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囚狐》第73章


妃谧拍了拍肩膀上落下的雪碎,又抬眼望了望亭前一棵老树,雪就是从老树承载的枝桠落下的。
“不跟你玩了,我还有事。”妃谧转身就说离开,凌瓷不小心踢了脚下的油纸伞,走下亭,伸手按住妃谧的肩膀,妃谧回身下意识点了她的穴,
凌瓷就只能干瞪眼,妃谧撇嘴看着她如今这副模样,看得她捂肚大笑,妃谧装模作样地摆正她胸前的一缕青丝,抚了抚鬓上雪,拱手告辞。
今日上午下了那场小雪,下午就不会再下了,凌瓷穿得挺暖和,在此地待个半小时算是给她点教训,妃谧还心善地给她弄了个小结界,防得了小妖野兽,毕竟荒山野岭,一个女孩子傻站在这里委实不妥,虽然说是她点的穴,是她要教训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
☆、抱恨黄泉
当晚的天气携着一丝丝冷风袭向家家户户,门窗缝隙间被冷风蹿进,在悲鸣呜咽声中安寝诚然是件十分艰难的事,可妃谧做到了,睡得安稳而且也没蹬被子,这让在烛火下看书的凌锦寒松了口气。
凌锦寒垂着眼,虽然疲累却也睡不着,无心翻了几页书,没把内容记在心上,一直抬眼看着妃谧熟睡的模样。
在晃神间,眼角有暗影来回移动,始初以为是树影飘摇,又猛地想起房门并无种植任何植物,凌锦寒放下书,慢悠悠地给妃谧加了条被子,穿过珠帘,打开了门,果然不出他所料。
是凌瓷的贴身婢女,她急急慌慌地跑到将军门前,却不敢擅自敲门,唯有着急不安地徘徊门前。
“有事?”凌锦寒问。
外边天冷,侍女缩着身子,牙齿在唇间打颤,“将…将军福安,奴婢有事禀告,大小姐今日上午出了门,没把奴婢带了去,眼下天已经黑了,而且外头天气这么坏,二小姐却还没回府,奴婢好担心…实属无奈,才叨扰将军。”
“瓷儿没回府?!”凌锦寒一时心急,没把声音压住,反而提高了音量,他转眼望了望屋内,默了一会,他低声道,“她出府前可有说过她要去哪?”
侍女瑟瑟发抖中努力回想,啊了一声,就说想起来了,“大小姐同奴婢提起,她说她要去无名亭见她的妖嫂,化干戈为玉帛。”
“无名亭?!我听过,不过没去过。”凌锦寒眯起眼,又问,“妖嫂?!瓷儿就是这样称呼夫人的?”
侍女在寒风中手脚有些麻木,又悸又畏,扑通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大喊饶命,“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是…大小姐的原话,奴婢…素日并非如此称呼夫人的。”
凌锦寒摆摆手,让她下去,独自披了件披风冒着寒风凛凛前往无名亭,他知道大致位置,下人随手塞了个提灯给他,前往无名亭的路不那么好走,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穿过那片林子抵达。
火光在灯笼里摇摇晃晃,几次险些熄灭,凌锦寒一脚踩下空旷的土地,一脚陷了下去,土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凌锦寒尽量把脚提高,并无人在无名亭中,他又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他顾着无名亭,走上前几步登上亭内,途中,有什么东西勾住他的衣裳,凌锦寒并无太大在意,只知道亭内无人。
又下了亭,又被什么东西轻勾住衣裳,他把提灯靠近那个东西,发现是把油纸伞,绕过油纸伞,又照到一个雪人,狂风大作,雪人似乎不太完整,露出不属于雪人的颜色。
凌锦寒心生疑惑,拍了拍雪人,雪人身上雪大部分被吹走,还有部分被拍落雪地,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凌锦寒瞪大眼睛看了看它的模样,舌头仿若打结,惊诧道,“瓷…瓷儿…”
……
公主驾临将军府,这一趟来得巧,恰好风雪交加,这晚直接住下。
没人去打搅妃谧睡觉,将军又外出有事,公主一个人待着烦闷,自己同自己下着棋子。
好不容易等到凌锦寒回来,他浑身雪渍,脸上有摔伤的痕迹,怀里抱着一个人,不知是情绪所致还是天气原因,他颤抖地很厉害,他喘着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屋内有碳火,十分暖和,似乎被这暖和缓过神来,他歇斯底里道,“来人,备热水!唤大夫!”
