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令(武则天之女)》第8章


天是蓝的,空气是湿润的,微风带来了春意的味道,李令月不想此时回宫,今日她早早的出来,便是想在春日的露珠犹挂晨曦未尽时泛舟洛水上,让心灵空旷清灵一下,可惜遇见了不如意的人,扰得她心情烦乱。
“表哥,我们在这里分别吧。”她来这里,也是距离薛公府上较近,薛仁贵在洛阳的府邸正是在天津桥附近。
贺兰敏之抬头,看了看黑漆底色朱红大字的门匾,掸了掸衣袖的尘土,然后微低头,奇怪地问道:“表妹,你来这里?”他惊异。
李令月不语,眼睛瞅了凝露一眼。凝露这才插言道:“表少爷,娘子来此皇后娘娘是知道的。”说罢,她退后一步,也不言语了。
对此李令月是满意的,凝露就这点好,不多嘴,不饶舌,面对他人的试探,她总是能含糊其词,嘴里的太极功夫好的很。只是,别扭地颤了下睫毛,李令月对唐朝的“娘子”、“小娘子”之类的称呼还是感到轻微不适。
“嗯。”问题被凝露推脱,贺兰敏之一噎,此时只能微微点头。
他也不好继续相问,他想知道的事情,总会有办法了解。三人分别之后,他回到了醉方楼,刚刚饶舌的两位食客,此时仍然继续饮着薄酒,吃吃喝喝得拖拉不已。贺兰敏之眯着眼睛哼了一声,上了二楼的雅座。
临窗望景,洛水与天津桥边的岸堤景色优美,此时天际转暗,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水滴顺着楼檐蜿蜒而下,滴答滴答……细细的响声逐渐润湿了人的心田……
“你来了。”
“嗯。”
端着酒杯,手指修长,另一只玉手的中指微弯,节奏缓慢的,“当当”地敲着黑褐色的四方桌面,此时只有宫外的酒楼才多见胡桌胡椅,高雅的棋社和书社,仍旧是案几和草席软垫。
手指转动着酒杯,米酒颜色淡黄透亮,溢着芳香之气,贺兰敏之一饮而尽,方撂下。
“你知道太平去薛仁贵的府邸作甚么?”他问。
“那个丫头……据说是学习兵法。哈!”语气里显然有嘲笑之意。
兵法?眉毛舒扬,贺兰敏之倚着酒楼的窗沿栏杆,身体放松,目光随着窗外行人的身影移动,口中却不忘说道:“她学那个干什么?”
“总之,就是她想,也不会让她去打仗的。”慢饮着酒,无聊地回答他道。
“那倒是。”贺兰敏之微微哂笑,脑中这才抛掉李令月的事情。
两人浅酌了片刻,低语数言,相继离开了这座醉方楼。
醉方楼虽然有一醉方休的意思,可是卖的却是淡酒素菜,最受寒门百姓和游方道人和尚的喜爱,每逢路过洛阳神都,几乎都会来此用餐,至于达官贵人则很少到此……
贺兰敏之站在天津桥上,回身停望了几许,微风抖动衣摆,脸颊因饮酒而染上了淡红颜色。
心情此起彼伏,最后化作一叹,月牙白的色影消逝在拱桥末端……
第七章 试探出卖
皇宫里,公主的身份,带来的不仅是荣耀,位置也很尴尬!
公主也许从生下来就开始享受天下所有女性中最好的待遇,但是也有她必要的责任和牺牲,尤其是国家周围有一个或者几个虎视眈眈的强国。
李令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从武则天的皇后寝宫里走出……
碧芯从她一出来,就在身后安静地跟上。
回到寝宫。
坐在厅内的圆桌旁,李令月紧锁着眉头,脸上若有所思。
“公主,用膳的时候到了。”碧芯是她的掌宫大宫女,一直很得她的倚重。李令月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她一眼,碧芯正值当年,在她看来根本不像过了二十二岁的人,宫女都是二十五岁方能放出宫,她还有三年可熬,时间说短也不短。
李令月手指叩了叩桌面,抬头对着站立在一旁的碧芯说道:“碧芯,你想提前出宫吗?”原本打算年底求武则天给她个恩赏的,她一直很得自己的用,李令月其实是舍不得换人服侍的,碧芯是个懂事伶俐的,并且不失活泼和变通,很是难得。
“公主——”
碧芯突然跪下,叩了一个响头,然后抬头,李令月一看,她眼里含着泪,泪珠一颗一颗的滴落,越来越急速,最后几乎是涌出,漱漱地打湿了地面……这让李令月几乎一惊!碧芯虽说是奴婢,可平时也很少行跪礼,也不至于激动的如此吧!
