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书》第108章


“你不知自己昨日的样子,真该叫你醒着,”刚把脑袋撇过一旁,他又握了我的下巴,恶毒地轻声细语。
我顾不上回什么,使劲扭脸也摆脱不了。
老子一定要去冥帝御前说清楚了,拉着这等妖孽灰飞烟灭。我气昏了头,恨恨地想。
他手指按在我下巴两侧,一股酸疼,语调悠悠:“别这般愤怒委屈样子,我不是早与你说,不会放过你么。你走的时候,该想到了才是。”
“你……”我极想骂他,半口声没发出来,狠狠地咬了牙才遏住了痛哼。
“我如何?”他气息呼在我耳边,我却躲不开。
我闭着嘴,攒了好一阵力气:“殿下天赋异禀,与众不同,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对付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仙用那种法子,也不怕冥界众神仙知道了笑话。”
下巴疼得厉害,我不怀疑他是想将我下巴卸下来。迟了一阵,又听他笑道:“你还想说什么,一并说完。我这时候不想听你说话,禁言不疼不痒又有些太便宜你。我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说不准会把你扔地狱里拔舌头,也说不准会拧断你下巴的骨头。”
本仙君低估他了。卸下巴的做法对他来说太善良了。
下‘身胀疼得厉害,腿被他弯折着,大腿根要断了一样。虚虚地朝那处看一眼,血迹早涌了出来,模糊狼藉。我移开眼睛,觉得真是兜兜转转破事一桩。
我还想说什么?自己都不清楚。本仙君连这时候他这样做都不知道是为何。是有意羞辱报复,还是余恨未消泄愤。分不清哪一个更多一些。
他没有一点缓和的动作,仿佛专门为了叫我难受。本仙君只痛不快,实在无法觉着这是旧情难了的模样。倒是想起来,他昨日说冥帝不在幽都。若等得冥帝回来之后,还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想法叫一阵细小尖利的刺痛打断,约莫又是身体里头哪寸皮肤裂开。本仙君多虑了,哪还用得着等冥帝回来,他这时候已经够兴风作浪了。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缓过去那阵疼,刚要出口问,他突然从我身体里退了出去。我不及张口,随即又被他翻过了身体,趴在床上,背对着他。
“啊……”比方才更剧烈的疼痛,嗓子里痛苦地冒出半声,后半声哑在喉咙里,成了无声的喘息。
身体里那处本就全是血濡湿的,干涩疼痛,更是叫我痛得脸上冷汗沁凉。
他按住我的腰身,我跪在床上,无处稳力,手腕又被捆着,只能使手肘抵在榻上,勉强不叫自己更狼狈。这姿势其实也好不到哪处去,他若真想是羞辱我,倒该满意了。
本仙君实在没法昏头昏脑神志不清,便还有些想苦笑。怨不得人间凡人说,小人招惹不得。半点不差。
“果真什么都不愿与我说,”他气息乱得很,一手勒住我的脖子,一手把我的脸往后转。
这话说的,好像这时候受罪的是他一样。我不得不顺着他的动作直起上身,咳了一声,忍住喉咙被压迫的呕吐感。
“……有何好说,”我很是艰难地道。
不须多想,他究竟是什么想法,总归是怒了。本以为方才已经很折磨,这话刚说罢便被他按到了床榻边的墙上,还就着方才的姿势。
被他的顶冲疼得眼前一黑。我把头重重地碰在墙壁上,盼着自己最好能碰晕过去。指望不得他留情,这事情本仙君也不愿意真的求他。
“哭了?”他拭过我的眼角,声音低哑,动作竟放轻了些。
老子怎可能哭。许是方才疼过了头,眼睛不自觉渗了泪。
我难受得无力,眼睛睁不开,索性闭着眼靠在他身上,本不想说话。这时候痛苦缓解一些,不受控制地又开了口:“殿下在气什么?……与青樱公主婚约在先,这时候便莫再招惹我了。……若是不解气……不是有十八层地狱么……”
☆、大梦未觉(一)
待修
☆、大梦未觉(二)
又一日,冥帝的仙使来了,开了门,瞧见本仙君,还甚是客气地拱一拱手:“帝君要见一见司簿,在临赫殿中。”
仙使后边跟着那位无脑的兄弟,眼瞧着仙使面上有疑,无脑兄弟慌忙地手一扬,将那根缚仙索收了回去,偏生面上还毫无愧色。
“大殿下呢,”去往临赫殿的路上,我又问那仙使。
“小仙不甚清楚,”仙使说话的调子都未改变,又抬头,“到了,司簿便进去罢。帝君在里面等司簿。”
我道一声谢,迈进殿门去。
殿中只冥帝一个,竟也未叫上冥界众仙,来震慑震慑,以儆效尤。
本仙君到殿中,照着诚心悔悟的表现,先跪了。我估摸了下,冥帝若是怒极,从桌上扔下什么东西来砸本仙君,距离好似也不大够。
“司簿好本事啊,说话三两句糊弄过去,牵扯着长辞,又拉进去扶霖,”冥帝胳膊在案桌上顿了顿,不知是否在寻个什么可砸过来的物件,迟了一会儿,许是没找着,便又起身走了下来,“欺瞒妄上,为所欲为,罪不可恕!”
