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255章


那天正版的“朱一题”,但这话跟传说中的好像对不上,不及她细想,就见他朝林曦面前去。
“好不好玩?”他的侧面正对着她的视线,温柔的嘴角弧度令她无法继续之前的疑惑。“给我鼓个掌嘛!费了老大的力气!”
她诧异林曦小小的面孔居然一丝不动。“不好玩!”她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女生听见了,她们同样诧异的神情带动了其他的女生。
唐海燕第一次觉得了那种由空气传导的冰冷,真是冰冷冷,冷得冻住了绝大多数人的脸,包括一向喜怒不于形的方毅。
唐海燕没能待到最后,因为人一个个的溜,最后,罗春雪也熬不下去,死拉着她一起小跑上了公路。
“你说林曦是不是发疯了?她想干什么?方毅要被气死了!哦天,她怎么那样对待方毅?小丫头中邪了!”罗春雪有些狠声恶气,半晌,又有些担心:“哎,你说方毅和苏哲会不会就不再理她了?好好的发脾气!为什么事呀?”
唐海燕也在想为什么,并且,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叶信水的脸灰绿得亦如隔了夜的下水菠菜,就是因为她的那句话吧。“还有哪个小男生敢来?有乐山的例子放着,哪个长了三条腿?”
那时她最渴望的是拾到那个装魔鬼的瓶子,她一定会把魔鬼放出来,她只求要一件隐身衣。
强烈的渴望驱使她在甩掉罗春雪后又潜回流云榭旁的小树林,只可惜,留给她的除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堆外,还有三个依稀的同行背影。
方毅还是拎着她的书包,还是走在她的左侧,还是不时的侧脸,一如往昔。那一刻,她有莫名的愤懑,以及,不着边际的忧伤。
她有了半成形且不愿承认的确定,他们,就是他们,不同旁人。
当时年少(中)
(七)
方毅的彩衣娱亲触痛了唐海燕几乎没机会发作的自尊心,在整个暑假里,她都处于一种焦虑而摇摆的状态。总有两个小小的人绕在她身边,一个趾高气扬:“忘记他,不就是一个男生嘛,长得好一点,其实遍地都是……”;另一个却哀哀怨怨:“他知道我喜欢他吗?他不会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用,反正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呢?方毅为什么不能喜欢唐海燕呢?”
但在唐爸爸的眼中,这个女儿却是比以前更疯野了。他瞅着她身上那件上面有点低下面有点高的T恤,不悦:“你天天到哪儿去?前天你和刘响那些人在校门口说什么?笑个不停,哪有女孩儿的样子?跟你说了多少遍,别跟那些人罗嗦,整天不上课,到处乱混,将来一辈子吃爹妈的?”
唐海燕的嘴在心里已撇至脑后,但脸上却是驯服的,返身回房间,并不换衣,另套了一件大T恤出来。
唐爸爸看她直直的出去,想拦住,却被她脸上那笃定的表情阻了一阻,再想出声,她影子都没了。说不出的,他心里一黯,再不是那个梳着羊角辫整天粘着他的宝贝女儿了,而他,竟也只能这样干看着,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怯意。
逐渐酸痛的腰在提醒他上午伺候花草的时间长了,长长的叹口气,他一手支住后腰,慢慢的坐下来。
打心里面唐海燕是看不起刘响的,不过仗着父母做小生意,家境阔绰些,便不把老师同学放在眼里,打架滋事无一不为,真是一个混混。在从前,她连跟他点头也不屑,但这一月来,从他无微不至的殷勤中,她滋生出一种陌生而奇异的愉悦。明知这样不好,但她就象上了瘾一样,不落空的出现在每一个约会地点。
约会对于十六七岁的少年来说,炫耀往往是最核心的目的。所以,每当唐海燕姗姗而来,总会有一两个充当探子的男生接风,而后,刘响才会像某社会某帮某大哥般的登场。
1米78的身高,放哪儿都瞩目,再加上还算端正的相貌,刘响不仅是Z中男生胆寒的杀手,更是Z中女生心仪的杀手。
只可惜唐海燕并非在Z中。
她漫不经心的接过他递来的蛋筒,瞅他一眼,微笑:“你这衣服怎么穿的?上面那么蓝,下面那么白,跟个希腊房子似的。”刘响虽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他像日本房子美国房子越南房子,但像房子总归是不对头,于是潇洒顿失,半晌,才打个哈哈:“给你做陪衬嘛!陪衬你的美!”唐海燕眼波一扫:“我们很熟吗?我要你陪衬什么?你说笑话吧?”
