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第101章


你,只不过是令你熟悉我门下功夫罢了。”邵剑波冷笑道:“我为何要熟悉你门下功夫?”雷星河道:“因为展昭是我同门师弟。你若不熟悉,断然杀不了他。另外,展昭本在假中,不用值守,任你怎么准备也难以成功;你养伤用去了这么些天,正好他假也结束了,事情一多,难免分心。”
此话一出,邵剑波和密室内的白玉堂都呆了一呆。半晌,邵剑波方道:“你如此上心,为何不亲自下手?”雷星河假笑道:“我与他好歹也有同门之谊,怎下得了手。”邵剑波横了他一眼,道:“那你为何不直说?”雷星河道:“我听说你执拗得紧,不打服你,你肯听话?”邵剑波怒道:“莫以为你伤了我几次,我就服你!”雷星河道:“你心里服不服无所谓,口上不得不服就够了。”不等他说话,又道,“孙指挥曾催促过你,你说要等到有把握。与我打了这几场,你有些把握了么?”
邵剑波默然不语。雷星河哈哈一笑,道:“还有这个女人,你最好做了。”说罢转身从窗中跃出,扬长而去。
邵剑波慢慢走到床前,低头凝视了晕迷的嫣嫣一阵,略有些迟疑。手中短剑对准了她的眉心,喃喃道:“这些话既在你房里说了,我不杀你,雷星河也会来杀。与其被他折磨,倒不如我给你个痛快。”眼睛一闭,便要刺落。
猛然间听见身后机关一响,急转身看时,只见墙壁滑开,一个白影合身扑来。随后胸口一冷,继而剧痛,半张着口低头去看,却是一柄窄薄长剑贯穿了自己身体。邵剑波努力抬头想看清白影面容,却怎么也做不到了。
白玉堂又往前送了一送,确认他断了气,方抽出画影,在尸身上擦了几下。末了踢了踢他的脸,道:“要做杀手,就别碰女人。我已知你是孙荣所派,若还留着你,岂非夜长梦多。你阴魂不散,不如去缠雷星河,谁让他一口叫出‘孙指挥’的?”
河边,火烧得正旺。
白玉堂直等到邵剑波尸身化了灰烬,才抱起还没醒来的嫣嫣,回向开封府。
残阳如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卷完
注:'广歆',音xin,word中可显示,过于生僻网页上就没法苛求了…
另“庞”字繁体自行度娘
第七卷 月中天
第73章 一、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深宫内院,灯火通明。
庞妃端坐在椅中,拨着怀里的暖炉。身边侍立的宫女都有些困了,却是谁也不敢流露出半点倦意,只好勉力睁着眼看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挑弄着。其中一个特别伶俐叫月波的,估摸着庞妃在等什么人或事,隔一会就去剪一下蜡烛,好让屋内维持着的气氛不致被光线变化打破。
这般直到后半夜,庞妃仍没怎么动弹,外边也没什么动静。宫女们再也忍不住,偷偷地打了几个呵欠。庞妃斜眼瞅见,也没理会。月波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凑近了问道:“天也夜了,娘娘是否安歇?”庞妃瞥了她一眼,并不答话。月波也不敢再问,退回了原位。
“灵儿找到了没有?”眼见着沉默就要变成凝滞,庞妃自己将它打破了。月波一凛,忙回道:“还未听说公主回宫。”庞妃把暖炉往桌上一放,道:“孙荣是怎么做事的?找一个小丫头找了两个月,几千人都是吃白饭的不成?”月波讷讷不敢言声,只得赔着笑。庞妃却似突然被惹恼了一般,道:“你笑什么?白龙鱼服,多大风险?官家出访,至少有人陪着;灵儿一个人,又什么事都不懂,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担得起责任?”她越说越气,站了起来,吓得众宫女都跪了下来,“官家明令兵马司寻公主回宫,孙荣竟敢如此懈怠!月波,你明天传话出去,论职位我管不着他这孙指挥,可他逃不了是我妹夫,倘若三天内还找不着灵儿,家法伺候!”
