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迷美色》第20章


……
采访结束后俩人在洗手间解手,顺便聊会儿天。
女生们在洗手间里讲八卦偏爱洗手台,洗完手补个妆,边抿嘴唇边说闲话。男人也喜欢在洗手间里聊天,裤子一脱也不见外,在小便池里边撒都能边聊。
现在不管女厕所还是男厕所都设了隔间,但只有男厕所里万年不变地修着没隔板的小便池。嘿,亲近。
两个大男人面朝前,谁也不看谁,只有此消彼长的水声,抹了王致宁抖了个激灵,率先提起裤子,挑了挑眉:“听说你现在聂娆是你的经纪人?”
那天聂娆去剧组探班大家都知道的,只不过那时他被吊在威亚上,下不来,没法打招呼。
聂娆给他当助理的时候还不叫Bonnie,领两千块的薪水过两万块的生活,吃得可以不好,穿的一定要有品味,能撑门面不丢脸。
她拼,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非工作时间都不懈怠,随口说的事情她都拿本子记下来。她精,那些按心情来的事,你第一次骂过她,不一定第二次她就非照你说的做,审时度势,回头你再想挑刺却发现她帮你做的多么顺心舒坦,越看越招人喜欢。
许多年后,他名气越来越大,发给助理的薪水越来越高,却再没找到一个比她更合心意的助理。
何齐锐慢条斯理地系好皮带,看着一脸挖墙脚样的经年老友,欣慰一笑,以一种很拽的姿态问:“是我的,怎么了?”
***
不眠不休地熬了两个月的后果就是头昏脑胀的失眠,明明困得要命仍然睡不着,日夜不分,黑白颠倒,非得吃安眠药才睡得着。
连续吃了一周后又醒了,只能爬起来,无聊地盯着上面的小字说明看,发现这药还能治精神分裂。
聂娆心里咯噔一下,扔垃圾桶里,打死都不吃了。
于是她俩礼拜的任务就是调整作息,逼着自己按时按点睡觉,症状有点好转后又是整天整天的昏睡,觉这么都睡不够,特别容易疲惫。
她当是在家里宅久了,太长时间没运动,心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换了衣服出门遛弯。
天寒地冻,门前都是光秃秃的树干,枯草遍地,景色萧瑟,她走着走着看到一个公交站牌,正好有通往码头的公交。
以前去江边都是开车去,想沿江走又不知道车往哪停,冥冥之中天意如此,眼下她脑子一热就搭上了公交。
沿江建了一个公园,一期二期工程,从来没徒步来过这里,压根不知道江有多长,公园里都是一样的路,十步一条长凳,哪哪都是行人。
老人,小孩,一家三口,放眼放去只有她是孤家寡人。
越走越不对劲,这路像没有尽头似的。
她开始只是想出门走走,没想走这么远,身上没钱,手机电量也只剩百分之十了,再过一会,可能真的要迷路了。
她赶紧找了个八成住附近的老人问最近的出口在哪。这么多人,老的少的,总有走不动打退堂鼓的,要真没个能出去的口子,这公园的设计师肯定是赚的黑心钱,没业界良心。
果不其然有路,但有点远,等她找到口子,脚疼得一步路都不肯多走,可出来了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出了公园能看到繁华的大楼,川流不息的车辆,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她一回头,把目标锁定在了身边一辆刚打着引擎的黑色路虎上。
她敲敲侧面的玻璃,组织好语言,打算问路。车窗降下来一半,露出叼着根烟的男人,板寸,长得糙,看起来很有野性,她一下就不想问了,讪讪抿唇。对方却认得她,笑了一下,声音低醇地说:“不记得我了?我是王致宁的哥哥。”
聂娆记得这人,在她还是小助理的时候他帮自己搬过东西,副导演说她的时候他还帮自己撑过腰。但此刻她看着那张无法和记忆重叠的脸,着实愣了一会。
她还没说什么,对方已经主动请缨:“你去哪,我带你一程吧。我约了人,但被放了鸽子。”
聂娆下意识想拒绝,可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又没法逞强,上了车,报上地址。
立冬以后天色暗得愈发快了,日月共存也常见,光线有些昏暗,薄暮将临。街灯也一盏盏亮起,四周的声音也没白天那么嘈杂,凝固的气氛总让人忍不住想搭讪寒暄。
他说那么多,聂娆不好意思不应,简单谈了谈能说的日常工作,不算太尴尬。
等红绿灯的时候王国伦敲了敲方向盘,不由自主望向她婉然的侧脸:“我记得当初你还是个助理,没想到时间这么不经用,一转眼你已经是这么厉害的人了。”
