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千年老妖》第103章


“恩。”画末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那语调就好似在回答今晚的晚膳是否需要加个汤一样。
“可是……”姜怜心急了,俯身至他跟前欲劝说,可才开口就被他抬手掩住。
他缓缓坐直了身子,黑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滑至腰际,看得姜怜心心上又漏跳了几拍,才携着一丝笑意道:“我知道你还顾念着玄清尊者,可此战非打不可。”
“我是顾念他,因为他是我师父。”见他误解了自己,姜怜心有些义愤填膺,却发现他悬在唇角的浅笑竟携了一丝苦涩,她便禁不住心口抽痛,下意识的放柔了声音,扑进他的怀里道:“可我更怕失去你,因为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她着意的强调了“最重要”三个字,如果说过往的她对师父存有的是少女懵懂的情/思,那么对画末,她十分确定,那是植根于心底的爱意。
他的掌停留在她的发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摩挲着。
也不知他是信了她的话,还是不信。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应答,姜怜心又不依不饶的抬起头,凝视着他的双眸,撒娇般追问:“到底有什么非开战不可的理由?”
画末沉默了许久,终于凝望着她开口:“还记得俪姬吗?”
那个在奈何桥畔等着丈夫的可怜女鬼,姜怜心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他便又接着说道:“她本投身忘川,化作地府中的一抹烟云,为了给她的丈夫报仇,才活了下来。”
姜怜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听他继续道:“魔军中有太多这样的鬼与妖,仅凭着那一丝执念,飘荡于天地间。试想,如果连那最后的一丝执念也消失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画末的一番理由虽然牵强,也不符合仙界的法度,可姜怜心纵使有一肚子的反驳理由,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两个都决口再不提关于仙魔大战之事,而画末更是一改往日的清心寡/欲,日日夜夜,不知餍足那般与她痴缠。
幸福却又绝望的感触,无时无刻不再撞击着那半颗六瓣莲心。
那段时间,姜怜心总是有一种错觉,好似日子每过一天,就少了一天,画末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感触。
他们便如此小心翼翼的珍惜着每一寸彼此相处的时光,哪怕是多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觉得是浪费。
平静的日子延续着,直到魔界的天际猩红一片的那一日。
第二十一章 :仙魔大战(三)
那一日;天际翻滚着浓重的火烧云,连侍女们的雪白衣裙都被渡上了绯红的光晕。
姜怜心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红霞,等着魔君。
今日一早;画末便被侍从急急忙忙的唤走,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感觉倒真像是回到了凡尘的姜家;身为管家的画末比她这堂堂家主还忙,整日在外奔波;不见踪影,只是没想到做了魔君;他却还是这么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来魔君也不怎么好,还不如做姜家管家。
姜怜心如是想着;愈发怀念起当姜家家主的那些日子。
她回过头来朝门口望了望,仍没有望到画末的身影,转而又看向窗外,凝视天际翻滚的云霞。
出神之际,宫室外却传来脚步声。
是画末终于归来,只是他边走还在边对跟在身后的将领吩咐着什么,那名将领则一直跟着他到宫室的门槛边才终于停了下来。
待他绕过屏风,身影出现在殿中,姜怜心已一阵风似的自软榻上下来,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画末适时的伸出双臂,将她稳稳接住,低头将薄唇覆在她鬓前的发丝上,轻轻的摩挲。
两个人都很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彼此沉溺在对方的气悉里,闭目安详的相拥,默契着不语。
“怜心。”不知过了多久,画末忽然移到她的耳畔低喃。
在蓬莱的时候,他总是恭敬的唤她仙子,而在姜家的时候,他又十分被动,甚至几乎不曾主动与她说话,所以在姜怜心的记忆里,他以温存的声音低唤着她的名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故而,此刻的姜怜心很是贪婪那句转瞬即逝的低喃,故意将脸埋进他的胸襟,假装没听见的不应声,只等着再听他唤上数遭。
画末却没有上她的当,而是以薄唇贴上她的侧脸,用亲吻代替了喃喃。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心……,触碰过她微微颤动的睫羽,最后又回到她的耳畔吻上敏/感的耳垂。
姜怜心被他的鼻息弄得直痒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便伸手,自怀中抬起她极力躲藏的那张脸,俯身吻上了那一点绛红的朱唇。
面对这样的画末,姜怜心不得不承认,自己毫无抵抗力,她甚至觉得,若是此刻他要她胸口里的那半颗六瓣莲心,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挖出来,双手捧着呈到他面前。
就在她为这种荒唐的想法暗自发笑时,画末竟真的对她提出了要求,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应允的要求。
“布置在人间的探子来报,天军已然攻下界来,很快就要到地府。在那之前,我会派一队可靠的魔军护送你。”画末说着,自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铜镜递到姜怜心的手里:“拿着这个去找玄清尊者,他定会顾惜师徒之情。”
姜怜心将手里的那只铜镜翻来覆去的端详了几遭,确认那就是天山仙宫失窃的芙蓉境。
她瞬间蹙起了眉,一脸愕然的看着画末:“这是什么意思?”
