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迷美色》第11章


这句话像警钟一样在齐晗脑里敲响,她开始跟踪监视自己的丈夫,打算借此消除疑虑,却亲眼看到他跟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进了酒店,宾至如归。
那天她没有忍气吞声,也没有气急败坏,把家里的搓衣板摆在门口,对载着一身风雪的丈夫说:你要是还想和我在一起,就在上面跪一夜,不想你今后也不用回来了。
儿子在上初中,女儿也有了记忆,何宗达这晚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宿,成了丢面子的笑柄。
这么多年的情分,加上赎了罪,齐晗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也没去追究那个陪他过夜的女人是谁。
两人貌合神离地过了几年,直到何宗达遭遇车祸,与世长辞。
齐晗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不论背叛,无论生死。2010年,何宗达下葬,照片选了他生前最俊朗的一张。
举行缅怀仪式那天下大雨。教堂外停了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从车上下来的女人穿着黑色斗篷,一袭及踝的黑色长裙,绑带交错的黑色的高跟鞋,身边的保镖体贴地给她打着伞,看不清容颜。
那年何齐柔十三岁,同龄的女生好攀比,她虽然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孩,但看着喜欢的东西移不开眼,不经意便撞上了那双妩媚而寡淡的眼睛。
这个神秘的女人很漂亮,年轻姣好的面孔冷淡又悲伤,裸色口红,淡笔描眉,身边的人都叫她“大小姐”。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进去。
许多年后何齐柔说起这个女人都带着倾羡的口吻,那是女孩对比自己优秀的女人的向往。
***
下了飞机,聂娆直接把何齐柔送回了学校,顺便在传达室跟门卫大爷叮嘱了一声,不准她中途出来,哪怕有班主任假条也不行。
何齐柔又是求饶又是撒娇,聂娆无动于衷,说她出了事自己要负责任,捎带找她要到了齐晗的居住地址。
何齐柔把地址写给她的时候神色很复杂,吞吞吐吐地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我们全家逢到春节才见聚一次,一年也就见她一面。她以前唱曲的时候从来不剪短发,乌黑浓密的长发及腰及臀,现在你再看她……
罢了罢了,不说了。
你去的时候如果房门敞着,不要进去,得敲门。敲了她要不应,那就是不愿见人,你敲多久都没用,她只会当听不见,你要进去了,当心她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老佛爷带发修行,脾气倒比之前还古怪了许多,聂娆光听着都觉得难对付。
情痴成嗔怨,放不下的,都是执念。
第十章
距离市区远的地方都是清静的住所。
导航的信号不是很好。
地铁没通到这来,处在公交线路的倒数第二站,人行道窄,树也不高,四季常青亦也很茂密繁盛。没人修剪的缘故,树叶能垂到头顶三四公分的地方。
沿途开了几家水果店,聂娆挑拣了几斤新鲜山竹,三四只红肉火龙果,细心地找店主多要了个袋子,套在外面兜着。
复行数十里,成片带着小院落的住宅映入眼帘,房头长满了爬山虎,枯黄的藤蔓生机尽失,被墙头的几枚新芽抢了风头,它们盎然而猖獗地生长。
放眼望去,红砖中间夹着几块灰砖,能从特意留出的孔洞看到里面的景象,红木做的家具、茶桌、小方凳,篱笆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栽。
会种植物的人,魂断,心未死。
惦记的,无非是曾经拥有却因故失去的,历经千辛求而不得的;前者因悔,后者因恨。
铁门紧闭,门可罗雀,里面传来敲打木鱼清脆的声音,聂娆在门前站了许久都不知如何措辞。
冒失打探,失了对亡者的尊重,犯了生者的忌讳,乔装成可能进得了门的角色折了自身的诚信,忘了父亲的临终教导。世间事,没有可以回避烦扰、可以讨到的方便值得她牺牲信用去争取。
她老练、圆融,却不为这些事骗人。
阳光不烈,她拎着两袋重物站在门口,静待木鱼声停歇。
一个小时后,屋里终于没了动静。
两袋水果在手里颠来倒去地换,五指都被勒出了红痕,长久站立突然一动,僵直且带着隐痛,她晃了晃锁住的铁门,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一旁的电铃按钮,按了下去。
由内而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铁门从里面打开,露出张脸,面容虽没年轻时光洁饱满,却仍有淡淡的光泽,只是并不像电视剧里信佛的老妇人那样盘着发,攥着念珠。头发剪得很短,没有烫染,看上去像台湾的神婆。
聂娆静静观察着,见门打开,恭敬道:“您好。”
齐晗没有邀请她进来,打量了一番,看到她手里拎着的水果,问:“你好,有事吗?”
