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第48章

“干一个，干一个。”。大家拿起身边的酒杯开始倒酒。
四个杯子清脆地碰在一起，大家一饮而尽，这些天的心酸和忧虑，都喝到肚子里，走一圈，通通排出体外，谁都不愿意再回想。
接着卢铭琪又满上一杯酒，挨个敬了一遍，大家谁也拦不住，索性让他喝个痛快。
酒过三巡，王睿一边给妍馨剥虾，一边问卢铭琪：“公司那边怎么样，跟你沟通了吗？”。
“还没，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儿，估计不会让我再做销售了。”卢铭琪转着酒杯，淡淡地说。
“怎么这样，这又不是你的错，公司不能这样做。”程雯放下刚要放到嘴里的青菜叶子，打抱不平。
“也不是，就是让我做，我也做不下去了，谁还敢买我的产品，可能会调岗。”卢铭琪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那你怎么打算的？”王睿擦完手坐好，看着卢铭琪。
妍馨这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卢铭琪以后的销售生涯，可能就此就断了。可惜了他那么爱干、那么适合干销售。
“我还没想好，先出去走走。在里面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之前为了提升业绩，拼命的喝酒跑单，最后也就是多拿了点奖金。可是钱这东西，哪有挣够的时候呢，挣多少花多少，也未必不好。健康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卢铭琪说完苦笑，一改往日的不羁姿态。
“其实之前对自己的状态也不是很满意，想要换一种活法，却又放不下稳定的收入，没有足够的魄力；想着就这样什么都不想，随心所欲的挥霍每一天，却又做不到心安理得。现在好了，反而一身轻松，可以好好规划下自己的人生。”
浪子回头金不换，妍馨今天又有了新的体会，人们眼中的浪子，并不一定是本性涣散，贪图享乐的人，只是他们从小衣食无忧，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已。真的找到了，就算你拿做金山来换，不是家人不肯换，是浪子根本已经不复存在了。
大家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坐地铁的、打车的，各自想办法回家。饭店和地铁站离的不远，大家就当是散步，一起去了地铁站，几个男人走在前面，聊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话题，程雯和妍馨在后面悠闲地踱着方步。
妍馨心里高兴，喝的有点多，脸颊绯红，搂着程雯的胳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程雯却一改往日的贫嘴，有些凝重地看着前面的三个人。　
这让妍馨倒有些不适应：“哎，怎么不说话，不是你风格啊。”。
程雯鼓了口气，把腮帮子撑起，然后叹了口气：“我在想啊，春节的时候，就你和大师兄的个人问题没着落，现在呢，你们俩却是最稳定的，世事难料啊。”。
“嗯，不对呀！”妍馨松开程雯的手臂：“你、思瑾、卢铭琪都有啊，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的我心里毛毛的。”。
“卢铭琪那个女友？哪里是个省油的灯，卢铭琪出事儿不久，人家就分手了好吗？”。
“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呀？”程雯学着妍馨的口吻，嘲笑她的傻气：“因为她是‘情人型’的女友，是冲着钱和老爷子的权来的，不是冲着人来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家庭主妇’型啊，能同甘，还能共苦！”。
“不是跟我一样，是跟我们一样，你也是‘主妇’型。”妍馨虽然喝酒了，但还没到晕的地步，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是，我们。”程雯拉着长声笑笑，这个女人，还不算笨到家。
妍馨两个酒窝甜甜地露了出来，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随便一句好话，都能逗得她开心。随之又开始追问：“那你和思瑾呢？你们俩都挺好的啊，干嘛说的苦大仇深的。”。
“这段时间你忙，没告诉你，思瑾流产了，最近正在闹离婚。”程雯低头踢走挡在脚前的易拉罐，声音不高，但足够妍馨听见并为之震惊。
妍馨停下脚步：“你说什么？流产了？”。
程雯也停下来，对着妍馨：“嗯，胎停。”。
