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欢》第33章


在天地之间,又何来逆天之说,如今说及这些她本就不相信的理论,只怕也是为了见到那一个不是滕世倾的重锦而已。
可能是我许久没有回她,她抬起凌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我,“既然出现了,又为何要离开?来来回回的耍,你们拿我当做什么了?”她说的话调有些颤抖,不是发怒更像是在鸣不平,我心里有点发麻,毕竟重锦是我带进她的房间,发生了这么多也是我对不起她,纵使她只是梦境里的人,可情感却是那么真实的让人动容。
“承烟,这就是滕世倾的结局,不论是出现的那位还是本该存在的这一位,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人对待不同事物的面目体现而已。”我看着她,摸着棋盘上仅剩的几枚白子,放进了一边放满棋子的钵盂中,“承烟,何必太执着,眼前的未必真实,你所要执着的也未必虚幻!”说罢起身欠身就走了,这盘棋,承烟输了,直到我走时她仍呆呆的看着满盘的黑子。
我把同水月的对话说给你重锦听,重锦明显愣了愣,却没有问这个,兴许他也知道水月猜到了他不是滕世倾还没有死的事,“你不去见见她?”我试探着的问重锦。
“我不是滕世倾,没必要再同她见面了。”他轻声的说着,仿佛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你的伤应该没事了吧!”我斜过去问他,他横了我一眼,我敷衍着笑笑,“我问的是水月的那一箭,有没有戳进你的心里,毕竟成婚后的日子是你同她一起过的,说没有感情只怕也是假的,那日城楼之下,她不顾你的生死射下那一箭,真没有伤着你的心吗?”
他没再继续看我,而是看着长廊的尽头,我瞥了瞥,也没什么人在哪,转头就听见了重锦冷不丁的一句话,“她不是燕宁。”
我撇撇嘴,“她不是燕宁,所以没有伤你的资格么?”我又摇摇头,“不对,暂不说其他,她此刻虽说不是燕宁,而你也不是滕世倾,你却顶替了滕世倾,你既然做了滕世倾,就应该承受一下滕世倾的感受。”
他忽然紧蹙着眉,我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也是忽然握的死紧,呼吸也开始重了起来,我轻轻的推了推他,“重锦?”
“你之前说我体内有绝离珠?”他像是咬牙说出的话,语气甚是重,好在他一说出来,我就立刻懂了,站在他身后,伸手在他耳侧感应,细细的蓝光自指尖传入重锦发丝之中,我闭上眼细细感应,片刻之后,他稍稍缓了紧蹙的眉,我也挨在他身旁坐下。
“你方才是心痛吗?我感受到绝离珠的异常,应该是绝离珠的作用。”我解释道。
“心痛?”他咀嚼着这两个字,作为长时间没有感情以来的战神大人,对他来说,心痛这种感觉,只怕他也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我点点头,“你会心痛,只怕是绝离珠的作用,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你也是有反应的,所以我们这种回忆的方式是对的,只要坚定的不移走下去,你一定可以找回记忆,纵然是绝离珠还在你体内。”
他认同了我的话,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再说话,因为我们在等,等百年之后滕世倾和水月的轮回,我在滕府呆着的时候,偶尔也有出去梦境回沉眉山,而这百年里重锦没有出过梦境,有时候我回了滕府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
侍晏倒是落的极其轻松,成日里在越国王宫之内同卫宣唠嗑,偶尔也充当了我的间谍,这百年里侍晏同我说就有好几次在承烟的书房里看到过重锦的身影。
为了能够窥探到重锦的行为,我看了三生笔的记录,这一瞧着实吓了我一跳,岂止偶尔去,简直是常常出现在承烟身后。
我将卷轴摆在桌上,每一个所隽写的字都投着淡淡的蓝光,间隔不大的字里却若隐若现的多了些瑰红的字,那就是梦境里出现的变故,虽然我们不会改变梦境里的结局,但我们去过的梦境里的痕迹却永久的记录,我摸着那些瑰红的字,一个个的画面出现在空中。
辉煌亮丽的书房之中,卸了凤冠的水月正在桌前用朱红的爱批阅着奏折,一双柳叶眉紧紧锁着,水月放下手中的笔,素手扶着额头闭着眼,一脸倦意,单手支撑着身子就在桌上睡着了,许久没有动静,重锦也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他站在水月身后的屏风前,目光紧紧锁着眼前入睡的女子,一眨眼就已经来到水月的身后,手中还多了一件枣红色的披风,他将披风轻轻搭在水月肩上,动作很是轻柔生怕吵醒了水月,脸上更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重锦在九重天上的时候,甚少同什么女仙来往,除开一个千百年雷打不动待在身边的飞燕,唯一一个有过接触的女仙,只怕就是凭艳这个百花仙子,对着飞燕他一脸冷漠,对着凭艳是稍稍不那么冰冷,大抵是敬重于凭艳的身份,但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温柔,我暗自确定了重锦大抵是对水月上了心。
水月醒了的时候重锦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她摸着肩上的披风,惊醒似的一般站了起来,巡视着周围,她应该是在找重锦,可却并没有重锦的身影,她失望的回过头,飞燕在她回头后上来换了灯火,“夜深露重,陛下的折子明日再批吧!”
