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糖》第5章



☆、生锈的糖
?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错的有多离谱,就像今日我放任叶阁为所欲为一样。我不擅长推开别人,所以我才会如此痛苦,如果我能早早推开别人,我就不会自食苦果,万劫不复。
橙子说我总是软面薄情,和稀泥,老好人,怕惹人,所以惹了一大帮子人。我想,叶阁,请你不要太认真吧。我不想惹任何人了现在。
我静静坐在椅子上,打开抽屉的锁,拉开抽屉,在最里面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初三我们在一起后松涵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鹅黄色的绸缎衬里上面躺着一块十公分见方的方糖,方糖外面包着一层透明的膜。每次我看到这块方糖,都像我第一次看见它那样激动兴奋。
它是那么晶莹剔透,完全是水晶的颜色,四周切的整整齐齐,没有圆角,象征我们当时明确笃实,毫无转圜的爱情。在右下角处刻着两个清秀隽永的字“恋歌”,是当年那个少年蘸了多少真情的笔墨,亲笔写下,亲手刻下。
方糖最中间的那层是一张照片,其实不是实物照片,是一个图影,我不知道松涵是从哪里知道这么一种技术,能把电子图影印在一块糖最中心的位置。
照片上的姑娘穿着企鹅样的校服,校服袖子是黑色的,前胸和后背都是白色。每次放学时,如果你站在远处,一定能看到一群企鹅叽叽喳喳地往外涌,蔚为壮观,特别有南极的即视感。
照片上的头发正好齐颌,眼睛含笑,斜斜看向旁边的花丛。这张照片是松涵用手机照的,那天金阳高照,天空很蓝,我们刚刚初中毕业。我坐在旧旧的花台上,看着花丛,中考考得很好,我的心情也很好,因为我们可以把地下恋情发展到高中了。
照片中的女孩笑得那么灿烂,金色的阳光照耀下,女孩的眸光在闪,熠熠生辉出青春的神圣。她的对面站着最爱她的男生,那个男生兴奋地捕捉到那样的景,那样的女孩,那时他的心里,她就是女神。
我突然好羡慕照片里的那个女孩,甚至好嫉妒她,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倚靠着他的肩,数过日月和星星,而时光却永远那么慢,没有别离,没有伤,只有无限美好的未来,谁都不要输给世界。
我的嫉妒到了发狂到地步,即使我意识到我正在嫉妒的人是年少时的自己,于是我又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我将那块糖外面的塑料膜撕掉,竟然去舔了舔它,没有尝到周董唱的甜甜的味道,我的舌却被锋利的棱割伤,血迹在糖体上蔓延开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地渗了进去。
我不忍再看它,眼睛看向窗外,眼泪决堤,一滴滴往下淌,滴答滴答地掉落,节奏与我的心抽痛的节奏同步,我慌乱地低头,却发现刚才的几滴泪都落在了方糖上面。
本来血迹斑斑的糖现在又泪迹斑斑,我赶紧抹了泪,无比心疼地将它放回原处,企图用已经被撕得支离破碎的塑料膜包住它,却再也不能。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一定是橙子回来了,我赶紧整理好情绪,却来不及将方糖收进去。
果然她一进门就冲向我的桌子,看看方糖,又看看我,在她的包里翻出湿巾:“方块,你都吓死我了,嘴角都是血。快擦擦。”
我一惊,冲到镜子面前,果然镜子里的我嘴角挂着血,带着一脸行将就义的悲壮,像一个红军,我突然哈哈大笑,嘴里血红一片,特别狰狞。
“方块,你够了,我带你去看看吧,你别吓我了。”
“我没事,刚把舌头弄破了,伤口不大,我去厕所吐会儿血,一会就好了。”
当我从卫生间出来时看见橙子双眼盯着方糖,我有点不快,我不想让一个见证了我爱情悲剧的人物去见证我把最美好的过去也毁掉的惨状。
我冲过去,将盒子盖上,放回原位,锁了抽屉。
“我说你锁着门干啥呢,原来在伤春悲秋,不过你怎么能吃它呢,明显是一个工艺品嘛?还把自己舌头搞破了,你怎么这么蠢。”橙子在放肆地笑。
“我的舌头破了怎么了,总比你毒舌好吧。”我不甘示弱。
“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好像陆依萍啊,发型也一摸一样,比现在清纯多了。”橙子还在笑。
“我要是陆依萍,你就是雪姨,我与你势不两立!”我生气地对她吼。
她笑着去洗漱了,时不时传来一句:“方依萍,卫生间地板都有你的血迹,你快来清理,要不然我怎么洗澡,我年纪轻轻,不想染上艾滋。”
我懒得理她,隔着抽屉,仿佛还能看见那块方糖。
我们的爱情也就像正躺在里面的方糖,关在方糖里的女孩曾经被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所以笑得如此真诚,灿烂,如今,一块斑红的血迹渗入,沾染了曾经纯真的笑容,待殷红的血迹变干,这块方糖就会生锈,正如饶雪漫所说,生命总是不准等人成长,就已经锈成过往。
“我的糖宝宝,你可别把那块糖吃掉,你个蠢货。”当年的涵美玉一样纯洁青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管我做什么,他总是笑着看着我,即使我捧着礼物蹦蹦跳跳的身影略显幼稚和傻气。
“我今天回去就把它吃掉!”
