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第158章


“两面讨好?你以为你任朕离开,左丘无俦能饶得了你?你可是在他的族人眼皮底下向朕叩首且自称‘微臣’,你若由他们活了下来,早晚有一日,左丘一族的人再也容不下你!”
“微臣没有讨好任何人的打算,微臣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南苏开面颜平淡,“无俦会在一刻钟后攻进来,王上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一刻钟后,率人攻入的左丘无俦上与携着左丘族人向外转移的南苏开相遇。
“速将伤者送去医冶。”在两侧松油桶内的火把照耀下,一眼所及皆是伤痕累累,无一完好,看来大家都蒙受了一番隆重招待。
待将族人悉数接手完毕,他望向静立未动的南苏开:“你放了狄昉?”
“是呐。”后者长出一口气。这无事一身轻的感觉,令人好生愉悦。
“虽然有所料到。。。。。。”左丘无俦瞳光烁烁,“南苏,你不怕因此触怒我么?或是认为找不会拿你如何?”
“无论你如何发落,我都会救狄昉。”
“为了君臣之义?”
“倘真如此,我更应该誓死追随,以死殉国。”
“那么,为了什么?”
“私交。狄昉对我不薄。”
左丘无俦莞尔:“我也对你不坏,所以,你救了找的家人。多谢了,南苏。”
他们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正要并肩前行,忽一阵天摇地晃,耳边迫来隆隆震鸣。
“不好!”两人皆惊,“这里要塌了!”
三十几里外,一片凄凉万状的坟场内,狄昉边整理衣衫,边以足尖按倒了前方一块墓碑,不住的悲惋喟然:“南苏,由你给左丘无俦陪葬,怎么想都有点可惜了呢。。。。。。”
扶襄一三一、唯心而动无须嗟(下)
越国大营,中军帐内。
近来,越国在与原国展开的多处战场上皆处下风,虽说战机瞬不可失,但为长远计,嵇释召集诸将,下命各自自省,进而探讨反击之道。
“无论是三河,还是书寅,你们的失利,皆少不了郎硕率领的阙国人马的干扰呢,可对?”以旁听状坐了良久的嵇释突问。
二人点头。无论是绕行羊公山包夹原军后方的受挫,还是急袭韶门关的无果,的确都脱不了那支阙国兵马的横空出现。
“这么说的话,穰常夕是将宝押在扶襄身上了么?”嵇释忽尔失笑,“不过,这位阙王并不是一位能够将全付信任交托于他人的类型。书寅、三河,朕给你们各五万人马,明日开始攻打阙国,攻势只有一字:猛。猛到足够令阙国君臣拾起流离失所的痛苦回忆。”
越军的卷上重来,在在震惊了阙国朝堂。难不在还都不足百日,游魂甫定,又要受战乱之苦?
有关应对良计,群臣虽各有见解,但最一致的呼声,是请王上下旨调回将派往阙、原边境的五万人马,卫戍王都。
穰常夕虽然明知嵇释用意就在此处,一旦实行也必遭扶襄诟病,但国中兵力空虚是真,越军来袭也是真,情势迫人,无可奈何。她向扶襄递出了一封言辞正恳的致歉信函,颁下回防旨意。
阙、越边境,郎硕接到王旨,前往原国大营辞行。
扶襄听罢,委实有些错愕:“阙王陛下难道没有想到,嵇释敢在这当口分出兵力重打阙国,为得即是分化两国的联盟?我只须趁这机会掀起更大规模的反攻,使嵇释无暇旁顾,阙国的危难自会迎刃而解。”
郎硕面含愧色:“王后所说,想来阙王陛下也是明白的,但朝中那些曾被越国人追赶得疲于奔命的老臣最怕恶梦重演,众口一词之下,王上也不能一意孤行。”
“也有道理,不过。。。。。。”扶襄低叹,“将军该明白,如此一来,扶襄只怕没有精力照顾到贵国,今后。。。。。。”
“郎硕回到鹤都城后,定将王后的良苦用心传达阙王陛下。”
“有劳。”话虽如此,但。。。。。。
对阙国的未来,扶襄已有不妙的预感。非她见死不救,而是为了保住原国,她必须要将所有兵力用干与嵇释的周旋。
阙国那五万人真正保护的,是阙国,穰常夕竟没有参透这点,唉。。。。。。
她的幽远叹息,令扶粤啧啧称奇:“阙王的失信,让阿襄这么难过?”
“我只是在感叹自己的渺小。”
“怎么说?”