妍馨嘴巴张成了O型，半天才发出声来：“那，那为什么离婚啊？不是思瑾的风格啊。”。
“好像医生诊断是孕妇心情抑郁导致的胎儿停止发育，你也知道，思瑾的婆婆来了之后，思瑾就没过过舒心的日子。这次孩子没了，估计对她打击太大了。”
妍馨心里有些堵，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看着走远的三位男士：“哪天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她吧。”。
这时卢铭琪回过头来：“哎，你们俩，聊什么呢，快点啊。”。
“那你们俩呢？闹不愉快了？”妍馨用嘴指着相亲男。
程雯迈开脚步接着往前走：“我们俩挺好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那你不说明白了。”。妍馨白白眼，瞪了程雯一眼。
程雯未置可否：“你怎么不问问大师兄的感情如何？”。
“还用问。”妍馨抿嘴一笑：“赵雪那么聪明，还有魄力，追到手，毫无悬念的事儿。”。
“NO；NO；NO。”，程雯的食指摇晃着表示不同意，在路灯的照射下，投出一个晃动的影子在地上，被低着头的妍馨看在眼里，觉得像极了电视里的木偶戏。
“主要是你放弃了大师兄，否则，在英国的一年，也不见她把大师兄拿下。”
“程雯！”，妍馨声音有些嗔怪，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王睿：“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
妍馨的心思被程雯一眼看穿，举起双手做听话状：“好好好，我们家妍馨是个乖乖女，贴心的很，我以后不说了，好吧？”。
妍馨使劲儿地挎起程雯的胳膊，眼睛眯起来，就算这北京城的霾再大一些，也罩不住自己浑身散发出来的喜悦，此时的雾霾就像仙气一样，自己踏步其中，脚步竟轻盈起来。？
☆、爱情是道合口味的菜
？ 过了几天，王睿的工作还没有个说法，不免让人有些担心。这一天，李思瑾搬家，程雯和妍馨过去帮忙。
其实已经请好了搬家公司，二人过去，无非就是照看下东西，顺便照看下人的情绪。
结果发现，东西也用不着两人照看，因为有王琦忙里忙外。二个人有商有量，根本看不出是要离婚的人，看的程雯和妍馨莫名其妙，末了，王琦要一起去李思瑾的新家看看，倒是被李思瑾一口拒绝了，车子开走，李思瑾望着镜子里久久不动的王琦，眼眶红红，看的旁人心酸不已。
“要是真难受，就别搬了吧？”妍馨小心翼翼，探着头嗫嚅着问坐在副驾驶上的李思瑾。
李思瑾转头看向窗外：“婚都要离了，总不能还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要是让他妈知道了，又要说我拿离婚吓唬人。”。
“那也不应该是你搬啊，房产证上不是写的你的名字吗？”程雯打抱不平：“你这人财两空，白白让他们捡了便宜。”。
“本来就不是我出的钱，有什么好争的，他要是有心就给我些钱，没有也无所谓了。我现在就是想一个人过日子，其它的，都不想去想。”。
看来李思瑾这次是真下了决心，程雯和妍馨坐在后座上互相瞧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索性都不再说话。
李思瑾租住的小屋一室一厅，虽然不大但阳光充足，家电虽然有些老旧但一应俱全。长时间不住人，里面灰尘有些多，等到搬家公司把东西搬进来后，程雯叉着腰环视着屋子：“咱们变魔术的时候到了，姐妹们，走起！”。
李思瑾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你们俩靠谱，麻烦你们了。”。
程雯开始接水洗抹布：“什么话呀，谢多见外啊，以后多让我来蹭蹭饭就行啦。”。说着朝妍馨扬了扬眉毛：“是吧？”。
妍馨也边把东西往墙角推边说：“就是，以前咱们都在城中村，现在终于有一个在城里的了，以后你这里就是咱们的集散地。”。
思瑾温婉地眯起了眼睛：“好啊，就怕你们不来呢，我一个人多少有些冷清。”。
程雯的赖皮劲儿又上来：“来，当然来，制定个KPI，一个月至少来一次！达不到的人请客吃饭。”。
“还KPI呢，您这领导没当多久，考察标准倒是牢记于心了。”
程雯笑：“这叫学以致用！”。
三个人边聊边打扫，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终于初现家的模样。虽然衣服鞋子之类的还没有整理，但是窗明几净，住人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三个人已经筋疲力尽，连路都不想走，定了些外卖后，围着桌子，吃的狼吞虎咽。
程雯边吃变评论：“哎，你们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