他一把拉过我:“不行,你是我的糖,只有我可以吃。”
那么温暖的曾经怎么会冷掉,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万劫不复
? 我的思绪重新回到他第一次说分手的晚上,我唯一的睡裙被我自己泼了咖啡,我于是找了一件他的白色衬衣套上,两条白腿在长长的衬衣底下舒展。我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来留住他的心。
当时针跳过了十二点,我还十分清醒,平时我十点就睡了,他也就是经常在我们冷战时用十点之后回来,七点以前起床这种卑鄙的方法来躲过与我见面。
可是我下午虽然不小心倒掉了咖啡,却还是在倒掉之前喝了三分之一的,咖啡真是个好东西,能让我精力充沛地准备战斗。
十二点过半,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我穿着他的衬衣,赫然屹立于门口,这样在他进门时即使不能惊艳到他,也要吓他个半死,谁让他那么轻易说分手。
可是当门打开时,被吓得半死的人是我,不待我锁定他惊讶的目光,他身旁其他三个彪形大汉也赫然挺立,并肆无忌惮得从头到脚用目光扫射只穿着白色衬衣的我。
他的这件白色衬衣有点透,我刚才在照镜子时就发现了,嫩绿糖果色的文胸和三角裤在白色衬衣下若隐若现。
在四个男人的注视下,我羞得无处遁形,如果我再多穿一条裤子,我都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就是仅仅想等尹松涵回来送上一个甜蜜的吻之后再回宿舍的,虽然当时已近半夜。
我吓得躲进了他们看不见的墙壁后,在这之前,我在他们心中起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纯洁小孩,每次我夜不归宿,我和涵都会编好一系列天衣无缝的理由来让我的夜不归宿名正言顺,现在,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泡汤了。
他们的脑海里一定飘过了大学生未婚同居,处男处女这样的字眼,天哪,要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尹松涵,你要是还跟我分手,那明天他们的脑海里飘过的可就是女大学生出租房内谋杀男朋友的消息。
一向擅长见风使舵的李广南摆出一种见过世面的语气:“松涵,本来想在你这闷着再喝一会儿的,可是你看嫂子都等你这么久了,虽然哥们今天满月,可是哥今天放过你,走,大海,老四,我们再换个地喝。”
然后我听见松涵赔笑:“对不住了,哥几个。”
“知道知道,你这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哥几个孤家寡人。”王海一向不太会说话,恨得我牙痒痒。
“老大,我们走了。”是最老实的老四的声音。
关门声响起之后很久,我还躲在墙背后不敢出声,不敢露面,松涵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进了浴室。
我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心想,完蛋了,几分钟前我还是圣母玛利亚的,现在就成了□□。我想起了爸爸妈妈,觉得好对不起他们。
浴室的开门声一响,难道他洗澡那么快,我还在纳闷,就见松涵裸着上身,将湿哒哒的睡裙扔到我身上,冷冷地说:“挂到阳台上去。”
我将睡裙挂到阳台上,回想着他刚才裸着上半身的样子,想起了我的计划,瞬间忘了王海,李广南,老四,忘了对爸爸妈妈的愧疚。
我想如果我能看到当时自己的眼神的话,一定和葫芦娃里蛇精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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