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若梦》第85章


数月前,金鳞君便下令将瑾瑜的素心殿修葺一新,鄱阳君体恤,未让金鳞湖另辟蹊径,兴建驸马府。金鳞君见瑾瑜迎得公主回府,高兴地嘴都合不拢,未央殿内较之先前琼琳大婚时布置得更为考究奢华隆重。
“今日瑜儿迎得梦雅公主而归,举宫同庆!”金鳞君携手盛装出席婚庆的珑兰夫人,兴高采烈道。
瑾瑜提线木偶般地按照司仪地指挥,完成婚礼上每一处规定,机械地接受水府大臣们的朝贺,连笑容亦是僵硬的,没有人能听见他心底的拒绝与呐喊。众人只道他瑾瑜是三生有幸,今世娶得佳妇,成为鄱阳湖主的乘龙快婿,从此平步青云,前程似锦,没人关心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欢庆的丝竹之声,他听来如同摧毁宁静的丧曲,他从未觉得喧闹是这般的恼人,心中更加向往清幽舒适的含烟阁,奈何再也回不去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随着司仪地指挥声,瑾瑜与梦雅公主结为夫妻,随后梦雅公主先被送入洞房,瑾瑜留下待客,婚宴正式开始。
“哈哈,值此良辰美景,空有美酒佳肴岂不单调?快上歌舞助兴!好让我与众卿自在畅饮!”金鳞君开怀大笑道。
璎琪一直留意瑾瑜的神情气色,见他面容恍惚,强作笑颜,知他并未忘情含烟阁中的女子。璎琪不知此番与夭夭的安排是对是错,只想放手一搏,他觉得自己是为了二哥与那梅落尘打算,就算有不妥之处,二哥也必不会怪罪自己。璎琪对坐在一起的小乌龟使使眼神,小乌龟点点头,离席会安排早早等候的桃夭夭与梅落尘入场献艺。
第一场是金鳞水府歌舞伎的欢庆之舞,红珠弹奏,琼琳与怜儿频频为她拍手叫好,怜儿的肚子已显怀,红珠微笑着回敬这一对幸福的璧人,此曲似乎不是为了恭贺瑾瑜新婚而奏,更像是为了琼琳与怜儿夫妇琴瑟和鸣的美满姻缘而作。
瑾瑜哪管这曲这舞是否喧宾夺主,只一心求醉,对宾客们的敬酒来者不拒,甚至主动出击,他觉得喝地酩酊大醉要好过清醒着听那些腻耳的奉承直言。他觉得古人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的太好了,他目前最向往的便是众人皆醒他独醉的状态。
欢庆舞乐刚一结束,小乌龟跑上前对金鳞君道:“为庆贺二公子大婚之喜,小乌龟我斗胆请回了明月城第一舞姬梅落尘姑娘与桃花源琵琶高手桃夭夭姑娘前来献艺,不知湖主意下如何?”
“呵呵,既然请都请回来了,还拘什么礼,今儿个高兴,快出来让我等饱饱眼福与耳福,这金鳞湖中数你小子机灵,有眼力架儿,哈哈!”金鳞君夸赞道。
瑾瑜身子一抖,惊得十分酒意醒了七分,余下三分看究竟,难不成这世上还有同名同姓的一个舞姬?梅落尘来贺他新婚之喜?他不敢相信。
桃夭夭抱着那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一袭粉裙,后面跟着盛装如九天玄女的梅落尘,两人衣袂飘飘地登场,立即引得四座一片叫好称赞。
卖力的一支魅香雪影舞之后,落尘又应着夭夭地节拍跳起《桃夭》,众人惊得若遇仙子,璎琪想起他与夭夭成婚的情景,高兴地看着他的临水照花妻。
瑾瑜从梅落尘出场,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他不知自己该悲还是该喜,酒意全被惊醒,怪只怪天意弄人,原本以为此情注定要相负,盼不到朝朝暮暮,既然上苍让他们再次相遇,他决定不再逃避、不再放手,勇敢面对,与落尘携手共谱一曲凤求凰。
落尘接连跳完两首曲子,舞惊四座,博得满堂彩,她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一眼新郎官,竟看见昔日的龙二一身喜服坐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自己,他头上的顶戴花翎灼伤了她的眼,四目相对,震惊、愕然、委屈、不甘,种种情绪通过彼此的眼神迸发、传递。桃夭夭怕梅落尘失态,又恐其他人看出端倪,将落尘拉走了,曲已终,人将散,徒留余恨难开怀。
落尘回到那两日来暂居的小屋,心绪难平,自来这金鳞湖中,她只顾着练舞,竟不知二公子名叫瑾瑜,原来龙二就是瑾瑜,他留给自己的那块玉佩就是暗示,她却浑然不知。他是金鳞水府的二公子,龙族异类,属仙界,落尘凄然落泪,自己与他隔着的岂止千山万水,那分明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瑾瑜见落尘被夭夭拉走了,他哪里还能坐得住,谎称小解离席,一路尾随落尘去了她住处。他在她门外徘徊不定,隐隐听见里面她的哭泣声,心痛难忍,一把推开虚掩的门。
“夭夭,我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落尘只当是桃夭夭放心不下,并未回头。
“落尘,我是瑾瑜!今生定不负你!”落尘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转身,他的唇已紧紧地落在她的唇上。他口中残留着美酒的芬芳,温绵入骨,落尘想推开他,手却动不了,她如何能舍弃这片刻的温存,明知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她亦甘之若饴,她无力躲避这饮鸩止渴的爱情。
良久,瑾瑜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落尘面色潮红,她看着瑾瑜那双清澈如天池湖水的眼睛,幽幽道:“二公子在大婚之日,对我做出这般举动,不觉不合时宜吗?”