聂娆逆光,表情被隐去:“人总是要进步的。”
王国伦笑了笑,“还记得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字,就觉得挺有趣,不就是妖娆的娆吗?可被你一说竟然有了几分指点江山的霸气,女尧,现在倒真成了女强人。”
聂娆拢了拢乱飞的碎发,把窗户升了上去:“名字是父母给的,凡是希望都美好。王总的名字想必也一样。”可惜生活艰辛百倍,有多少名不副实。
“非也——”王国伦拖长了调,文绉绉的反驳了一句,“你听我名字的谐音,是不是像‘亡国’‘沦’”他在一组词中间顿了顿,玩着文字游戏,含义即刻变了味,“就像当年那个时代,一家生了三个儿子,分别取名爱国、爱民、爱党,乍一听是不是特有正能量,可是连着读就不对劲了。”
连起来读……
她轻笑,绿灯也亮了。
第十九章
冰冷的寒气彻骨,砭入肌肤便是止不住的寒战,漫天凉透襟腋的森冷湿气凌冽逼人,何齐锐一直在聂娆家楼下等她。
那天从北京回来,听胡舒元说她放了一月年休假,这几天都在家,于是他登门找她为照片的事道歉,顺便把心声也说出来,谁知下午来敲门她却不在。
每栋公寓前都有个花坛,他蹲在凹凸不平的纹路上等了许久,闲时拔了几根杂草搅在手中玩,终于一小时后,刺眼的灯光扫过来,他从花坛上跳下来,不避不让地对着那道光看去,一闭眼都能看到一团黄色的光斑。
可来的却不是她的车。
他失望垂眼,正欲蹲回去,脚步蓦然一顿,再次抬眼车里不再是一片黑暗,车里昏黄的照明灯亮了起来,透过挡风玻璃能看清人的面容。
坐在副架的女人已经解了安全带,手却还抓在上面,笑靥如花,和送他回来的男人谈笑风生,像是老相识,暖融融的气氛叫人难以打搅。
他一言不发看着这一幕,想扭头走,可看到许久未见的人,又舍不得。
他们独处的时间太宝贵,每次才跟她说上两句话她就匆匆去找了别人,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冷淡的对待过,不去争取,他都不指望她多看自己一眼,怎么责怪她跟别人走得近。想到这里,他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看着她下了车,呼了一团白茫茫的雾气。
聂娆挥手和王国伦告别,感觉到脚下起茧,隐隐泛着寸步难行的疼,她蹬掉一只鞋想看看,一抬头却看到了在楼下等她的何齐锐,赶紧把鞋穿上了。
何齐锐看着她拖着沉重地步伐走过来,聂娆装作安然无恙的样子问:“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没有。”他想见她,怎么会吃了饭才来?
聂娆抬头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又想想冰箱里还有没有菜:“跟我上来吧。”
住得越高越能感受到电梯的作用,聂娆一回家就脱了鞋,如释重负,对着第一个来她家做客的男人说:“平时没人来我这里,你直接进来吧。”
说完她趿拉着鞋先把卧室的门拉上,然后进了厨房,先打开冰箱,又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工具。
这两天她一直处在冬眠状态,每天只吃两餐,早上吃一顿,午餐和晚餐并在一起,大概在三四点,囤的食材并不多。
家里还有两根莴笋,一根黄瓜,同事去山里拍戏带回来的腊排骨,剩下的只有一堆速冻食品,半成品都没有。
她急着处理食材,把何齐锐撂在了一边,先把莴笋洗了,皮剃干净,从中间截断,菜茎分离,叶子三公分左右切一刀,下面只取较细的那段切成数截,拍了两颗蒜,切丁,然后点火倒水,等水煮沸倒进排骨,才歇了一会,出去找何齐锐。
他家教极好,做客的时候主人不在绝不乱翻乱看,聂娆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在客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原本是个阳台,装修的时候聂娆没给安门,还花钱把阳台两边打通,砌了点水泥拓宽了,正门的墙也打掉,安了面落地窗,当时花了不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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