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第50章


薛芮欢选择最远的凳子坐下,双手相互绞着,脸色发白眼神发直。
“你昨天离职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同事?”年轻的工作人员问。
薛芮欢愣愣地点头。
“你们去了哪里?”
“十分钟路程的小餐馆。”
“林旭升喝了酒?”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问。
薛芮欢点头。
“他为什么喝酒?”
“我不知道。”薛芮欢绞着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她这才发现,临时的审问室是林旭升的办公室。
“你们聊了些什么?”
“他说希望我在新公司好好工作。”薛芮欢回答。
“你们是曾经的恋人关系?”
“不是。”
“你喜欢他?”
“……嗯。”年轻的工作人员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什么。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问,“分别时候,林旭升有没有说再去见什么人?”
薛芮欢快速抬头,吃惊地看着年轻的工作人员,几秒钟后低下头,“没有。”
两位工作人员还要问什么,房间门被轻轻地敲响,工作人员站起来,礼貌地和门口的人打招呼,“薛队。”
薛芮欢呆呆地看着薛展鹏,带着哭腔地叫了一声,“哥。”
两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赶紧向薛展鹏道歉,“薛队,我们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同事去世她心里难过情绪波动较大,和你们没关系。”薛展鹏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这么快就转正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那……薛队我们该问的也问了,这就回去了。”两位工作人员冲薛展鹏点了点头,含了含腰才退出去。
薛展鹏把凳子拉过来,坐在薛芮欢对面,“你是不是瞒着什么事情?”
“没有。”薛芮欢快速地否认。
薛展鹏伸手揉她的头,“小时候因为帮你偷糖被打了多少次,说好帮我瞒着的,可爸妈一问,你就招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薛展鹏见薛芮欢睁着泪汪汪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他笑着说,“因为你不会说谎。”
“哥。”薛芮欢眼泪止不住地掉。
薛展鹏想了想,“和韩廷有关?”
薛芮欢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
薛展鹏叹口气,“大桥在建没有摄像头,没有目击证人,林旭升又喝了酒,最近情绪不稳定,案子估计会定为自杀。”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可以。”
薛芮欢到了地方才知道薛展鹏语气里的犹豫部分是为什么,林旭升的父母在。林母看到薛芮欢不顾别人的阻拦冲过来,对她又是抓又是挠,语气恨恨,“是你,是你害死旭升的,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薛展鹏人高马大护着薛芮欢,可薛芮欢傻呆呆的不知道闪躲,手臂上被抓了几道痕迹,“你们干什么吃的,不会拦着点。”薛展鹏对同事怒目而视。
“她是个害人精,是她害死我的旭升的……”关上的房门,阻挡不住林母的嚎啕大哭。
薛展鹏拍她的头,“想什么呢?她打你你不知道躲?”
薛芮欢低着头,这时候抬头,“是谁报警的呢?”