月波连连应了,给她端去杯茶,小心劝道:“灵公主向来机灵古怪,汴梁城又这么大,她躲在什么角落里不肯出来,原是有些难找的。娘娘莫气坏了身子。”庞妃瞪了她一眼,接茶饮了,甩袖重新坐下。
月波暗自吐了吐舌头,躬身退出门去洗茶杯,却不防一转身与人撞了个满怀,茶盘倾倒,茶杯碎了一地。还不等她出声,已听得面前一个内侍斥道:“怎么走路的?”月波抬起头一看,满眼闯入一袭龙袍,吓得连忙跪地请罪:“婢子不知是官家驾临……”
赵祯笑着打断了她,道:“起来吧,又不是故意的,犯不着这么惊吓。”说着抬脚进屋,笑道,“迢儿这么晚了还未歇息?朕批阅奏章累了随便走走,不意听见你这里热闹。”
庞妃听见内侍呵斥声,早已起来迎驾,闻言盈盈一拜,垂首道:“妾担心灵儿,又恼孙荣办事不力,因此气大了些。惊扰了官家,万望恕罪。”赵祯扶起她来,挥手屏退了众宫人,方笑道:“灵儿鬼得很,手底下也还有两下子,孙荣找不到她,也算不得如何奇怪。”
这话庞妃虽不以为然,但赵祯既这么说,她也只有听着。又偷眼看了赵祯一阵,忽笑道:“妾记得灵儿刚失踪那会儿,官家急得了不得,尤其是过了快一个月还没找见人时,还把孙荣狠狠训了一顿。如今却一点都不着急了,莫非已知道了灵儿下落?”
“哪有此事。”赵祯眼中一闪,急忙借喝茶掩饰过了,“朕是想,她这么久都没被找到,可见能照顾好自己,也不必过于担心。”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还有几份没看,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庞妃送到门口,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赵祯几乎是逃回了寝宫,一进内室就吩咐紧闭房门,谁也不许打扰。半晌,又自去开了一条缝,唤护卫展昭入见。
这晚本来不是展昭值守。只因嫣嫣自受了惊吓后一直恹恹的,白玉堂认定是自己引赵灵去,才给嫣嫣惹来杀身之祸,心下愧疚,遂日夜陪伴。展昭也知道缘由,也可怜嫣嫣,但见白玉堂跟变了个人似的小心服侍,总是内心既不满又不愉,却又不好发作,干脆与值夜的侍卫们商量,给他们顶班,来个眼不见为净。大内侍卫众多,没一个是展昭敌手,有他在,旁人多少都可以轻松几分,自然是一拍即合。展昭本以为几天不见,白玉堂总该有那么点想念,谁知道一连值了好几夜,再回去看时,白玉堂依旧守在嫣嫣床边对他不理不睬,旁边还多了个不知内情话语伤人而不自知的赵灵,气得他掉头就走。
此时正呆呆看着月亮,眼神里有几分落寞,忽听见赵祯呼唤,赶紧整理好自己奉诏入内。正要行礼,被赵祯制止了。展昭奇怪地看向赵祯,不知出了什么事。赵祯探头瞅瞅周围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府里有几个人知道灵儿在那里?”
展昭一愣,回道:“连臣在内一共四人。”赵祯道:“包拯、公孙策和白玉堂?”展昭道:“是。不过最近白兄接了嫣嫣进府——就是此前容留公主住了一段时间的那个烟花女子。她是认识公主的,只是不知道公主身份。”赵祯好奇问道:“为何突然接她进府?”展昭叹了口气,将嫣嫣、邵剑波、雷星河等情约略说了;犹豫了下,终究没说出孙荣来,只说白玉堂是为救嫣嫣,才杀了邵剑波。
赵祯听得津津有味,到最后那一剑时竟鼓掌道:“这白耗子还是这么干脆,深得朕意!不过这样一来,那雷星河必定有所防备,说不定会找更厉害的人来对付你,你可要当心。”展昭低眉道:“多谢官家挂怀。雷星河是臣师兄,有什么手段,臣大概也知道,倒是不必过于担心的。”赵祯道:“那指使邵剑波的人你查出来了么?”展昭顿了一顿,道:“还没有。不过既知道师兄与此相关,早晚也会查出来的。”
“那就好。”赵祯背手走到窗边,吁了口气,“此是私怨,朕也不好明面上如何照顾你。那个叫嫣嫣的女子倘若和灵儿合得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契丹使者咄咄逼人,说朕既不能交出公主,即是无意和亲,只怕他们回国就要宣战……”
这是军国大事,展昭不能插口,只得听着。赵祯长叹一声,道:“朕以为灵儿逃出了宫,说不定会有转机,岂知他们偏偏要定了灵儿。这样下去,朕纵有千般不舍,也只好把灵儿嫁过去了。牺牲她一个,总好过边疆血流成河。”
他推开窗户,看着天上的明月,苦笑道:“你看,多好的月色,在契丹和在汴梁,看到的都是一样的。”
展昭犹疑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灵公主生长在深宫,又尚且年幼,契丹王根本不可能认识她,又为何定要娶她呢?”赵祯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由笑了,道:“展护卫,不想你对情之一字如此单纯。灵儿若不是公主,契丹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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