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令(武则天之女)》第7章


“怎么可能?”李令月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他的一丝表情。“你这算是挑拨么?”
“哈哈……”贺兰敏之露齿大笑,整个人张扬不已。然后,他倾低头颅,黑发滑落肩膀,荡在白衣胸前。“太平,你怎能这样看我呢?我只是偶然间发现,碧芯为你出宫采买一些东西的时候,偶遇过你的好大哥太子殿下……”
不予置评,李令月沉默。
半晌。
“便是如此,又如何?”她挑眉问道,“你今日不也是‘偶遇’了我么?”
微微惊异,贺兰敏之打量着李令月,颇有些惊奇,这太平公主言辞变得居然如此犀利。
“你信,便留心;不信,算我妄言。”
贺兰敏之的表情似笑非笑。
呼吸顿了一下,李令月回忆到每回李弘来她这里的时候,碧芯都在场,偶尔还插言几句,人显得是比往常活泼,甚至每次都不用她说,都是她送李弘出去的。可是——碧芯真的是大哥安排进她宫里的暗桩吗?
摇了摇头,心底想否认,李令月胸口却憋闷得厉害。
她抬眼,瞅着贺兰敏之半晌,问道: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墨兰不也是你的人吗?”
“——你到底想折腾我什么?”
她一连几问,目光从严厉到迷惑……李令月承认当她看贺兰敏之的时候,心底流淌过一丝异样,不喜欢很容易,恨与不恨也不是不可选择,但是想做到硬是讨厌他,却很难很难。
贺兰敏之黑眸中的笑意淡去,他伸手想……却又停下,缩了回去。这感觉他好久未有了,原来以为他对李令月有的只是应付,没想到那七年不时地哄她,已然成了他固守的习惯。
李令月眼睛一眨不眨,身体挺立,微风拂乱她鬓角的绒发,贺兰敏之嗓音低沉,道:“太平,你只需知道,我从来没打算害死你……”
仰起头,李令月想笑,面部又僵硬得很。“哈!真可笑!没打算害死我?
贺兰敏之不语。
“我知道,我知道的……”李令月声音不高,却尖锐:“你是不想害死我。你只是有更残忍的方法,让我更加痛苦!”墨兰曾经在她的香炉燃的是什么,他应该最清楚不过——
那熏香里的炉灰,她一直用油纸蜜蜡封存着,就等着寻得名医找出里面的异常成分——太医院的那帮御医,至今尚未研究出里面除了茉莉味的熏香,还有什么其他物质……
可惜啊,在神都洛阳,她访得一位民间神医,终于知道墨兰在里面参杂的什么东西了。贺兰敏之……李令月心中五味陈杂。
“熏香里面是让女子不孕的毒,是不?”她喝问道,眼神复杂,她原本一直猜测是毒死人的毒药。可是她错了。
贺兰敏之为什么给她下这个药物?
李令月不解。
她,那时才七岁啊!
贺兰敏之面上神色不变,那熏香里的东西啊……那东西并不伤身……只是有一点小功效……他淡然一笑。“公主,你只须知道我从未打算害你便是了。”
闻言,李令月眼瞳圆睁,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轻轻呼出……罢了!贺兰敏之可能亲口承认吗?即使这事情彼此心知肚明。
“太平,你不要多想,我一直是你的敏之表哥。”贺兰敏之忽然笑道,眼神幽深,语气透出一丝寂寥。
李令月未留心,即使她注意到,她也不会对此有更深的感觉。她突然心里烦躁,这次再见贺兰敏之,和他告诉她碧芯的事情,让她更陷疑惑中。
贺兰敏之嘴里不会承认下毒,毕竟画舫上不仅是他们两人,那熏香中是含有一种东西让人不孕,不过相信对李令月身体全无影响,毕竟墨兰下毒不久后便自杀身死,李令月也未吸进多少香气。
听说,之后,她宫内便不燃香了。
贺兰敏之的鼻子动了动,他周边只有淡淡的上好的燕地香粉味,他脸上泛起笑意。
见状,心里冷哼了一声,李令月眉毛微扬,水润的眼眸,闪着光芒。“我太平公主的表兄弟,可不止你一位——”
“你是说你姑姑城阳公主的儿子——薛绍?也是,他的年岁和你更相近。”贺兰敏之接过话,毫不在意。
薛绍……李令月心脏不争气的跳乱了一下,不是激动的,只是谁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她便无法不去注意。毕竟,薛绍可是太平公主的第一任驸马,不过他的下场是不好的……当然,历史上身为薛绍妻子的太平公主,在驸马被谋反之罪牵连饿死狱中之后,她孤儿寡妇的也不会好过……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一个彪悍的老妈。
贺兰敏之一向是交际圈中的宠儿,察言观色自然不差,李令月身上微微流露出的异样,他敏感地警觉到了。
难道,她真的对薛家小子感兴趣吗?
