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神戮》第39章


赖脑竦o们,那双眼中只会看到光芒万丈,却忽略了那独自在寒夜阴影中犹如一轮明月般照亮的光。
至于“失落之地”,原来凌所掌管的,是一个类似监狱,又类似流放之地。那里是黑暗的,对于崇尚光明的神祇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煎熬。但渐渐地,那双眼习惯了黑暗,忽地一阵光明,却刺痛了双眼,那心心念念的光,却刺伤了皮肤,又何尝不是讽刺。
原来,神王掠过失落之地上空,匆忙躲闪的,并不是什么诡奇生物,而是被流放的神祇。被流放的神祇,在战争中,会被当做第一批神族士兵使用,战功显赫者,视情况考虑是否重归神界光明。
神王这一次,真的怒了。
这一次的风波,被神王近乎几千万年没有使用过的铁血手段,强行地抹灭了。
神王的笑容再如何灿烂如暖阳,却仍然是王,谁想要伤害她羽翼下庇护的人事物,就必须要有承受她怒火的准备。
转眼,匆匆二十年过去,戮的面容,似乎与如今的戮重合了。
若要仔细看,便是那时双眼皆是红琥珀色,双眼皆露出,但现在,却有一只眼被挡住。
不,还有些差别,应该是极大的差别。
一股疏离感。一股绝不容他人接近,一旦接近就会被她毫不犹豫推开的疏离感。这股疏离感,像是一堵无法打开的墙一般,将自己与他人隔开。她就像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她没有任何表达感情的必要,她的淡定,完全是因为,她在她的世界中,这个大千世界,与她无关。
那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疏离感,只是淡漠。甚至她不会在意奈何有时候同她开玩笑。
“你想起什么名字?”神王微笑着看着那时的长孤,问道。神王没有再叫她“长孤”,这个名字,伴随着她的过去,一同湮灭于时间中。
“……戮。”戮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神王,说道。
诸神一阵哗然,几名神祇那种又是鄙夷,又是恐惧的神情,清晰地写在脸上,却又迅速被掩去。
“为什么?”神王脸色不变,她微笑着看着戮,因为她相信,她的学生,一定会有她自己的理由。
“神界的光明,汝等享受;神界的杀戮,吾来承担。”戮抬头看着诸神,“吾决不允许任何侵犯神界的事物,吾愿以吾之杀戮,铲除所有威胁神界安宁的事物!”
声音淡然,却发出仿佛金铁铿锵之声。
“吾,用吾的方式来捍卫神界。神界的威严……绝不容许侵犯!”
''
一时,诸神无声。诸神看着那个诞生区区百年,却已接近十八翼的年轻神祇。忽地,他们感到自己是那样渺小,距离戮,却又是那样遥远,遥远得可望而不可及。
吾,用吾的方式来捍卫神界。
就像,她用自己的方式,来与光同行。
这就是她名字的由来。
也是她心中最愿意做的那个样子。
成为“戮”,她不后悔。
永不后悔。
这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愿望,也是唯一的愿望。她在意的是神王,在意的是奈何,在意的是那些带着微笑看着她的那几个上神,但,这些上神,他们在意的是神界。所以,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收容了自己这名本不该存在的存在的神界,她必须捍卫神界,这是她绝不会改变的心意。
哪怕是自己威胁到了神界,她也一样会,像曾经毫不犹豫地杀戮那些妄图侵犯神界的存在一样,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杀戮。
她恋着年少,但不留年少。现实,她是“戮”,并且,她必须是“戮”,决不允许是“长孤”;那么,在那个梦中,那些神光飘洒的回忆中,她想好好休息,她还是想着、忆着那个年少的长孤折射在那些人事物脸上的、眯着眼开心笑着的面容。
这一条路,一往直前,再不回头。
☆、第三十三章:痛
回忆结束。众人每一次看过戮的回忆,都会刷新一次对戮的印象。不变的是,戮永远是为了神界,为了那几个重要的人、事、物。众人每一次从记忆空间退出,都会感到恍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仿佛是一个再好琢磨不过的人,却又是一个再难琢磨不过的人。再好琢磨不过,是因为无论怎样,她永远是一心为了神界;再难琢磨不过,是因为,你永远无法从她那万年不变的淡定的死人脸上看出她究竟能为了神界做到怎样的地步,也许,她能够为神界奉献出一切,也能为了神界,做出任何你所能想到的心狠手辣的事。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她能为了神界做出何种惊人的事。