“不是报警,是叫了救护车。听车上的人说林旭升被紧急抢救过,是死在去医院的路上,至于是谁叫的救护车,那几个人没有印象。”薛展鹏奇怪地看着她,“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薛芮欢扯了扯嘴角,说。
林旭升在水里没有泡太久,肤色还算正常除了唇色变了颜色,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台子上。薛芮欢却想起来,昨晚,他用淋了热水的手握住她手的温度。
薛芮欢伸手去碰他的手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薛芮欢跪倒在地上,崩溃大哭。在她爱林旭升的时候,她想,哪怕有一天他娶了别人,我虽然伤心,可我会好好的走得远远的祝福他。在她不爱林旭升的时候,她想,有一天,回想起那些追逐林旭升的日子,就算断了联系,知道他很好她也会放心,毕竟是她爱过的人。
薛芮欢拒绝了薛展鹏送她回去的提议,打车说是去新萝桥,司机师傅说,“那里刚有人跳桥自杀,今天才第二天,魂魄未散不安全。”
“谢谢你的提醒。”薛芮欢靠在车窗上,蔫蔫地说。
新萝桥大致修成,桥上堆着来不及收拾的水泥包等乱七八糟的旧物。薛芮欢来的时候是下午四五点,站在桥上望着远处水天连接的地方,四周无屏障,吹得头发乱糟糟。
桥下的水肯定很凉,薛芮欢迷迷糊糊地想。

☆、第四十三章
? “先生,你刚退烧,还不能出院。”护士拦住拔针头的韩廷,担忧地说。
韩廷脸色几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干净修长的手指带着苍白色,捏住针头的手在轻微颤抖。拔掉针管,血渗着伤口冒出来,白与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昨晚上送医院的那位先生呢?”韩廷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棉签,摁住伤口止血。
“死了,昨晚上在来医院的路上就死了。”护士瞧了眼韩廷,善意地提醒,“做好人要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惧寒又怕水,还跳下去救人。如果人没救上来,你不是把自己搭进去。”
“死了?”韩廷低着头,长长一些的刘海遮住眼睛里的神情。
韩廷开车回家,家里漆黑没有开灯,他知道薛芮欢还没有回来。韩廷摸索着走到沙发位置,从昨晚折腾到现在用尽全身力气,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可怎么会睡得着,韩廷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林旭升死了,薛芮欢会很伤心”跳下去时他只想着这句话,想要把林旭升救出来,却忘记他自己也会死,没想到他死了,薛芮欢会不会伤心。
可林旭升还是死了,薛芮欢会去哪里?
韩廷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他站起来,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及时拽住沙发,把干净平展的沙发拽出一道道褶皱。
他要去找薛芮欢,韩廷想。
门打开,薛芮欢站在门口,衣衫单薄头发乱糟糟的,低着头不知道站了多久。韩廷忽视他开门那刻,薛芮欢看向他时眼神里的陌生,“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
“没有听到。”薛芮欢双手背在身后,她越过韩廷看向屋里,“你要出去?”
“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来?”韩廷打开门,让路给她。伸手握她的手,只触摸到冰凉的指尖,被薛芮欢挣脱。
薛芮欢进门,换鞋,“我没带钥匙。”
韩廷猜她大概已经知道林旭升死亡的事情,他温声说,“没带钥匙,你摁门铃,我会给你开门。”
“你会一直在家吗?”薛芮欢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看,质问,“昨晚你就不在。”
“公司有急事处理。”韩廷刻意说谎,倒不是想要为曾芳林隐瞒,只是不想薛芮欢更伤心。
“是吗?”薛芮欢瞧了瞧他,笑了笑,“林旭升死了。”
“欢欢。”韩廷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心疼地叫她的名字。
“我去他自杀的桥,站在桥上,我怎么都想不通,他多么珍惜生命的人,怎么可能跳下来。” 薛芮欢逼近韩廷,追问,“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欢欢。”韩廷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薛芮欢猛地推开他,她大声冲着他喊,“你昨晚去哪里了?是不是见过林旭升?”
韩廷不防备她突然用力,后背嘣一声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发烧昏昏沉沉的那几个小时,他的神经一直在紧紧绷着,此刻,后背撞断骨头的疼,所有的身心疲惫,都比不上薛芮欢声嘶力竭的质问。
“你不相信我?”韩廷苦涩地说,肩膀耷拉着。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林旭升昨天知道你的秘密,昨晚上就死了。”薛芮欢捂着自己的耳朵,“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能听到林旭升父母的质问,他们问我林旭升为什么会死。如果你知道,麻烦也告诉我。”
“我没有杀他。”这句话解释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我想一个人呆着。”薛芮欢从韩廷身边走过,她回到曾经住着的客房,关上门,滑坐在地上压抑地哭。
她该怎么办。
韩廷没有回卧室,在客厅坐了整夜。退烧不稳定,又染上夜里的凉气,在早晨再次烧起来,勉强下楼去药店买了药,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蔬菜瓜果,匆匆赶回来。
薛芮欢房间的门仍旧紧紧闭着,他出门前放在门口的牛奶和面包,一动未动。韩廷站在门口,尝试拧动门把手,门纹丝不动,薛芮欢把门反锁了。
随意吃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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