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欢》第34章


卷轴字里行间里透露着丝丝的灵气,不多时侍晏便出现在眼前,他出来的时候相当神气凭空转了一圈,结果差点从圆台之上跌下去,我一把拽住他,将他甩在锦席之上,圆台之下是满地的红鸾花,侍晏从未来过沉眉山的后院,也就是这个种满红鸾花的露天庭台。
他歪坐在锦席之上,眼里满是惊异,道:“我说成日里在九重天上看到的瑰红的一大片是什么呢?原来竟是你养的红鸾花!”他说罢挨着桌角起身,扫了周遭一圈,“我上次去了百花园的时候凭艳还同我说这红鸾何等珍惜花种,她都是巴巴的想着,你竟饲养如此之多,天上人间,三界之中只怕也只有你这一处有红鸾花的影子了。”
我换了个姿势坐着,看着侍晏走下圆台,蹲在地上抱起一个玉盆,伸手摆弄着红鸾花的花瓣,“我曾听闻红鸾花夜里盛开美及世间万物,不若山主送我一盆吧!我去讨好一下凭艳姑娘,顺便见一见这红鸾盛开的模样。”他回头嬉皮笑脸的看着我。
“你可别对我的红鸾花动心思,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血所株,拿了我可对你不客气。”我摆弄着展开的卷轴,顿了顿才想起来要问他什么,“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卷轴里,跑出来做什么?”
我余眼瞥着他,他正龇牙咧嘴的不知是对着我还是对着那盆红鸾花,我立刻转过头看他,他即刻换成了一副笑颜,讪讪的把玉盆放在脚边,“重锦的第二世也没有我什么事,我就不用留下来了。”说着他就小跑着来桌前趴着看我,“不过阿寻你要是强硬着留我下来的话,我还是很愿意留下来的。”他冲我眨巴眨巴着眼睛。
我抿嘴一笑,立刻就甩了一掌过去,他迅速翻转着身子,墨发扬在空中被我一道掌风削下一抹正巧落在翻转身去停在圆台边上的侍晏衣摆前,他看着地上的头发,摸了摸肩上的长发甩在背后,对着我连连苦笑,“阿寻你下手可真毒!”
“你我还不了解吗?我和重锦寻三生记忆的事你恐怕一早就有兴趣了,如今方才插了一脚进来,又要退出去,可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略微卷起些卷轴,对着侍晏正色道:“我这几天夜观天象,只怕这九重天上有些事要发生了,莫不是天帝急召你回去,你也是不肯离去的吧。”
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方才伸手,地上的碎发便直直的飘在他的手中,他一把握住,“还是阿寻聪明,要不是我父神召我,任谁来我都是不肯出这卷轴梦境的。”
“你回九重天的时候,顺便帮我去莲花境问候一下普陀圣尊和他座下的那朵并蒂红莲吧。”我看着他,他却是若有所思的反问我,“秦湛么?”
我点点头,“是。问她现下伤势如何了,我如今身在梦境之外,两三日方抵梦境几十年,还要入梦境帮助重锦进入第二世,着实抽不开身。”
他将一抹发丝揣在袖中,双手负在背后,“好吧。我替你去看看就是了。”他准备下了圆台就走,我一把叫住他,他回头便扔给他一枚红鸾花的玉佩,他稳稳的接住,“你这是干嘛?”稍待他看清,他才恍然大悟,“我竟忘了红鸾花摆过的地方是一道极其厉害的法阵。”他笑着摇摇头下了圆台而去。
有了玉佩他怎么在红鸾花中穿梭也不会迷入阵中,这红鸾花所构成的法阵名为殷阵,阵法由上古时期朱雀神族所铸,依据着古老的符咒施下其阵,不懂其法,无论你有多么高深的法力,也只会困在阵中,且你行动越是快速,阵法越紧密,也就越快把自己困死其中,阵法一旦启动,你伤不得阵中红鸾半分,三界这上万年以来,除开东海已故青月夫人和紫藤夜露二人,我只见过重锦一人走过,我估摸着他是神族后裔所以才能够懂得符咒。
玉佩是殷阵的通牒,只要带着它就可安全离开,这就起我甚少带别人来后院的原因,一方面我又懒得拿玉佩,另一方面红鸾花曾一度灭绝,如今大肆被我饲养,若是被别人谣传,指不定得闹出什么样的事,我伸直了腿,直直的躺在圆台之上。
想起昨夜观星象所见,紫薇星辰略有所异动,光芒所指东海,我便细想着东海近些年来的事,也只有一个青月夫人神寂外,并未出过什么大事。我对东海是没什么好印象的,除开青月夫人和二公子子夙,我同东海的某个公主公子相处的不甚好,但若我去,他们还得恭恭敬敬的朝我行礼。
