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行》第37章


说完我狠狠夹马,心急如焚的向远处的山谷赶去。
半个时辰后,我驻马在山谷前,望着浴血奋战不分敌我的两军,心里一片冰凉,地上黄沙染血,山谷间人仰马翻,生灵涂炭。 
我忍住胃里的翻涌,快速在兵荒马乱中寻找兰锦的身影,心里无比祈望他在坐镇,没有上战场,遍扫全局,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一颗悬着的心还未放下,突然见战场最右侧有两个身影在凌空斗剑,隔得有些远面目我看不太清,都穿着铠甲,身形也认不出。可从那些招式,我能看出来一个像是容丰,另一个背对我的人则是用的太清剑法。
南齐能跟容丰对上手的,只有兰锦!
我提起凤羽,凌空向山谷那边飞去,飞身中密切的关注着容丰与兰锦的打斗,生怕兰锦支撑不住。
跃至半途,近在耳边的破空声让我惊觉回头,两支箭矢快如流星从我左侧飞射来,只差一臂的距离,我心道自己大意,竟未发现来箭,闪身不过提剑欲挡,身子突然一轻,势猛疾来的箭矢被一片蓝色的衣袖挥下。
我没来得及抬头看护住我的人是谁,漫天箭雨又疾飞而来。
我飞挡闪身,那蓝衣人背对着我,衣袂轻扬下箭雨如遇铜墙铁壁般再也不能飞近,在离我们一尺的地方簌簌落下。
我挥剑挡下几束箭雨,回身刚好看到蓝衣人也转了身,回首那一望,就算处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也能从心里生出欢喜来,我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些,叫道,“师父。”
“丫头。”师父微微一笑,快速绕过我身,转到我身后。
我刚惊觉师父的怪异举动,余光瞥到两支紫羽箭包抄飞来,箭势如虹,比刚才所有的箭支都要来得疾快。
师父拉着我向上腾起,两支紫羽落空,可一阵浓烈的化不开的血腥味立即包围了我,我心惊胆战的看着师父,他只是冲我笑笑。
我看师父样子无异,觉得应该是我多虑了,被师父护着刚落下地,就有无数紫甲兵围了上来。
一番厮杀在所难免,置身满是血腥味的兵海里,我的胃又开始翻腾,实在压不下去,干呕一个接一个,呕得我双眼发黑,头发晕。 
“丫头。”师父握住我的手,面上全是担忧。
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样危险的时刻会呕得乏力手软,就一会儿工夫,连剑都有些握不住了。
师父搂着我,声音有些发颤,“丫头,你。。。”
“可能是休息不够所致,徒儿没事。”我虽说着没事,脑子里已经一片昏昏沉沉了,眼皮也越来越重,身体软得都有些支撑不住。
师父打横抱起我,焦急的道,“丫头你撑住。”
闻得师父一句话后,我就完全进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我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只觉浑身疼痛难耐,小腹也有些隐隐发痛。
“林姑娘。”一张满含担忧的脸凑了过来。
我想支起身来,身子半点不听使唤,挣扎中小腹一阵刺痛,痛得我冷汗直冒。
萧行止慌忙将我轻轻按下,“别。。。别被别动,太医说你动了胎气,要好好卧床。”
我定住,瞠目结舌的望着萧行止,胎气?
萧行止看我迷惑吃惊的样子,说得有些凄苦与无奈,“你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从来恩爱兰锦都很小心,他说云州战事将起,孩子得缓一缓,国事战事就已经很累了,再有孩子怕我会受不住。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也没作要孩子的打算。近两月太忙,劳累太过休息不够,月事不准我也没太在意,没想到还是来了。我抬手抚上平坦如故的腹部,悲喜交加。
昏睡前一刻的情形袭上眼前,我抬眼看着萧行止,焦急的问,“我师父呢?”
萧行止避开了我的眼光,面色有些不自在。
我发急,抓住他的手,再问,“我师父呢?”
激动中小腹的刺痛更甚,痛得我冷汗直冒。
“你你别激动,表哥只带回了你,你师父被后来赶到的兰锦带走了。”萧行止道。
心绪稍微平复了点,可萧行止的面色还是让我放心不下,我问,“师父他?”
若师父没事,兰锦怎么会只带走他,而放下我不管?