陌萦宓正撑头打瞌睡,听到这声吼,不耐烦地醒过来,看到凌锦寒,红唇一弯,站起身来,满眼的柔情。萦宓公主有一张粉雕玉啄的小脸,洁白的肌肤,鬓发戴着凤雀冠,红绣牡丹艳艳,柠黄水袖,红纱迤逦,腰系锦金琼玉流苏。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准备着,凌锦寒把凌瓷带入房间,公主也好奇凑热闹,听到凌瓷的婢女痛哭流涕,“将军!将军!你要为大小姐做主啊!奴婢…奴婢刚才探过大小姐的鼻息…大小姐已经…已经没了…”
凌锦寒不为所动,握住凌瓷的手,真的很冰凉,与死人无别,妃谧的手也没有这么冷,在他的暖和下,妃谧逐渐了凡人变成了体温,可他很少暖和她的亲妹妹凌瓷的手,最后…她的手变得如死人的冰冷…
侍女既是凌瓷的心腹,固然忠心耿耿,她跟在凌瓷身边,能猜得凌瓷的心思半懂,只是从前恨得妃谧咬牙切齿,到最近对妃谧百般谅解,她就越来越不懂大小姐的心思了,只是凌瓷有次同侍女无意说,“我觉得妃谧并非是属那害人的妖怪,与其处处针对,倒不如顺了他们的愿,若是日后搞得两败俱伤,哥哥定会不喜。”侍女这才得知原来妃谧是妖怪。
凌锦寒的心很慌,吸着冷气把凌瓷救回的过程说了出来。
“将军,还要去叫夫人吗?”身旁一小厮低声问。
凌锦寒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不必了,让她多睡会。”
侍女磕了几个响头,哀求道,“将军!将军!大小姐变成这样一定是妃谧搞得鬼,大小姐前去同她化仇,以妃谧的性子,奴婢和小姐明明知道不可能成功,可小姐偏要一试,这…这…妃谧那么贪玩,喜欢将人戏耍于手掌之中,把大小姐推成雪人…”她哽咽了一会,竟发现凌锦寒沉默地听她把话说完,她跪着上前,“求将军为大小姐报仇!求将军为大小姐报仇!求将军为大小姐报仇!”
侍女一直重复着这话,还一直磕头,就连大夫摇头说已经冻得太久无救了,她也一直进行着,这无疑给凌锦寒打击后的再慢慢磨掉他的耐心。
陌萦宓叹了口气,瞥眼侍女,面上看不清什么情绪,“你就先起身闭嘴,别让凌将军为难。”
公主身边的一个嬷嬷转了转眼珠子,也横秋地随叹气,“唉,这妃姑娘真是调皮,竟拿人命开玩笑,而且还是凌将军最亲的人,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葬了罢,毕竟入土为安至大。”
“将军节哀。”
凌锦寒为妃谧做出一道辩解,他紧握着凌瓷的手,“夫人虽然胡闹,可她也知分寸。”
侍女不顾以下犯上,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那!大小姐惨遭毒手,总不可能是自己把自己堆成雪人的吧!下午只是刮了点风,根本没有下雪,又抑或,大小姐知道天冷,总不会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吧!还有那把油纸伞,又是如何插…进雪人上的?!”
不怀疑妃谧,并非说怀疑凌瓷自己,凌锦寒一下子哑口无言。
公主在一旁端庄坐着,听到一个婢子如此对主子讲话,不禁为凌锦寒清扫门户,“你一个奴婢,敢这样同主子讲话,活的不耐烦了么!来人,把她赶出去。”
侍女被强行拉下去,嘴里也不放过妃谧,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凌锦寒轻声道,“把夫人拿来。”
陌萦宓心知有好戏上演,赞叹自己来得真是时候,既然婢子说那番忤逆的话,凌锦寒默声着,这就足以表明一呢凌锦寒也有这种想法,无力反驳,二呢凌锦寒不知该往哪方面想,想听听侍女的言词,无论是什么原因,终究说明凌锦寒就是怀疑妃谧。
陌萦宓摆好茶水,这要津津有味地看戏时,却被凌锦寒下了逐客令。
明摆着窥探别人的家事不合适,陌萦宓被凌锦寒三言两语搪塞地无言,又不能撒公主气,只好作罢,冒着寒风顶着恼气回宫。
妃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头看着公主离开的背影,又眯眼看了看凌锦寒黯然失落的神色,不禁心生担忧,上前轻问,“怎么了?”
凌锦寒对妃谧苦涩一笑,妃谧别过脸,看到了半掩的纱帐内露出凌瓷毫无血色,面无表情的脸,手背上,颈脖上,分布着又红又紫的斑痕,似是冻疮,又似尸斑。
“凌瓷!?她…她怎么了?”妃谧瞥了眼一旁的管家,管家哽咽道,“大小姐…冻死了。”
妃谧垂下了正圈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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