“这场婚礼是我与父亲的约定,如今我已经兑现了承诺,以后便是为你与我的将来做打算。”瑾瑜已下定决心。
落尘只当他在说胡话,反驳道:“婚姻岂是儿戏,你娶的是鄱阳湖的三公主,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从此天涯陌路,各自珍重。”
“我不会放你走,错过你,此生休矣!”瑾瑜亦有霸道的一面,只是从未在落尘面前展露过。
落尘知再与他僵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转身不看他,嗫嚅道:“二公子,你醉了,快回去吧!莫误了洞房花烛夜。”她费了很大劲才说出这几句话,她的心一刻也没停地在滴血。
瑾瑜根本不听劝,将她拦腰扛在肩头,向榻上走去,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落尘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她想叫,又怕真的惊动好事者,陷瑾瑜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落尘,我没醉,知道吗?自离开含烟阁,我每日每夜地在想你,不眠不休,心中的苦,无人倾诉。”瑾瑜轻轻地伏在落尘身上,眼角的泪滴落在她的脸上,与她的泪混为一体,顺着她的脸颊流进枕边……
“二哥,你在里面吗?快出来,别让公主等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瑾瑜的美梦。
瑾瑜揉揉眼睛,兴许是太兴奋太劳累,他真的睡过去了。落尘站在*前,痴痴地看着他,一张原本素色的脸此刻羞得绯红,喃喃道:“瑾瑜,我们该怎么办?”瑾瑜以为刚才做了一个美梦,他掀开被子一看,褥子上的一抹残红告诉他那不是梦,落尘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竟笑出声来,欢喜道:“落尘,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下榻,紧紧地抱住她,片刻后才放手,他不得不走,不得不去面对他的新婚妻子。
瑾瑜离了落尘住所,又寻了一坛子酒灌进腹中,这下真的醉了,他踉踉跄跄地回到素心殿婚房内,一把揭了梦雅公主头上的盖头,倒头就睡。
“云嬷嬷,快进来帮忙!驸马醉了。”梦雅公主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做伺候人的差事。
“哎,来啦!”一个精明干练的中年女子从外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这个驸马爷,看着温文尔雅、宽厚大方的样子,怎么喝起酒来也不知轻重,误了良辰吉时啊!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他真是高兴过头了。”云嬷嬷埋怨道。
“嬷嬷,想来是劝酒敬酒的宾客众多,驸马爷不胜酒力,醉了也在所难免。两情若是长久时,也不乎这一朝一暮。”梦雅红着脸道。
“三公主啊,老奴也没说什么啊,你就护上驸马爷了,日后可别把他*上天喽。”云嬷嬷说着三下五除二把个瑾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收拾个妥妥当当。
“嬷嬷,去歇着吧,折腾了一天,我也乏了。”梦雅道。
“好来,公主也早点安歇吧!老奴告退了。”云嬷嬷说完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瑾瑜一觉醒来,仍觉头疼难支,挣扎着起身,方才发现枕边和衣而卧的梦雅公主,细看那公主,珠圆玉润,眉眼如画,嘴角微扬,面含喜色,亦是个美人。
瑾瑜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与歉意,想着日后的种种作为势必要给公主带来伤害,他能做的就是如何把伤害最小化。
瑾瑜的动静弄醒了梦雅,她睁开眼睛就看见瑾瑜望着自己发呆,含娇带羞地报之莞尔一笑。
“驸马,夜里歇息地还好吗?”梦雅关心道。
“瑾瑜不才,令公主费心了。”瑾瑜抱歉道。
“你我既已结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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