萧行止支支吾吾,“他受了些伤。”
我凝着萧行止,目光不善。
“你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空,表哥以为是哪里来的江湖高手,又是奔向我跟东方将军的方向,所以命人放了箭,谁知后面又突然出现个蓝衣人,怎么出现的都不知道,在如修罗殿的战场上碰到如此强劲的对手,表哥怎能放任下去,亲自放了三箭。。。。”
三箭?我从始至终只看到两箭,那另一箭只能是在师父背后!
我浑身发凉,师父他。。。
“后来战场中负伤的他一人独敌千军万马,还带着个昏迷不醒的你,表哥觉得奇怪,到场中才发现先前闯入战场的人是你,不知你为何又昏了过去,于是从他手中夺了你带了回来。”
我死死的望着萧行止,连心都有些发凉,容丰能从师父手中将我带走,那师父受的伤绝对不轻。
萧行止依旧不敢看我的目光,继续道,“后面传来的信息是说那人也就是你师父是被兰锦带走了的。”
我不敢再想象下去,腹部的刺痛一阵强过一阵蔓延到我四肢百骸,冷汗如瀑,意识开始虚无缥缈起来。
“林姑娘你。。。来人,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我也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浑浑噩噩中我是希望自己能做些梦的,梦到师父梦到兰锦都好,偏偏我越想要些梦的预示,那梦就越是不来,我睡着的时候,世界里除了黑暗就还是黑暗,黑得让我害怕,暗得让我绝望。
“你醒了?”容丰坐在我床边,对我道。朗若星辰般的眼,浓密入鬓的剑眉都带上了凌厉与霸气,气势逼人。
我木讷的望着他,既然他把我带了回来,岂有轻易放我回去的道理。
容丰将浑身发软的我扶起来,“你的身子很弱,药刚熬好,来把药喝了。”
我看着他接过侍女手中的碗,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
我张口就喝。
容丰挑了下眉,“胆子真是大。”继续喂我下一勺。
现在的身体本就弱,又身在敌营,吃穿用喝都是你们的,我昏睡多日,我的情况如何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比我了解,若要对我不利,何必要多此一举的熬药给我。
一碗苦涩的药下肚,容丰放下碗对我道,“扶苏公子今日到达芷江那头了。”
我面色没有半点情绪,心里万千思绪,扶苏哥哥来说明师父的情况已然非常不好,但扶苏哥哥来了就有一线希望,远在北川的扶苏哥哥都到了南齐,我在东燕这边至少也五六日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已传信兰锦,告知他你母子无虞。”
我看着容丰的若星辰的眼,里面一片深沉幽黑,我讽刺一笑,如此消息过去,兰锦怎能放心我独身留在敌营!
容丰迎上我的目光,“朝代更新替换,难免分分合合,创守如画河山,不历经腥风血雨怎会有万世繁荣昌盛,主宰浩瀚云州,更是少不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对手。”
我冷笑一声,“千古兴亡几载,更新换代,徒留生灵涂炭疮痍满地,旧新王朝轮换也不过是百年悲笑,登凌至尊之路上棋逢对手虽好,可恋战对手分高下,苦的永远是无辜百姓。”
容丰朗声一笑,“先是放弃云中,后又舍弃南齐,就算即位后还是打算把南齐交给白景瑜,你确实值得他那么做。”
我算是明白为何临兰锦要来北川之时再生出图野一事,想到兰锦为我做的一切,发凉的心一阵温暖,我淡然至极的望着容丰,道,“至尊繁华虽是过眼云烟,风华如他,身逢此时,他自是该当为这如画的河山上添上一笔。” 
容丰诧异的望着我,尔后微微笑,叹道,“得妻如你,他真是好福气。”
“夫君说谁好福气呢?”
娉婷的踏着莲步的人面上带着不浅不淡的微笑,端庄高贵的进了屋。
身后几位丫鬟端着托盘,手脚麻利的将饭菜放到屋子里的桌上。
“夫人。”容丰起身,过去扶住腹部微微隆起的秦凤仪。
我冲秦凤仪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双手交叠在腹部,心里温暖得如春阳晒着。
“林姑娘多日未曾进食,我命人准备了些清淡的吃食,吃上些吧。”秦凤仪美目看着我,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口气适宜的对我说道。
容丰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对我笑道,“去吃点吧,你有孕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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