“小仙有罪,但与二殿下没有一点关系,”我低头道。冥帝很生气,我并不意外,只是不知扶霖究竟如何与他说的,“命数牵连本是偶然,除却那不可更改的事实,小仙对二殿下无任何非分之想。”
我说罢没听着动静,又自顾自补充道:“来与帝君请罪时,说小仙妄生了情念,也并非是二殿下。原本那时不解帝君究竟是何意,但后来想到,当是小仙未表露清楚,才叫帝君误以为是二殿下。”
“一个个的,是否还觉着慷慨凛然,”冥帝厉声道,“你自然未表露清楚,担心我找他麻烦。自个儿先揽下去,真当能唬弄过去么。”
之前被扶霖关在屋子里的烦闷,此时忽然一扫而光了。我又道:“小仙从未敢想过唬弄帝君。情念已生,自知犯下大错,绝不会否认。但……斗胆想请帝君告知,大殿下是否与帝君说了什么。”
“便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你有何要说,”冥帝又道。
“小仙,无话可说,”我没犹豫,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无话可说。冥帝都已知晓地清清楚楚,我再说什么都没有必要。
“那好,你也知扶霖与你生出凡情,定是要有一个说法的,”冥帝可能气过了头,话听着也无甚起伏,“他与我说的,与你去凡间之前说的一样。你既已去历劫,我可不计较。若你此时悟了,愿与他绝了那荒唐念头,我便也不会不通情理。”
“帝君说的,是何意?”我猛地抬头。
冥帝神色莫辨,眼里黑沉沉的,又道:“你若是连话都听不明白,便可卸了这司簿的位子,不必再为仙了。”
冥帝说的,是叫我与扶霖断了念头,便可不再计较。我恍了一恍,苦涩漫上来之余,心底有想法蠢蠢欲动。我若与冥帝说,往后不会与扶霖扯在一处,那什么私情也就此了绝,便可不为难他。
我未理解错的话,便是这么个意思。
好不容易宁静的心又乱如麻,冥帝说的何其诱惑,却又谈何容易。
我木木地出声:“容小仙一问,大殿下此时在何处。”
冥帝负手看我,只淡然道:“昨日他方与我认错,此时在幽冥血海中。”
耳朵一片混沌,我一时失了神智一般,浑浑噩噩地傻着,仰头看着冥帝,忘了什么本分。
他小时便去过那里,还差点丢了命。如今虽长大了,幼时深刻入骨的惧怕,哪能轻易抛却。不然怎么过了几千年,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只伏身在地,好不容易忍住没叫自己发抖:“帝君,血海凶险。若有什么惩处,小仙愿一己领受,还请帝君饶过殿下。”
“肆意了许久,是当受些惩戒。他觉着自己情深,还觉着我不可懂,”冥帝寒着声音,“若与他绝了这荒唐念头,他要是自己仍想折腾,却也折腾不出什么。方才与你提了,可莫觉着是我不讲情面。”
我料想到了不会有何好下场,却没想到是这样。又极想问一声,亲疏有别,即便是不偏袒,也不当叫我轻松逍遥,叫他去刀山火海地受苦。
“司簿思虑如何,”冥帝冷沉着脸。
我是极想应一声的,想叫冥帝放他出来。眼前空茫一片,脑中却不住地想他前日里与我说的话,问我将他置于何种境地,问我什么时候才可替他想一想。
脑袋懵久了,又想,他说本仙君自私,本仙君确然很自私,他在里头生死不知,我还要犹豫该不该应一声,叫他爹放了他。
“谢帝君宽容,既然非是殿下一个的错,小仙便去与他一处就是。此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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