刘响听不出她是真的还是假的,接不下话,末了迂回的问:“后天就开学了,我接你放学好吧?”唐海燕本要嗤笑,但瞄到他的脸,立时把笑容压了下去,她正正身子:“不好的。被人看见告诉老师我就惨了!”
刘响拳头一举:“谁敢?”唐海燕轻轻在他手臂上一拍:“优雅,要优雅!”
离开学越近,唐海燕越恍惚,以至于连刘响搅尽脑汁的活动邀请都提不起兴趣。刘响虽气恼难平,但确见她足不出户,也发不起疯来,只得忍着作罢。
这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唐海燕在屋子里闷得不行,眼看着天色暗下来,她便冲了把澡,挽挽头发,信步出了家门。
刘响本就住得近,得了信,更是一路狂奔,不出五分钟,便匆忙的邂逅了小街边的唐海燕。唐海燕一眼瞄见他,也不惊也不喜,只微微点点头:“你也在这儿呀!”说完,趿着鞋子“啪啪”向前走。刘响一肚皮的气,瞅她这样,竟还发不出来,再看她出去好几步了,忙追上去讨好:“我带你去个地方,特刺激特好玩,我保你从来没去过。明天你不开学了吗?今天爽一把怎么样?”
唐海燕先不理,后来被那个“开学”堵得难受,遂点头:“好!要是不爽的话别怪我不理你!”
刘响看着舞池里那个摇摆如蛇的身影,长发飞扬、腰肢柔软,哪里还是校园中天鹅般的好学生。他暗暗的吸口气,目眩神迷。
唐海燕其实并不会跳舞,但那种逼着人跺脚尖叫的音乐合上了她无比烦燥的心拍,随着心意,她任意挥洒。在那样乱舞的群魔中,她俨然成了最出众的一个。
当此起彼伏的口哨汇成最高亢的一声,透过汗水粘成的一缕缕头发,她看见那双令她夜夜不能寐的眼睛。
她不知她怎样定格的,她只看见那双眼睛由惊艳转为惊讶再转为镇静最后幻为彼此彼此的嘲弄一笑。她不知,为何在那样的一个瞬间——骇到极致、喜到极致、怨到极致——她还能读懂他的每一分每一毫,铭心刻骨,如她自己的每一念每一想,哪怕只是电石火花、一闪而过。
她更看见了他肩头俯着的女子,鲜艳如血的指甲扣在他的颈项上,宛如探出的蛇信,吞吐间便能啄开他的咽喉。
他身侧的那个黑衣男子,面如玉、目似星,不是苏哲又是谁?他不比他,她明明白白的看见他漆黑的长眉一抖,拂尘似的拂去胸前一只满是镯子的手腕,动了一个嘴型,他隐身入人群。
他应是无所谓的,但他走,他必然也要走。就在他也往人群里隐时,她泥鳅一样的滑过去,堪堪抓住他的衣角。那一刻,她只觉她有强大的理由要质问:你们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你们怎么会和那些女人在一起?
她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只见他俯耳过来,声音不低:“你别打抱不平!我们谁都没看见谁!”有热气扑向她的耳垂,含着茶的味道。她一凛,僵了似的不能动。他抽手要走,没抽动,于是便笑了,声音更大:“你告诉她也行,反正我也不在乎!”她听得真切,心里却糊涂,话是对她说的,她怎么听不懂?
他没有等她想明白就动手了,攥着她的手指一拧,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劲。伴着她的尖叫,他把她向前一送,自己却折腰后仰,躲过一个横扫而至的椅背。
唐海燕怎么也想不到苏哲打起架来会那样刚猛,那些人碰上就倒遇上就趴,但他不下死手,人家一落地他就收势,找另一个,于是一群人围着他,此起彼伏,海潮般涌涌退退。
方毅是另一种,他轻易不进攻,总是退,退得只剩个把人了,他得空揪住一条胳膊一只腿,那通狠揍,能把人打进地里去。他的对手是一个一个的上,一个一个的下,下了就起不来。弄到最后苏哲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再也无法施展力斗群熊的壮举,他便双臂一抱:“你们还打不打?要打的话再叫些人来,人多好玩!我在这儿等!”
唐海燕顾不得看刘响的惨状,捂着嘴闷笑。第一次看到,打架是这么件可乐的事儿。
方毅看她没有跟那群人走的意思,便一甩手:“你别指望我们送你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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