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糖》第4章


小跑,来到湖边,一个他可以尽情发怒而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地方。
“对不起,涵。”我拽着他的袖角,近乎祷告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以为他要咆哮的,可是他没有,只是一双眼睛通红,双拳紧握,本就英挺的他在阳光下金光闪闪,显得我更像金佛脚下命苦的祷告者,想从威严的神那里祈求一点庇佑。 
他这么沉默,我更害怕,虽然我们每次冷战时他都会沉默,可是这次的沉默简直让我毛骨悚然,招架不住。我多么希望他像之前那样冲着我大喊:“我第一眼看到孟主任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还要往上贴?”
这样的话我一定会辩驳:“你想多了,我是你老婆,你怎么这么说你老婆呢?我对大叔可不感兴趣。”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面对我站立,眼睛直视前方,浓眉紧锁,我才一米六七,纵然踮起脚尖也无法与一米八五的他的眸子相对。我拽着他的衣服,踮着脚:“涵,你怎么不说话,我保证以后不进实验室了,再也不见那个老色狼?”
“你为什么不推开他?”他将我的手从他的衣袖上抹去。
我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一时不知到从何答起,只是笨拙地问:“啊?”
“刚在实验室你都可以推开我,为什么不推开他 ?”
“我不是。。。他不是系主任嘛,我要是把他惹毛了。。。”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怜悯我,站在我的立场和对他的一片赤子忠心上。
“方舒歌,请不要让我怀疑你是那种女孩。”他的声音如万年寒冰,我的心也一下子像被扔进了液氮里,冰冷蔓延。
我是哪种女孩?贪慕虚荣所以做跟自己爸爸年龄相差不大的大叔的情人吗?他是这个意思吗?我们初一就认识,初三相恋直到大二,起码七八年的感情,他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不推开主任还不是为了他吗?
我的怒意还没有蔓延开来,就听到他说:“方舒歌,我不想跟你因为这个吵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分手吧?”
什么?分手?我有没有听错,这两个字是我每次在撒娇或者闹别扭时逗他玩的话,今日却从他嘴里冒出来。相识十年,相恋八年了,期间再怎么吵闹,他从未说过这两个字。我的心仿佛在液氮里已经冻伤,所有的细胞都死掉了吧,要不然为什么那么疼,疼到麻木?
“是因为她吗?飘进地狱门的羽毛?”前些天我们吵架的时候我看见涵和一个女孩在聊天,1点多了,涵和她都没有下线,他从来不是沉溺网络的孩子,不像我。
当时我们在冷战,我当然没资格问他,趁他去上卫生间,我瞄见了那个女孩的qq名:飘进地狱门的羽毛。
果然松涵一脸讶异,盛怒重新在他的眼中浓墨重彩地铺展开来:“你说什么?”
他的手指掐进我瘦弱的肩膀里,我好痛,却不肯再乞怜,我理直气壮,满脸讥讽:“她那片羽毛飘进了你地狱般的心里了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放开了我的肩膀,我却有些怀念刚才肩上的痛感,因为我分明觉得他放开得好无奈,好失望,而我不要这样,我宁愿他生气,宁愿他冷战,不要他失望。
我拽着他的胳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远处李广南的声音传来:“哎呦,我去,尹松涵,我说怎么等那么半天你都没把你家这尊佛请来,你俩要调情,也得看时候啊,今天是哥的生日唉,你们就理直气壮浪费我的良辰吉日是不是?”旁边其他两个小伙子哈哈大笑。
我一脸囧色,还没等我开口,松涵便说:“就来,她还要回去做实验,我就说她视实验如命,你们非要我回来请她。快,我们赶紧去吃,迟到了,排的号就作废了。”他的脸上竟刹那间溢满了笑,而他的室友不会看到他刚才对我多冷,多狠。
“学霸呀,Sugar;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李广南揶揄味道甚浓。
我尴尬笑笑,我知道我们刚刚吵成那样,涵不会希望我去的:“就差一个数据了,下次你过生日,我一定去。”我看向松涵,他的嘴角竟有一抹轻蔑的笑。
“别装了,Sugar;你不会是被才子迷住了吧?”王海笑道,他经常在松涵面前开这样的玩笑,才子是孟主任的代称,他是J大四大才子之一。
可是这样的玩笑在此刻显然不合时宜,开玩笑的人在开玩笑,可是在我们俩当事人的耳朵里却像是真的一般,考验着我们的爱情。
李广南狠狠拍了一下王海的后脑勺:“废话恁多。”
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去,我却还是胆战心惊,松涵怎么会说出分手两个字,之前我们因为孟主任的事是吵过不少,可是我以为是涵太在乎我,难道在他心里,孟主任的出现已经严重到让他悄悄产生分手这个念头的地步了吗?还是因为那个女孩,那片羽毛?
