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囚狐》第74章


“凌瓷!?她…她怎么了?”妃谧瞥了眼一旁的管家,管家哽咽道,“大小姐…冻死了。”
妃谧垂下了正圈胸前青丝的手,怔呵呵地后退两步,惊耳骇目握手成拳抵在唇边,难以置信,哆哆嗦嗦道,“她…她怎么会冻死呢…她明明…她明明穿得挺厚实,待上半小时不成问题啊…”
凌锦寒听了这番话,捏住妃谧的双臂,“你…你说什么…你…你…”
妃谧哎了声,挣脱凌锦寒的手,毫无在乎道,“你什么你呢!又不是我杀她,我怎么敢杀她,要真是我杀了她,你还不扒了我的皮。”
下人们默默地抹了把冷汗,夫人这个时候竟然同将军开玩笑,下人们随管家默默地离开,细心地关了把门。
言后,妃谧幡然醒悟,这个时候开玩笑开得不是时候,她怎么能探不出凌锦寒此刻伤心欲绝呢,她叹了口气,给凌瓷把了把脉,惋惜道,“死得太久,魂魄已经离开肉体去挂号投胎了,我的心头血无法救活。”
凌锦寒没有说话。
妃谧拽着自己的衣角,忐忑不安道,“将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不要伤了身体。”
“妃谧,你知分寸的胡闹让我此生对你又心疼又宠爱。”给他这后半生平添一分又一分的感动和嬉闹的乐趣。
妃谧泫然欲泣,“叫我夫人。”
“虽然你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凌瓷素日是如何对你无礼,不过,最近她已经悔改了,她不想我死而有憾,这世上,最纠缠的成全是两难,可是,你为何一次又一次将我逼到绝路。”凌锦寒闷声闷气道,后句的字字如针,刺破妃谧的心,句句如锥,打破月下恬静的冰湖,他们的回忆,情缘,恬静相好,一切皆被凌锦寒残忍打破。
妃谧抿嘴委屈,“我…我…没有…”
凌锦寒的声音在颤抖,却没有哭出来,“那夜你先行睡下,凌瓷找我秉烛夜谈,她真的想同你和平相处,她同我说她之前之所以割脉要挟,是受了筱筱唆使。”
妃谧抬眼,一滴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笑了一声,她从来毫不关心凌瓷的死活,那么在乎,只是因为她是凌锦寒的亲人,仅此而已,有哪头傻狐狸会心甘情愿贡献自己的心头血,修为不易,每一次的心头血是用无数艰苦努力的时光换来的,每头狐狸最多贡献三次,如果超过,打回原形而亡。
“可那夜我问你去哪了,你同我说你一直在我身旁陪我,寸步未离。”
“你走吧。”凌锦寒阴阳怪气对她说。
“我走?”妃谧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我走。”妃谧苦笑点了点头,抱着一丝希望,舔着脸道,“我回房。”
“离开将军府,去哪都好。”凌锦寒十分确定地告诉她,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很平静,平静淡漠地让她的心发慌。
“你…不信我…难道,你就没想过,是凌瓷让人故意为之,然后嫁祸于我,你说她近日突然转好,哈哈哈!或许早已蓄谋已久,好深的城府…”妃谧仰头大笑,最后带着泣音,“可是我不会。”哀毁骨立。
屋外狂风肆意撕咬花草树木檐牙窗棂,风中卷着狼哭鬼嚎,烛火憧憧,黑影中映不出眼泪的轮廓。
“好,既然你执意将我赶走,那我走前要向你取一样东西!”妃谧用手扶着身旁的一粗柱子,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越拉越远。
凌锦寒低头嗯了声。
妃谧一个旋身到凌瓷床边,指着凌瓷的胸口,皮笑肉不笑,“我要她的心。”说完,右手尖锐的指甲现出,狐爪猛然朝凌瓷的胸口袭,凌锦寒眼疾手快地用冰影剑剑鞘帮凌瓷挡住。
“妃谧!”凌锦寒低吼一声。
“锦寒,你是怕我损了功德,还是怕你妹妹尸身不齐。”妃谧佯装畅然地松了口气,在床头做了很久,因为凌锦寒手握剑柄,刹不住剑鞘脱落,恰好抵住凌瓷的胸口,恰好挡住妃谧的爪子,然而,剑身随而露出,抵在妃谧面前,胸口至腹部,剑身离妃谧有一个拳头那么近,那么远,让妃谧不得离开。
凌锦寒没有收回的意思,若是妃谧一动,必然被划伤,是因为妃谧的手没有完全离开凌瓷的胸口,由于谁也不肯让步,僵持许久,妃谧徒手推开冰影剑,跳窗逃出房间,飞出将军府。
