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归寂》第44章


李容锦轻轻笑了笑,只是放在腿边的另一只手,攥紧了衣裙。
过往,长安城,锦绣宫,这些东西如同夜来魔障,每一刻都在她脑中盘桓不去,可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她却依旧担心失去什么。
从她利用祁无月,使得他让新帝的夺位之心显现出来,让新帝夺位也不是,不夺也不是时给他一道传位圣旨,到后来她借此为人情离开长安城,来到渝州,活下来。
无一刻,尽管她从未有过的轻松,可心中越来越痛,比之身体上的疼痛,此生,她从未受过那种痛。
离开了长安,意味着,她已经不是锦城公主,不再是曾经在云乐楼和祁无月一番争斗的锦爷,也不再能谈及长安时,为自己难过了。
她离开了那里,也离开了一切。
李容锦那时知道,也许他们还会见面。也许是渝州的某个酒肆茶坊,也许是哪座她不常去的小桥。也有可能不在渝州,或者是这天下的哪一处坟头,那时她已长埋地下,却不知他,能否原谅她。
傅凌是个单纯没有防备的小姑娘,什么都当做谈料说给李容锦听。
比如无月公子在练习一种很厉害的武功,这种武功需要以女子精血为引。
比如祁无月今日去了哪个地方,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很生气。
比如祁无月今日因为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他,被他扔进静水湖中。
李容锦总是安静的听着,从不打断,也从不附和。
神医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李容锦已经能够听得到别人的说话声。
仲和十分高兴,出了李容锦的房间便去了祁无月的小阁。
小阁中檀香熏得正好,仲和毫无防备的走进去,只觉腻香。不消一会,小阁内室的水色纱帘被掀开,先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出了门去。磨蹭了约是半柱香,里头才让仲和进去。
仲和入了小阁,才看一眼便不敢再看,忙忙地低下头。正欲开口,头顶上的男子语气轻佻,无不恶毒问道:“劳烦仲先生过来一趟,可是她死了?”
仲和抖了抖,忙道:“没、没,姑娘如今能听到声音了。”
好一阵的时间祁无月没有说话,只剩下屋中那股子令人浮躁的檀香气。不消半刻竟有了男女混合的喘息声,一阵一阵,帘子外头的仲和一脸的通红。
一会儿后,女子娇弱的声音盖过男人的粗声,漫天漫地,实在让人羞耻不堪。
就在仲和快要待不下去时,那位祖宗终于发话了,慵懒而魅惑,说话间仲和的余光甚至能看到一只玉白的手在一片白嫩的肌肤上轻轻抚摸着,又激起女子的柔媚喘声,伴随着渴求。
“那就继续治,什么时候能让本公子折磨她又不死掉了,再来告诉本公子!”
仲和慌忙退下,毫不迟疑地逃离了那处淫…乱的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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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刚刚好,在长恨楼这处常常云蒸雾绕的小岛上,正午了,恰好清明。
李容锦能听到声音后,仲神医便让傅凌直接说话,不再写字。
她和傅凌不在一人写,一人说,而是一人说,一人淡淡应和。
“听说外头又有一些人想要攻进我们长恨楼,可惜他们不是本事太差劲就是脑子不好使,无月公子的长恨楼,岂是他们想进来就进来的?”
李容锦忍不住笑了笑:“以前在长安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因为在他的地盘上闹事被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傅凌惊叫起来,有些雀跃道:“姑娘原来和无月公子认识?看样子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天啦!”
听到傅凌懊悔的嚎叫,李容锦默然。
她大约是觉得自己是祁无月的什么人了?毕竟前两天还在说祁无月和那个叫雪樱姑娘的房中玩乐,姑娘做家那事的叫声老远就能听见。
“女孩子总不能这么咋咋呼呼的,仲神医似乎比较喜静。”李容锦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一会儿便不出她所料地被傅凌羞愤地捶了下膝盖。
小姑娘的心思倒是好猜,不像她在长安城,被那些女人的心思逼得直接装起病了。?