水月点点头,扯下身后的披风,“这披风是你拿过来的吗?”她在飞燕跟前举起着披风,飞燕摇摇头,“并非飞燕拿进来的,早些时候卫宣公子进来过一趟,兴许是卫宣公子拿的。陛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她摇摇头,心却是没有来的一沉,将披风就放在了椅子上,略深看了几眼,就由飞燕扶着进了寝殿,寝殿的屋顶之上站着的是冷漠无霜的重锦,纵使水月和飞燕的能力在强大,也不曾发现他的存在。?
☆、第四卷 浮生知欢2
? 2。
未来的几天甚至于未来的几十年里,重锦都是一如既往的守在水月身旁,水月也知道,但她却从来没有抓到过他,她有好几次都试着装睡,可每当有人进来时总不是重锦,她渐渐的相信他在她身边,渐渐的习惯了他的陪伴,却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她也相信重锦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
好比如这几十年里,九国之内不断的有人挑衅这位女帝,可都一一的被打压下来,有一次的挑衅里,就有那么一把箭射在了水月跟前,可接近她眉心的时候却又断为几截掉在她的脚边,她一统四国,女帝的名声渐渐散开,仅剩的四国境内没有人再敢对她不敬。
她只不过是个女子,偶尔也有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会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大声的哭泣,对着整个书房哭喊着,“世倾,我知道你还在我身边,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出来见我?”
她扯开自己身上的凤袍,拿下自己头上的凤冠,“世倾,你还在怨我吗?怨我兵临城下不管你的死活对你射出的那一箭吗?”她对着偌大空荡的书房转了一圈,手紧紧捏着裙摆,“那一箭射在你身上我却心痛百倍,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也明知道你不是滕世倾,却还是对你动了心!这就是我最该死的地方,放不下家国仇恨,却又平添了儿女私情。”
她忽然一下子坐在地上,眼里浸满了泪水,一闭眼两行清泪划过脸颊,靠在朱红的柱前深深的抽泣,仿佛是在自己对自己说着话,“你足智多谋擅长军事,和传闻的温顺恭谦的世倾公子完全不一样,我知道你不是那夜临河独赏的世倾,可我还是对你动了情,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你为什么就不肯怜惜我,连出来见我一面都不肯么?”
她坐在地上哭了许久,后半夜的时候她也只是呆呆的坐着,眼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而重锦一直没有出现在她跟前。天将亮的时候,她自己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凤袍和凤冠,唤了飞燕过来洗梳,再转身时已经没有夜晚那样柔弱无助的面孔,取而代之是女帝的威严,仿佛昨晚的她不是她,而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她是一国之王,软弱这一面是绝对不可以被外人所看见。
重锦依旧是在屋顶上听着水月哭了一晚上,却始终没有出现在她跟前,因为这个时候重锦绝对不能给她任何希望,纵使水月相信他没有死,他却都不能出现,这样的现象一直到水月末年,也正是几十年后的越国,我并未一时间看完这几十年里的场景,中途的时候侍晏出来了。
卷轴字里行间里透露着丝丝的灵气,不多时侍晏便出现在眼前,他出来的时候相当神气凭空转了一圈,结果差点从圆台之上跌下去,我一把拽住他,将他甩在锦席之上,圆台之下是满地的红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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