妃谧没放手,凌锦寒也不肯放手,这回,凌锦寒把妃谧逼到绝境,冰影剑侧边上沾着新鲜的血,凌锦寒把剑插到凌瓷头旁,几缕青丝被麻利斩断,血顺着剑身流下枕头,凌锦寒呆了许久,松了手,以手为枕,额头覆上手臂,他的前面是沉默的凌瓷。
不知是对死者的忏悔,还是对妃谧的歉意。
作者有话要说:
☆、渡仙雷劫
天行轰雷,铅云挤拥,一道道闪着白光的闪电撕开黑幕,划开云间,巨声轰雷响彻方圆百里,似乎要炸毁那片美丽的土地,黑云压岭,天山雪岭今日破天荒地停了雪,原本天空映得发亮的雪地此刻已经浑浊不堪,或许是视觉假象,亦让天山雪岭上的生灵惊心胆颤。
风云突变,它们抱头逃窜,躲进雪洞。
唯有一只玄雪之狐化为妖身在雪山之巅静静打坐,身后有一名身着仙袍的男子以玉笛奏一曲还魂曲,在如此险境,他们临危不惧,不禁让人心生赞叹,不过事实上,他们却比谁都惶恐不安。
雪山之巅,以身应劫,就是不愿伤害山下修为尚浅的玄雪之狐们,雪山之巅,亦是三株血凌霄生长之地,灵气是整个天山雪岭最旺盛,能抵消多少痛苦,都尽力而为。
妃谧蓦然睁眼,为自己划了一个结界,随着雷电之力的增强,结界也随之消耗更多妃谧的灵术真气。
玄渊也没闲着,一曲还魂曲,让雷电打偏,雷电愈来愈强,还魂曲毕,就失了作用,玄渊倾尽全力,执意撑住。
妃谧分了心,还魂曲不仅迷糊了雷电,也扰乱了妃谧的心神,黯然泪下,一道结界露了缝隙,毫不留情地劈向妃谧,玄渊势单力薄,挡了不少,却没能挡住这致命一击。
一击天灵盖,魂飞魄散!
妃谧口吐鲜血,三魂七魄乘机逃逸,玄渊见状不妙,情急之下用捆仙绳困住妃谧的三魂七魄,这样一来,三魂七魄唯一的选择就是回到妃谧的身体里,不过妃谧也使不出灵术,犹如待宰。
铅云滚滚,雷电闪烁,整个天山雪岭笼罩在沉重压抑的气氛下。
玄渊独自支撑此难,他想了很多事,他看着躺在一旁的妃谧,双眸紧闭,比她出生之时好看万分。
他笑了笑,又抬眼望着天,乌漆墨黑,偶尔几道亮白的闪电照亮整片大地。
以己修为抵挡完了一半雷劫,命数将尽,他不愿她再受一点伤害,玄渊清隽的脸上挂着疲惫,眉间紧凝,复杂且沉重。
突然,一颗通蓝的巴掌大的珠子高高飞向云际,闪射耀眼光芒,一时间,铅云散去,雷电退却。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水神款款而行,走到他们面前,哀叹一声,玄渊嘴角渗出一缕鲜血,他匍匐在地,因倦而闭眼一阵子,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抬眼一看,认出是水神,他艰难行礼,“拜见水神大人。”
水神扶他起来,又收回妃谧身上的捆仙绳,一切尘埃落定。
妃谧身上的三魂七魄蠢蠢欲动,她昏迷不醒,天降仙君授予妃谧仙位,继妃姿看守“永生咒”。
此次劫难,玄渊半死,妃谧重伤,妃姿沉睡不知情势,水神灵力衰退,救不了二人。
玄渊苦笑着,一直在摇头,水神在一旁,也只能在一旁,见死不救。
“师父曾说,她点化我,就是为了今日,师妹老是说师父偏心,每次讲理都站在我这边,呵哈哈,可是,真的是你做错事了,师父舍不得罚,才兜着圈子给你灌输道理…可你每次都不懂。”玄渊所有力气都用来撑着身子,每说一句话,越艰难。
“因为你是师父的孩子,你是…”玄渊抽噎,没有再说下去,转而换了话题,“师妹,师兄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就是没有机会说,…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同你说出口,可师父绝不允,因为…师父在你面前,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同你耍闹,就是希望你同她亲近,在外人眼中,师父城府颇深…”他就下了一滴泪,滴在妃谧手背,五味陈杂涌上昏迷着的妃谧的心头。
玄渊遥望天边,白云密布,根本无法想象历劫过,他凄凉一笑,清风愿为他抹去脸颊上的泪,他沉吟,“师父…你赐予徒儿生命,赐予徒儿修为,赐予徒儿仙位,徒儿…定当知恩图报,所有的一切,就依了你的意,尽数赠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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