觉察到她话语中透露出的怨怼之情,画末下意识的垂下了睫羽,将漆黑的瞳眸笼入阴影之中,看不出情绪:“天军就要攻来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今后恐怕护不了你了。”
他的话中隐隐透露出无奈的情绪,甚至含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谁要你护!”姜怜心忽然抬高声音反驳。“我千里迢迢从蓬莱赶来找你,难道就是为了寻求魔君陛下的庇护吗?”
她边说着,边把那芙蓉镜往画末手里塞,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便索性将那宝镜扔到了地上。
芙蓉镜滚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而姜怜心则撅着嘴,正摆出一副茶壶状的气愤模样。
画末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激烈到这般地步,于是踱至她近前,替她理着愤怒中乱了的那一丝乌发,同时耐心的规劝道:“好了,别闹了。”
姜怜心却愈发激动起来,反握住他的手,急道:“我没有胡闹,你倒是说来听听,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为什么要赶我走?”
她咄咄逼人的追问令坚硬外表下的画末流露出一丝无措,他低垂眉眼,陷入沉吟,似乎踟蹰了许久之后,才微微启唇:“是炼妖石,我的妖元已然快要承受不了。”
他说得声音极轻,姜怜心几乎没有听清,却双目发直的露出诧异表情:“什么?”
她似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忽然攥住他的双臂,凑到他近前,强迫着与他对视,而后情绪徘徊在崩溃边缘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说过,你比那些神仙还要厉害,就算炼妖石在你的体内百年也不会伤害到你!”
她的画中满满的都是怨怼之情,拼命的攀附着他,仿佛一个即将陷入绝望的溺水之人,费尽心力抓住救命稻草。
画末却始终不语,任由她说什么也不反驳,可同样的,他也不曾流露出任何转寰的余地。
“我明明渡给你很多的仙气啊!”姜怜心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仍然不依不饶的兀自说着:“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渡给你,我可以把所有的道行都渡给你……”
“够了。”画末忽然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语,抬手拦住她欲往他身上渡仙气的柔荑,望着她含泪的眼眸时,却又温柔下来。
他俯身再度吻上她的唇,她便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是苦涩的液体也在这一刻顺着她的脸颊落进了他的唇间。
画末只与她缠绵了片刻便撤离,而后十分劳累一般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低喃:“仙气已经没有用了。”
听着这残酷的事实,姜怜心任由他倚靠着自己,痛苦的泪水一再的冲刷着脸颊。
也不过是短暂的时间,画末就重新站直了身子,清俊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他依旧是那个一呼百应,威严的魔君。
他没有再对姜怜心解释什么,径直朝着殿外提高声音到:“来人,护送魔后回蓬莱。”
当数名身披铠甲的魔军士兵出现在面前时,姜怜心却隔着宽大的袖袍,一把握住画末的手臂,以近乎哀求的语调道:“就算如此,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求你,不要赶我走!”
她拼命哭闹的模样,让殿中的魔军士兵很是不知所措,于是都立在一旁,垂着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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