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阙》第67章


女子身上的红色与那些人的鲜血没有什么不同,可怖又令人惶恐。这样的气息她还从未体验过,只是觉得很腥、很咸。眼里一片通红,快要把人淹没。
离着玉清宫不远,我终于还是到了。
然而这时,后脑勺却突然被人击中,我在倒地的那刻绝望地想,会跟阿爹阿娘死在一块儿吧!
后来我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我没同他们一起死去,我活下来了,独自一人。
是流影救了我,那时我才醒悟过来,原来他同那些人是一伙的。“为什么?”我实在哭不动了,泪水默默地从眼角渗出……
我想大声地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却只告诉我说:“太子还活着。”
我悲怆地笑了,“阿爹阿娘死了,我也该一起去才对。”你说二哥哥没死,是想劝我死还是劝我活?
他一直点着我的穴,这样自己便动弹不得,连自杀的机会也没了。我在这张床上躺了许久,整日目光呆滞地看着屋顶,只偶尔会流几滴泪罢了。
也不问这里是哪儿?总之不是我的皇宫便对了。二哥哥还活着吗?他会不会想杀我?要是可以,我想他杀了我。可是这样,我又能还清自己的罪过么?
这几天里,我从未想过‘活’。一定要死才行,我的念头便是如此的。
所以后来,我不再抵抗。乖乖地喝水吃饭,也不再大吵大闹了。流影一直不敢看我,或许是因着内心的那一丝内疚。
有一天,他终于暂时离开了我。抓住机会,我顺着山路跑了出来。
僻静的村落里有一个湖泊,我跑到这里便停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碧绿的一潭死水,我几乎是一跃而入。没有一丝挣扎,这湖水与我的泪水一样,都是咸的。
我望着湖面,慢慢地闭上了眼……
阿爹,阿娘,我来了!
“后来么?后来便是那样了。我被流影救了起来,失去记忆,认了他做师傅。”我对着花溪将一切都讲了出来,竟是如此平静。
可是为何,我的心还是很疼?那个时候的记忆还会不停地在脑中循环,让我痛了又痛。
“阿镜,不……落雁,都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花溪为我擦拭着静默的泪水,像阿娘一样抚摸着我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就要完结了,希望在你们眼中也是最好的结局。
☆、彼此煎熬
裕亲王成为了太子,可太子妃却在成亲当日离奇失踪。不仅是朝野,连宫外也同样议论声不断。那日的情形大多数人仍然记忆犹新:宫里宫外准备地极尽奢华,长路的那头站着郑国新封的太子殿下,而另一头却久不见新娘。
原本,他们需走上身后那段路,绕至宫殿处……
站在那儿的始终只他一人,人们静谧着不敢出声。直到有人前来通传,太子殿下才疾步走了出去。
众人纷传,太子被抛弃了。同情之声一时不绝如缕……皇上因此勃然大怒,下令追捕云玖镜。可这位痴情的太子却誓死阻拦,任由那人远走。
这是民间的传言,却也言中大半。皇上本就对太子心怀愧疚,见着他这副模样,也委实不忍。 只是皇家尊严却不可玷污,不过是他派人追查,太子再派人阻拦罢了!
至今,人们仍不清楚太子妃去了哪儿,她又是为何要走。
这是皇室的一个笑话,恐落人把柄。宫中之人气愤之余,也颇为好奇这其中的缘由。他们却如何也想不到,这事牵扯当年。
三更天,他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面对清冷的月色。脸上被拢上些阴影,看上去竟如此苍白。
楚暮叫来了云流影。
“你也没睡吧!”楚暮并没转过身与流影直面,这样子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话中却尽是苍凉。
他其实并不敢睡,梦里的落雁总会反复地说恨,不停地哭。那个时候,自己便愈加崩溃。流影又何尝不是在痛苦中沉沦,只要一想起当初的一幕幕,心就不自觉地绞痛。
现在的落雁又会变得怎样呢?像那时那般,连求生的希望也没有?