似乎,很多事情,并不能从表面去看。戮从来不做无所谓的事,她只做能够使她达到目的的事。众人不傻,从如今接触到的神祇的对话中,多少可以敏感地感觉到,如今所有现状的开端,似乎都与奈何口中的“那件事”有关。戮的自折羽翼、承接天罪、抽魂……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那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
赮毕钵罗低头,看见自己手中那块阵法石。奈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地转过了头去,好像不想让众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同傲因一样,习惯性地将自己的弱点和伤口掩藏:“留着吧,我送你们出去……留个念想也好。”
戾在那里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任何话。眼中闪烁不定的光芒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她只是长久地看着祭祀台,仿佛想做些什么,又仿佛是失魂落魄般地放弃了。她没有做任何动作,但众人却是仿佛一种感觉般,清楚地感觉到,戾是想去做些什么,但却又失落地放弃了。好像做这件事,因为对事并没有任何帮助,所以,她放弃了。
她是个理智的人,就像戮一样,她不做没有用的事,她不会太感性,她很理智,也很冷静。不同的是,她就像千万年前的戮,多少都带着感情,而不是如今,理智、淡定到极点的,那股疏离感仿佛能将人弹开到千里之外的,仿佛就是那神话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神祇。
戾……究竟不是完全的戮。也许,戮,将所有属于自己的感情都分给了戾。戮知道,自己一定会消散;所以她希望,与她有着几乎一般无二容貌的戾,能够代她继续帮助神王,照顾好神界。她希望,自己分给戾的,原本属于自己的情感,能让戾不会同自己一样,因为这股她自己也清楚有多么伤人的疏离感而伤到那些关心着她的人;她希望,戾身上剩余的,她的影子,能减轻她最敬爱的师尊的难过。
作为神王的学生,戮却从来没有去揣摩神王的心思。她只是没有任何质疑与怨言地执行着神王的命令。但她却是清楚神王的性格的,准确来说,是明白神王一部分的性格。
毕竟是戮的师尊,在戮身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当初又为何要收戮为徒?二人是那样相像,只不过,一者是用无情来掩盖自己对那些重要事物的感情,一者却是用薄情来掩盖。神王要比戮背负得更多,因为她背负了整个神界。但却难以看出。薄情的伪装,与原本感情的界限会逐渐模糊,这是王不得不为的。
神王一样,不悔。但她却也想从戮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所以,她收了戮为学生。她想让一个与她相似的人,绝不要走上与她相似的路。她又曾经有着一种戏谑,一种高高在上的戏谑,她想看看,一个与她惊人相似的人,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是怎样的样子。
神王却忘记了,戮终究与她有着不同。戮,比起神王的审判者,她更适合做一名裁决者。神王懂得,重要的东西,在大局前也必须牺牲——这一点,亦是与素还真有所相像;但戮,却是宁可牺牲了自己,也不愿意牺牲那些重要的事物。正如那些美好的回忆,是她永远不愿、也不会丢弃的东西。
在不知不觉中,神王自己也没有发现地在戮身上,倾注了曾经对那些重要的东西最深的感情。
但,作为神王,不知是否是被戏弄了,戮与她是惊人的相似。戮确实走了一条与她不同的路,却是她不愿看到的、自毁的路。她知道戮的性格,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早已淡然和麻木的心却是一阵阵紧抽的疼痛让她的冷汗泠泠地落下,几乎抽干了她浑身的力气。
她的理智叫嚣着,告诉她为王不能在这个时候悲伤,她必须站起来,支撑起整个神界;但她所剩不多的感性,就犹如戮所剩不多的感性一样,那样多的私情,就这样倾注在了戮一个人身上,正如戮将那样多的私情,倾注在了那几个重要的人身上一样。
神王很久都没有感觉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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