巨雷,震得地板都在微微摇晃,我的书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仰面的书页,翻了几页,在惯力的带动下,书壳重重合上。
那日从书房出来后,我们就险入了一种被称为“冷战”的气氛里,我不是有意而为之,只是无法面对李尔莫冰冷的脸。
荣佳告诉我,不能这样任情况发展下去!她来找我,商量挽回李尔莫的友谊。事情进行得如预料中的一样顺利,某日,李尔莫的门前出现了一束百合,他凝神看了一会儿,仔细地从花束里抽出卡片,他按照卡片的提示跟着被人为摆放出一条路径的百合花叶子,顺着叶子指示的方向,拾叶前行。
走至会客厅,推开大门,我弹奏起悠扬婉转的音乐。
这是一支我们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曲子——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是李尔莫原来教会我练琴的,当初,我还讨巧地将它的名字改成《献给李尔莫》。
他止步于门前,没有说话,我朝他一笑,他便走上前来,坐在琴凳的另一头,我们像小时候一样四手联弹,美妙和谐,其实我们都长大了。
接触深了,我发现瑞亲王府不似外观看上去西化,住在府里的人都是比较保守与传统的,王府里的仆人大多是辛亥革命前的公公和嬷嬷,他们还在称王爷、福晋、格格,以封建王朝尊贵的血统为荣。虽然我和尔莫不以为然,可也不能明显的表现出来,荣佳知道我们的想法,觉得有些讽刺,更多的是无奈。她其实还有个妹妹,打小养在苏州乡下,瑞王爷说是为了让她少沾染洋人的恶习,我听了直想发笑,那你为什么要送你的女儿去留学,习得一身洋人的恶习!
在和艾荣佳的交谈中,我得知,原来辛亥革命后,瑞王爷没有像其他贵族一般抛弃北京,他曾经维系着王府生计,直到荣耀如梦幻般的“张勋复辟”的彻底失败。瑞亲王像是死了心,举家迁居上海,更将自己的大女儿送往美国留学。艾荣佳回忆往事的时候,已看不出悲伤,只剩心如止水,这里面的不甘和忍耐又岂止是个人的,那是一个家族起伏的命运。
这瑞亲王将女儿送去异国,不是没有算计的!我想,他既然搬到上海,住进英租界,免不了跟洋人打交道,寄人篱下,有个留学的女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从瑞亲王身上看不出对我们一行人洋派的做法,反而颇为欣赏。
只是旧王朝皇族的身份就是一根刺,在祖宗和生路面前,将人刺地里外不是人!
上海滩 树荫下的男子
上海滩 树荫下的男子
艾荣佳的母亲,她现在仍然按照满人的称谓叫“额娘”,是个传统的旧时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艾荣佳的归来虽让她欢喜,可意识上明显的隔阂笃然浇灭了长久期盼的热情。这位瑞亲王的嫡福晋除了周到的招待艾荣佳的朋友,其他时间照旧埋头参禅念经。尽管艾荣佳尽力掩饰这种隔阂,却让气氛更显得诡异。
大雨想是下完了一个季度的份儿,还未等到院子里水气散干净,我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艾荣佳和李尔莫到宽阔草坪上打网球,仆人依命架起网子,发现小草上还残存露珠。
终于盼着一晴天,我像是要把多日积累的精力全都挥霍掉,猛力打球,累得艾荣佳叫苦连天,李尔莫是个喜静的人,坐在不远处的葡萄架下闲闲品茗。
艾荣佳的脑袋朝着球飞出去的方向一点,好吧,自己打飞的球自己捡!
我认命地向远处的园林走去,奋力一挥的舒畅便是要付出代价,我仍不后悔,至少我享受过,并且十分快乐。看见艾荣佳直直走回葡萄架下的阴影里,捧起咖啡杯,一副很有耐心等我得样子,我也就放缓了步子。
回眸的瞬间,对上了李尔莫专注的眼神,我本能地赶紧扭回头,装作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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