这可不行。
嘴角微微勾起,贺兰敏之眼神发冷,他怎么能让薛绍尚公主呢?
第六章 神秘醉方
大唐欲加繁华,风气就越是开放。洛阳的主要干道,人群摩肩接踵,不少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出来赏春游玩,尤其是天津桥附近,紧挨洛水,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各种早点散发出的香味……
下了画舫,走在岸堤一边,“凝露,你去买点吃食来。”李令月的鼻子抵抗不过,唤道。
上前一步,贺兰敏之伸胳膊阻拦了抬腿要去的凝露。
李令月皱了皱眉头,神色不甚愉快。
“表妹,我们还是去酒楼吧。”贺兰敏之道。
望了望周围商家楼宇林立,不甘愿地点了下头,李令月随意挑了一家二层酒楼,她心里自有主意,说死也不能让贺兰敏之指定地方,这人说不准又下毒呢。防不胜防!
今日遇见他,本是运道不好。
李令月暗自不优雅地撇了下嘴角,提起膝上裙衣,上了两步石阶,进了醉方楼。
“这家酒肆的汾酒尤为醇厚。”贺兰敏之带着笑说着,跟在李令月身后进去。
“我不是来喝酒的,难道这里不卖别的?”
怎么就挑了这么一家?李令月左右顾看,早晨吃饭食的人不是很多,遂也未上二楼清净。她挑了一张靠西墙边的位置坐下,贺兰敏之坐在她的对面,侍女李令月只带了凝露一人出来,剩下的宫内侍卫两名,隐在暗处。
贺兰敏之对李令月暗讽的话毫不在意,他招来店小二点了几个素菜和清粥。
李令月倒未觉得古时宫外的饭菜如何美味。米磨得不够精细,太糙!菜调的没有味道,太淡!
“表兄!”咬牙硬是卷住舌尖,李令月可真不想这么亲近的称呼贺兰敏之,可是出门在外,不能露了身份。她努努嘴,目光望向另一边,贺兰敏之眼珠随转,耳朵微动,不堪入耳的话语纷纷入来。
只听得一些人在说什么“当今皇后的老娘如何如何,皇后的外甥如何如何……”
“我说,王兄。你说的这靠谱么?”一位黑脸汉字脸上浮出一抹诡笑,硬汉的长相和表情极其不合符,别扭极了,被他称呼为王兄是一个小矮个,长的倒是白白胖胖的,一方口鼻尤其硕大。“我说得能差吗?据说我们大唐的第一美男子贺兰敏之……贺兰敏之你知道是谁么?”
黑脸汉子点了点头,道:“你刚刚说过是天后的侄子。”皇帝和皇后此时也可以称为“天皇”和“天后”,意思却是一样的。
白面馒头似的王姓男子继续道:“这贺兰敏之呀,据我七表姑的三姨的内侄女在王府里当……你说哪个王府啊……我一个小民我哪里知道,反正你知道是贵人家就行了。我的那个亲戚的亲戚的侄女在那个府里做侍女,回家后说京城里的贵人圈子里传遍了,贺兰敏之居然和他的外祖母有那个……”他边说手指边动,两根拇指对接,表情猥琐地笑着。
李令月听后挑眉,隐隐绰绰的不是听得很全,但是可以猜到他们具体的闲聊内容……她抬眼望着贺兰敏之的脸部,他眼神和神态居然纹丝未动,早就收回了目光,低头喝着碗里的热米粥。
贺兰敏之耳朵里这类事情听得多了,但是还未和一个女子在一起,一听着他自己在他人口中被品头论足——他心里当然不舒服,尤其李令月她是故意的,丝毫不见羞腼和生气,也不见震惊。
“表妹,我们走吧。”贺兰敏之的动作慢条斯理,他最后喝完,掏出宝蓝色的镶金边绢帕拭了拭嘴边。
李令月顿感无趣,就算他达不到喜怒不行于色,至少关键时候,贺兰敏之的忍功一流。
其实,李令月对于贺兰敏之和外祖母杨氏到底有没有□,她也很好奇。她现在几乎不单独去荣国夫人的府邸上了,据说她的外婆现在有点老糊涂了,身体已近油尽灯枯之相。
天是蓝的,空气是湿润的,微风带来了春意的味道,李令月不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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