我神思恍惚地回到松涵租的公寓,洗了澡,穿着睡衣,倒了杯咖啡,坐在电脑桌旁,我打开电脑才发现这电脑居然有密码。他的生日,我的生日,他妈妈的生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们第一次坦诚相见的日子,他的学号,我的学号, 都不对。
我有点绝望,在我眼里,他不是那种随时随地设密码的人,他都没有设置手机屏保密码,电脑怎么会有密码呢?是因为他不想让我窥到那片要飘进来的羽毛吗?什么时候他对我都充满戒备?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除了爱情之外,甚至都有亲情。我们是好邻居,我们上放学一起回家,我爸妈和他妈妈关系甚似手足。
我绝望地想将手肘放在电脑桌上,却无奈放进了热咖啡里,痛意瞬间传来,咖啡倒在桌上,我赶紧将电脑移开,咖啡杯却掉到我白色睡裙上,小腹上的衣料一片棕黄,我撩开睡裙,见小腹也烫得通红,我狼狈地收拾起杯子,又洗了遍澡,洗了睡衣,却没有衣服可以穿,我的衣服全在宿舍,这条白色睡裙还是松涵前些天买给我的,他说是买给他未来老婆穿的,看我没有衣服穿,只好送给我,我笑着亲他。
白色的棉布睡裙裙摆上有大大小小紫色的碎花,我第一次穿上它的时候,开心的转圈,他说好美,他说一定要娶我做老婆。就在那天晚上,我们坦诚相见。
两个赤条条的身体躺在一起,房顶上的吸顶灯睁着明亮的眼睛,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把灯关了好不好?”我央求他。
“不好。”
“为什么?”
“看不够。”说完他的目光真的在我的身上扫视。
我大窘,虽然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可是在初中,高中也仅限于牵手和亲吻,因为即使那样也会收获一大批惊讶艳羡的目光,甚至上了大学,我们也没有更过分的事情,因为我们还不懂。
我扑过去盖住他的眼睛,却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反而使我们俩挨得更近,我的胸覆在了他的胸膛,我的上半身几乎压住了他的,我们俩瞬时僵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将捂在他眼上的手拿开,他笑盈盈地看去,眼神放肆。
我捂着胸前,离开他的身体,他却将我的双手拨开,整个身子压在我的身上,一瞬时我便喘不过气来,他像一块结实的石头,我当时在暗暗想他怎么那么不客气,起码,应该撑着点,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在我的身上,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那么重。
“你怎么了?”他眼里带笑,大手抚上我的胸,爱惜地包住它。
“我。。。我喘不过气来。”
他终于撑起自己,我如释重负,眼睛不自觉向下看去,脸腾地红了,我捂住自己的双眼:“你怎么这样,盖上被子好不好?”
“大夏天的盖什么被子?”我听见他说,然后他重新压了上来,他身体的某个地方慢慢开始膨胀,我后来才明白那是什么。
即使那样,他那晚也没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即使他特别难忍,我想他一定是爱我的,一定知道如果顺着他的欲望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于是他那晚只是吻遍了我全身。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面的很多次,每一次似乎都比上一次更让人心神俱颤,但是,他始终坚持没有更进一步,甚至是我都默许的时候。
可是他却在湖边狠心说分手,我怎么能够原谅?不管他多爱我,都是不可饶恕的,这一局输掉的棋,我要扳回来,想到这里,我计上心来。

☆、生锈的糖
?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错的有多离谱,就像今日我放任叶阁为所欲为一样。我不擅长推开别人,所以我才会如此痛苦,如果我能早早推开别人,我就不会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