聂娆站在那从容地自我介绍:“我是何齐锐的经纪人。”
齐晗礼貌冷淡:“既然是齐锐的经纪人,该去找他,我在清修,不理俗事,你回去吧。”
门应声关上,脚步声渐远。
这对母子的神态、举止、脾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还没说明来意便被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再想敲开这扇门岂能容易。
她正犯难,手机心有灵犀地响起。
她不讲情面把何齐柔押回了学校,算“得罪”了这位小姑奶奶。
她前脚刚走,何齐柔后脚就跟何齐锐通风报信,告诉他她来了这边。
何齐锐问她,你有事不直接问我,找我家老佛爷干什么?
聂娆语塞,闭口不答。
也巧,刚才他家老佛爷就是这么把她挡回去的。
何齐锐这会心思也不在逼问她原因上,开门见山道:“我有事和你谈,那边没事的话你过来一趟。”
他正儿八经的说事聂娆反而放心了,应了下来:“我还没订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两人一起收的线。
聂娆盯着铁门看了一会,把两袋水果都扔进了垃圾桶。
离近了才松手的那种扔。
在外跌跤学走这么多年她也学精明了,不是没脾气,是有而不发。你埋汰我我不搭理,有事求你再竭尽所能想办法。
势不势利是人品问题,她这是认定没有非为不可的事,没有非做不可的人。顾及的东西太多,反而容易乱了方寸,所以总是先把不那么重要的搁一搁,从没想过没用就抛弃。
她自律、自信,时间观念强,守旧重信义。被急转而下的局势逼上绝路、被猝不及防的巴掌扇懵才会迷茫一阵,且等她缓过来,那雷霆之势,万夫莫当。
她从不把命运交到谁的手中,只有她放弃的,没有她跪讨的。她不妄求,不贪得,不辩白,不怪没义务帮她的人没伸出援手,她能在烈火中死,也能在寒潭中生。
***
那个仗着自己有点人脉横行霸道的台湾编剧终究被开了,原因是他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得意忘形把褚秀得罪了。
这里是大陆,不是他吆五喝六展示优越感的地盘。
褚秀的背景比他深,后台比他硬,除了有在京城当官的一众亲戚,发小也是狠角色。
他不知道褚秀什么来路,以为又是个给自己打下手的下编剧,平时贪点便宜也就罢了,没探明情况先坏了规矩,让这姑娘替自己干了活,不仅不道谢,还无故扣了一部分工钱。
褚秀人胆小,也不爱交际,吃了闷亏都不吭声。
这是第一次跟组,冲着名单里的何齐锐来的,做梦都没想到会和这样的人正面撞上。
那台湾编剧都挺大岁数了,以往见到的要么是抹着浓妆花枝招展的交际花,要么是拼起来发狠的女强人,头一回见到这么清纯漂亮的女人,脑子一热就把人强吻了。
褚秀今年也有二十七了,个矮,人瘦,声音甜,所以看着年轻,虽然怂,但阅历不浅,求生和安全意识却很强烈,早早在包里藏了防狼喷雾。
那人扑过来的时候她就有所警觉,用高跟鞋跺了他一脚,迅速掏出瓶子往他眼睛喷去。
这台湾编剧被带走的时候两眼都是瞎的,捂着眼睛老泪纵横。
出这事的时候没有记者在场,该封口的也都封口了,褚秀家里的意思是女孩子的声誉要照顾,人却不能轻饶了。
来的时候阵仗很大,看到热闹的多半都以为在逢场作戏,有的还乐呵呵地围观了一会。
剧组里有脸面、能说话的人都在这里,打了包票严肃处理,当场把剧本都交给了褚秀和另一个有经验的女编剧,好话说尽才得到个息事宁人的机会,这档事暂时告一段落。
事情没有闹大,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贾仲超不依,气得差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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