“无力回天。”嵇释就是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这步棋,切中软肋,无力回击。
她的预感在仅仅十日后得到了印证。
郎硕的五万人马尚且还在途中跋涉,鹤都城的城墙上又一次树起越国的王旗,越国的。
十万大军一半用来阻挡郎硕的脚步,另一半以锐不可挡之势踏进了鹤都城的城门。
第二次踏上逃亡之路,穰常夕没有过多的悲怆,只为了摆脱身后的追兵,一径地击马狂奔。
这一回背叛她的,虽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却是朝中的两位老臣。两位侍奉先王几十年的股肱老臣,为了不想再度远离家园,再度领受颠簸滋味,与越国将军万书寅暗通款曲,奉上。
阙国。。。。。。
于是,从此,阙国亡国。
扶襄一三二、智计百出各欢愁(上)
嵇释收获阙国的代价,是己方的三座城池。
在嵇释拨出十万人马攻打阙国的十日内,扶襄于正面战场与嵇释智计抗衡,互为牵制,却另有一支奇袭部队在冉悫率领下,绕行羊公山,借由先前越军踏出的路径,进入了越过西境,不失任何时机地利用了敌方兵力骤减造就的防卫空隙,连攻三城,节节得胜。
对此,嵇释虽有预料,也做了相应的防御部署,但在他不能抽身的情形下,越国并无可与峥嵘尽出的原王相抗衡的将领,他也不得不承认,若交手者是扶襄,三城已是最低的付出。
好在,来自阙国方向的战报多是喜讯,惟有一条,令他稍有不快。
“禀王上,阙王为郎硕所救。”
“逃了?”
“是,逃往苍劲山方向,庞将军正在追赶。”
“苍劲山?”嵇释哑然失笑,“去投奔嵇申么?都说物以类聚,这亡国之君也要同仇敌忾不成?”
笑归笑,嘲归嘲,他深知苍劲山内有车蒙的数万人马,战力不弱,不能小觑。那时正是因为嵇申与车蒙的联手作弄,打破了他与左丘无俦的平衡,如今想来,自己竟似把那两人给忽略了。
不过,眼前的确无暇旁顾就是。
“王上,是否命万将军、庞将军回撤,夺回陷落原军手中的三城?”有谋臣问。
“既然已经攻克了阙国,就莫要再做半途而废的事,收归民心,镇压抵抗,都须好生经营,书寅是最合适的人选。至于这边……”扶门的人未能奏效,另觅人选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眯眸:“江湖中总不乏精于暗杀又精于易容的赏金猎人。扶南,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奴才遵命。”扶南心中哀叫连连:襄姑娘,您为何一条路走到黑,还不回来啊?主子是真的生您气了呀?
似乎为了响应属下的心声,他家主子道:“朕此刻,可是将襄儿列为生平第二大劲敌了呐,真是个令人操心的丫头,不是么?”
这时的嵇释,并不知他生平第一号宿敌,当下正昏躺在塌,伤痕累累。
“家主当真无事么?大夫们不露一点口风,南苏兄能否明言告知霍阳一句两句,让霍阳稍稍安心?”
上园主寝楼外,侍卫重重,风雨不透,霍阳无法得门而入,只好守在门前,直至等到了南苏开前来探望。后者右臂悬吊,额头包扎,也不是全须全尾。
“家主没有大碍,且里面有垂绿伺候,无须过多忧虑。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罢?别忘了,你负责看守的那位边夫人是曾经受雇于云王的细作,莫教她趁乱逃脱了。”
霍阳怏怏不语。
南苏开温蔼笑语:“你既然被无俦委任于上园的主管,就当挺起腰背,若有不服者,纵然不敢当面施以教训,不妨记过于册,作为月例分配标准的依据,总归已经交恶了,还怕再恶不成?她们不是无俦后宫内的女人,莫因为几句讥讽就失了底气。”
“霍阳记下了。”她福了福,脸上总算有一丝宽慰,作别退下。
“南苏公子的口才越发号了,不着痕迹得就把人打发得心领神受。”贼兮兮躲在一旁多时的左驶冒出。
南苏开苦颜道:“本公子现在可是不管家内还是朝中,都替无俦给打理了。谁让本公子命苦,竟欠下无俦一个忒大的人情。”
而且,是救命的人情。
彼时,天摇地动,瓦石崩飞,眼瞅着出口在望,一根偌大的巨梁砸落,左丘无俦一臂顶起,一臂将他推了出去……
这笔债,欠大了啊,该怎么个做牛做马的还法?唉……
扶襄一三二、智计百出各欢愁(下)
虽然,在阙王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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