碧芯一直跪着,没有起身的意思,她用袖头抹了抹脸上的湿痕,这才哽咽地说道:
“公主,碧芯不想出宫……碧芯家中亲人已死,即使出宫也只能投奔表叔,想来也只能匆匆嫁给穷汉。奴婢求公主让碧芯一直待在公主的身边,永远侍候公主吧!”
李令月听了这话后,眼皮本能的一跳,不仅没能引起她丝毫的同情心,反而心生警惕!
她想起了贺兰敏之的话。
“宫外的生活这么艰难吗?”碧芯看到李令月脸上有着好奇和同情,她心中微喜,公主向来在宫中手段慈和,很少惩罚奴婢和宦官,甚至即使有人惹了皇后娘娘,只要向公主求情,十有八九不是获救就是减轻处罚。
再看了碧芯一眼,李令月垂下了眼眸。
碧芯琢磨了一下,回答道:“公主,大唐现在安定富庶,生活倒不是艰难。只是,恨奴婢是女儿身,家产只能由旁支继承……所以,奴婢出宫,反而只有嫁人一途,没有其他出路……”她可怜兮兮地欲又落泪,眼圈红肿不已。
“这样呀。”李令月胸口憋闷,含笑瞅着碧芯。
碧芯跪了半晌,心中微微惊异,公主为什么不叫起……她向来知道李令月不喜人跪求她办事,但是她不同啊,她在公主身边多年,这回是第一次跪地求她……
过了许久。
“起来吧。”
“喏。”
站起身,碧芯知道公主这是应下了的意思,她感激地看向李令月。李令月微微一笑,摆弄着手指,她的左手背朝外扬高张开着,而右手指头却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的抚摸着另一只手的纤纤玉指,两只手的手型都白皙美异,最后,碧芯的眼中只见公主双手十指相互交叉……
“其实,人,贵在满足和有自知之明,不要想一些非分之想,明白吗?碧芯?”李令月忽然说道。
她站起身,也不管身后的碧芯是怎样的一愣,大声唤起门外正候着的凝露:“传膳。”
食不下咽的吃完这顿晚餐。
李令月已经想好,碧芯即使是大哥李弘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他毕竟是太子,这个身份宫内说是没有一个耳目,她却也是不信的。只不过,令她不愉快许久的是:这个耳目是碧芯。
贺兰敏之不会无的放矢,刚刚她说出的放她出宫的话是试探,碧芯也接招了!一切只能证明,他的话不假。
想到这里,李令月就头疼,贺兰敏之为什么告诉她碧芯的事情?他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真想仰天大叫!
身边侍候多年的一个一个的都不可信,从墨兰到碧芯,也许将来是凝露……李令月暗叹自己对待周围伺候的人都不错啊,赏罚分明,宽和仁慈,谁有困难,她都不吝惜帮助一二。她不说是这皇宫内的活菩萨,却也是体恤下人的最好的主子。
人,是否为了某种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
李令月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她的身份是如此的重要,即使性格与处事,和历史上的太平公主不相同,她却也同样逃不出政治权利的漩涡。
这是一场动辄人头落地的搏斗!
叹了一口气,李令月让凝露和碧芯搬过书房内的几本她常看的书,挑拿了本《孙子兵法》,继续研习白天薛仁贵讲解的内容——她不求精通去战场作战,却也得知兵事,说不准以后这就是她的救命法宝。
看了片刻,李令月放下书,想到碧芯可以暂时留下,太子的人就太子的人吧,谁不想攀个螅Γ∑涫等绻撬约河懈龈绦疽踩菀状蚍⒘耍衷谠诠校痪僖欢荚诖蠹业难燮ぷ拥紫拢鍪虏涣舭驯懿灰住?梢撬刖】斐龉幼。捅匦肟鞲形绘饴怼U馐歉瞿咽拢?br />
眼角含着愁思,黑眸闪闪灿灿,李令月咬了下嘴唇,还是决定要给自己尽快招位驸马。
天大地大,她太平公主最大,驸马什么的,人好不好,将来不也是得听她的!只要度过眼前的难关……李令月可不想和亲。
——尤其是到吐蕃和亲。
恶狠狠地皱着眉头,李令月可知道这吐蕃是哪里,就是西藏高原。那里,平原的高壮汉子去了都很难适应,何况她一个小姑娘?去了那儿,以吐蕃的医疗条件,加上她的身体素质,她还不得几年就得去见阎王爷或者上帝啊!
她记得太平公主是不可能和亲的,李令月即使不是学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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