“替我去看看她好吗?”她有好好吃饭吗?是不是还会在夜里哭?你来告诉我,她是不是还在恨我,是不是和我一样痛苦。
楚暮终是转过身来,眸中星光点点,却不是幸福。云流影还真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一直以来,他从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一贯冷漠。外表柔和的他总给人一种错觉,楚暮实则并不是温柔的人。 他的骨子里原本尽是冷血……
云流影怔怔地站在那儿,离着面前之人并不算远。此刻终于明白,原来他也曾真心相付。
“阿镜……”一开口便觉察出这个称呼并不适合,流影停下后又接着说道,“她不会想看到我。”见了我只会更加心痛,这点,我们都是同样的。
“比起这些,现在不是太子伤心的时候,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处理。”说完又补充道,“皇上很担忧你!”
太子的脸上扯出淡淡的笑容,这像极了讽刺,对象便是自己。他一手扶额,闭上了眼,轻叹一声。“流影,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花溪能来郑国是拜现今的局势所赐——自从赵国被吞并后,卫国便觉得自身岌岌可危。朝廷中出现了大数的劝降现象,人心早已涣散。短短几日内,朝野就已分裂,有人甚至投降了郑国。
形势危急,纵然有人在朝中力挽狂澜,却也如何也控制不住局面。百姓之中也谣言四起,许多都说要逃到郑国。
包括郑国世子、赵国余党的势力同样也在蠢蠢欲动,众人皆说,这天下怕是要经历一场大乱了。
远在卫国的花溪听闻了阿镜的消息,便匆匆赶来了。毕竟卫国,也待不久了!她听了各种传言,心中为着阿镜担忧……
原本托人寻找,却一直未果。她索性自己转悠起来,没想到竟在这偏僻的客栈里巧遇了她。也还好,那时,阿镜已褪下了面具伪装!
阿镜说起自己的往事,着实令她震撼。没曾想过,竟是这等身份。可那又如何,比起阿镜的伤痛,其他的全都不重要了。
花溪本是被人训练出来的杀手,而这幕后之手便是由楚暮操控。那时,她被自己的仇恨所蒙蔽,没曾在意过他的意图。
她想起在卫国的一件事来——自己被阿镜所救,安置在农屋期间,她曾去见过楚暮,那时他还叫“萧莫”。
当时他便说,“你身旁的那人自会帮你,好好利用便行!”
利用?这样的词从他口中而出竟毫无违和。她嘲讽着自己,也讥笑着他,自己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了,而面对的却是视她为挚友的阿镜!
这事她却不敢与阿镜说,一部分是为自私的自己,另一部分却是为了不让阿镜再为那人难过。
“这是花溪!”向他们两人介绍着身旁之人。
花溪微微欠身,打了声招呼。“花溪听闻你们是落雁最为珍惜之人!”她面带微笑地问好,自动将从前念顺的“阿镜”改了口。
屋中的姜清羽与尹琼华两人听她这样一说,知道她已经晓得他们的身份,必定与落雁的关系不浅。应当也是可信之人!他们亦微点下头,算是礼貌的回应。
我还是会整夜整夜地哭泣,煎熬着。令我挫败的是想起最多的人竟然不是父皇母后,而是伤我最深的那人。
每每看见二哥哥,我还是止不住地内疚心疼,有时眼神甚至会闪躲。自花溪来了,我便更多与她在一处,刻意地躲避着尹姐姐和二哥哥。
我想,我的内心始终有一个缺口。它会时而变大,令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没有依托。或许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它吞没。
微凉的夜色下,站立着一人。
这是这家客栈的后院,平日里没人会来。为了避人耳目,掌柜的特意安排我们住在此处。
他也是认识楚暮的……
我望见庭院中男子孤寂的背影,自己也觉凄凉。鼻子莫名地酸了……那是我的二哥哥,如今唯一的亲人了。他也爱穿白衣,只是与那人的感觉很不相同。一个孤傲,一个寂寥。
他转身发现了我,原本已经后退一步的我却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们本来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冷漠。可我又觉得距离太远了。
二哥哥对我笑时还是那样,能将人融化了。他的脸庞在朦胧的月色下晕染地更显柔和,我还是不知不觉地靠近了。
走到面前,微微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闭口不言,与他一样沉默着。二哥哥的眼神中似乎流露着“你不说话,又叫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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