紫薇星异动,我竟不知是福是祸,只能暗自寻着其间的一条条思路顺上去,竟也没能理出来什么结果,沉沉思索之下竟睡着了。醒来时天已黑了,除开天上的星辰发着光,周围的红鸾花也映出朦胧的瑰红光影,让人瞧着不真实,我摸着展开的卷轴,随即入了梦境。
我进来的极其巧,正碰上几十年后,女帝承烟驾崩,整座临安城挂素缟以慰帝颜,越国这一史书上说,女帝承烟,在位期间,恭俭爱民,为政精明,国泰民安,安居乐业,民心所谓,一生未曾立凤君,未曾有子嗣,驾崩后传位于滕府二公子滕世勋,于越国开国二十一年卒,享年四十一岁。
说女帝一生未曾立凤君,有人只当是女帝爱其子民,无暇顾及自身之事,而有些年龄稍稍老些的人则更会偏及女帝仍旧放不下当初开国之时那个被女帝一箭射死的滕府大公子一说,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她真正放不下的是重锦,我在卫宣身侧参加水月的葬礼,跪在水月棺前的是飞燕,而我却发现女帝棺木一侧站的竟是隐了身形的重锦,他盯着未封的棺木内水月沉睡的容颜,不曾动过,而另一侧挂着的素缟旁藏了千年后的飞燕。
水月死前,穿了当初嫁入滕府的嫁衣,头上带着凤冠,躺在病榻之上不得动弹,如今的容颜再不如曾经那般昳丽,她挣扎了好久伸出皱纹的手僵在空中,而下一刻就是重锦忽然出现在她榻前,他未老。重锦握着她的手,坐在她的榻前。
“你终于肯见我了。”极其微弱的声音传入重锦的耳朵里,他不由的一征,我猜想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水月如此软弱的一面了吧,据此番演变,水月早已习惯他在身边,不再强求能否再见,只是需要强大给他看,而临终之时竟不知还能见他一面,“我道你非俗世中人,你却真的容颜未老。”
她说着笑笑,未等重锦说个一两句话就再也沉睡了,重锦握着水月的手没有放下,飞燕站在门口看见重锦只是稍稍惊异了些,但她更真实的感应到水月生命的流逝,她几步过去跪在榻前默不出声。
“去昭告天下吧。”重锦缓缓放下水月的手,低声同跪着的飞燕说,稍稍屈身,横抱起沉睡的水月,一步一步的往外间走,水月靠在他怀中,重锦周身印起印诀,水月缓缓恢复当初在清阁时那样黛眉凝肤的容颜。?
☆、第四卷 浮生知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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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卫宣出来后,让卫宣先自己走了,我坐在水月的殿外等着重锦,一眼瞧过去,本是满殿的辉煌,可竟全都布满了素缟,虽说水月一朝红颜消逝,可圣诏由飞燕在水月灵前宣告众臣,传位于滕世勋。
等着等着不小心碰见了传说中的滕世勋,阅人无数的我我瞧着他一身非凡的气质和素白的衣衫就有了答案,也不知是不是我见着重锦滕世倾眼熟了,竟觉得这滕世勋眉眼间有些像滕世倾,他从我跟前走过去,我低着头见着他一脚一脚踩过去,忽然他就停在那儿了,然后就转了过来,我一惊猫着眼看他,他正正色的瞧着我。
我一挑眉,他稍稍负手弯腰,眉目一皱正经道:“哪宫的丫头?怎么在这里坐着?不知道会打扰先帝灵前么?”我坐着没动,只是眼珠翻上去看着他,然后在殿中守灵的飞燕过来同滕世勋说话,“陛下见谅,阿寻姑娘乃是先帝承烟好友,如今入宫探望,生性自由散漫不拘宫闱之礼,陛下莫要见怪。”
滕世勋缓缓点头,飞燕是承烟生前的近侍,她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滕世勋没法怀疑更不能还口,临近殿时还深深瞧了我几眼,我撇撇嘴表示不满。
“阿寻姑娘。”飞燕叫我,我方才回过神,此时眼前的飞燕是梦境中的飞燕,她原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之人,所以早在承烟驾崩以前,我们就同她有过一次深谈,当然方式还是将她绑着来的,在重复甚至保证了很多遍我们不会燕宁之后,她才同意同我们同流合污,呸,共同回忆,期间还包括千年后的飞燕同她深谈一次。
所以从那以后,帮重锦回忆的队伍由我飞燕重锦变成了我重锦还有两个飞燕的队伍,我表示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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