☆、何谓再逢
? 李容锦到扬州的第五日,渝州容家广昭天下,百万两黄金只为寻一小锦姑娘。
她依旧坐在木轮椅中,由傅凌推着,偶尔会去后院晒晒太阳。
听说后院的桃花是雪樱姑娘特意让人种的,傅凌推着她时,李容锦便感觉到她总是避开桃花香的地方。
有日她觉得奇怪,便问了。傅凌支支吾吾着,却就是说不出一句整话。
每当提到那位雪樱姑娘,她都是这样吞吞吐吐,可偏巧又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真是让她难堪得紧。
李容锦不由苦笑,她能做什么?连出门,都要人搀扶,连生活,都不能自己照顾自己的人,能做什么。
大约是猜到李容锦在想什么,傅凌忙摆手道:“不是姑娘你想的那个意思了,是公子和雪樱姑娘老是、老是在桃花林里。。。。。”
“哦。”李容锦淡淡应了声。
见她不感兴趣,傅凌也大大放了心,再说起雪樱姑娘时,便多了些其他:“雪樱姑娘和姑娘你长得可真像,要我说呀。。。。。。”
“不知傅小姐要说什么?”桃林中走出一个女子,衣衫稍显凌乱。她的一副眉眼果然如傅凌所说,与李容锦极为相像。
雪樱姑娘乃是无月公子从外头带进来,住在长恨楼的,俨然已是半个女主人了。
李容锦虽看不到,傅凌却是看到的,雪樱姑娘虽比李容锦更为美上几分,声音也比李容锦温柔许多,可那张脸,却很是让傅凌不喜,倒是李容锦这张不怎么有表情的脸让傅凌开心。
“听闻无月公子以和女子交合取精血而练功,不知这位雪樱姑娘现在还能在这和我说话可还得劲?”李容锦自己将木轮椅推到傅凌前面,她眼睛附上白缎,一张脸又无血色,身着春衣又是素淡的浅水蓝,这幅样子,又是一毫无感情的声调,极为吓人。
雪樱退了退,打量着李容锦。
傅凌虽是站在李容锦边上,不服气地看着雪樱,心底却是有点发愣,吃惊的。毕竟在她的印象中,李容锦就是个性子冷淡的,不知是恬淡还是冷漠的姑娘。如今这个冷漠的姑娘语出惊人,将那男女之事拿到台面上说还一脸平静,倒真是让她使劲揉了揉耳朵。
雪樱打量完凑近李容锦,比外头桃花香更为浓烈的桃花香脂粉气却意外地让李容锦发现,约莫着自己能闻到东西了,看来,许久不知味的桂花糕终于可以尝尝。
也不知这长恨楼有没有她喜欢的桂花糕?
雪樱冷笑道:“早先听说长恨楼来了个和我差不多像的姑娘,一身重伤,原以为是公子找了个本姑娘的替身,却没想到公子待奴家一往如初,奴家真是受宠若惊呢。”
李容锦毫不客气讥讽回去:“青楼中女子常分两种,一种以色侍人,一种以艺傍身。还有种姑娘,不大得喜的买不起好胭脂,便专给人暖床。雪樱姑娘一身脏臭的胭脂粉,想来是青楼最为下等的暖床姑娘了?不知姑娘。。。。。”
“你!”雪樱气急,娇俏的笑脸通红通红,一巴掌往李容锦脸上甩去。李容锦如今其他几感甚为敏锐,虽是不得力,却也是准确地握住了疾势而下的手。
她到底是在养病的,力气不比雪樱。
傅凌惊呼一声,趴到李容锦身上,又是看她的脸又是看她折到的手腕的,一双眼渐渐被水雾迷住。
李容锦揉了揉刺痛的手腕,无奈笑了笑。
她按住傅凌乱动的手,道了声“没事”,抬头对雪樱道:“雪樱姑娘真是多虑了,容锦如今半死之身,哪还能和你争宠不成?再者这种龌龊事,雪樱姑娘也是不愿做的不是?”
没听到那位雪樱姑娘的声音,倒是前面有着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忽然有阵清凉的风靠近,还未等李容锦反应过来,下巴便被熟悉的手捏住,凑近而来的,是靠近嘴唇的柔软唇瓣。
原来这就是李容锦猜想的,还会再见。
就算是当初已经打算利用他了,也没有今日觉得害怕。
熟悉的气息,淡而雅檀香,只是沾染了不该沾染的别的香。若是没有别的香,李容锦想必定是会沉浸,而不是下意识蹙眉。
那只手,细长而滑嫩,带着丝丝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血中。
唇侧若有如无的触碰如云乐楼时他恶意的诱惑,伴随着他一如既往柔情满满的声线,落入她的心中,扬开会痛的涟漪。
李容锦白缎下蒙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睫毛刷到布条上。
“这嘴真是会说呵,不知还能猖狂到几时?”
祁无月捏着的力道越发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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