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151章


三日后,刘聪乔装来府。
由安管家引路,他直入我的寝房,安管家无奈地退下,只有碧浅在房中陪着。
他披着一袭墨狐轻裘,与大半年之前的帝王并无什么不同,也许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似乎不再执著,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心情爽朗、愉悦。
“气色好些了,我带了一些滋补的药材来,女人产后要好好调养,不然会落下病根,你要多吃点。”刘聪温和地劝道。
“谢陛下。”我疏离道,“产妇坐蓐期间,陛下不该来,希望陛下体谅。”
“我已经派人去找五弟,你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他径直岔开话题,好像没有听进我的话。
“陛下不是说,你派人杀了将军吗?”我反问道。
“那日我这么说,只是想让你震怒,你怒火一上来,就会使力朝我扑过来,孩子就这么生出来了。”他得意地笑,“不那么说,兴许你还要痛上一阵子。”
“这么说,你是故意那么说的?是骗我的?将军也没有死?”心中涌起一阵欣喜。
“我没有杀五弟,不过从并州传来的消息,五弟的确战死。”刘聪的眉宇间似有伤色,“倘若五弟命不该绝,必定会回来。你放心,我派人去寻五弟了,纵然五弟战死,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首。”
心还是揪着,我只能道:“谢陛下。”
他沉朗一笑,“你安心养着,别想太多,倘若五弟回来了,见你为了他落下病根,他会自责的。”
适时,奶娘抱来孩儿,他立即接过襁褓,对着孩儿挤眉弄眼,做出各种有趣的表情,逗着玩。
碧浅朝我挑眉,我也挑挑眉。她的意思,我明白,刘聪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和刘曜的孩子?
孩儿睡着了,他才让奶娘抱走,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上乘古玉,对我道:“这古玉是一个大臣进献的,据说可保平安、健康,我就把这枚古玉送给新生儿,希望他平安长大。”
我接过来,道:“这古玉触手生温,的确是珍稀好玉,谢陛下。”
碧浅得到我的示意,眸光一闪,道:“陛下,姐姐应该歇着了,不如陛下再去瞧瞧孩儿?”
刘聪笑道:“我还有政务在身,先回宫了,容儿,你好生养着,别想太多。”
我目送他离去,那轩昂的背影,那属于帝王的尊贵身姿,不露出丝毫破绽。
——
我产下刘曜的孩子,东厢的老夫人并没有来看过一回,想必是恨极了我,才对孙儿不闻不问;对儿子战死沙场的死讯,她也不在意,没有踏出东厢,也没有问过。
此后,每隔两三日,刘聪总会来看我和孩儿,虽然有碧浅或银霜陪着,但府中下人和侍卫众多,他这么一个惹人注目的大男人堂而皇之地出入我的寝房,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必定会觉得奇怪。
想必所有人都在议论我这个夫人了吧,说我不守妇道,还是说我**放浪?
而东厢的老夫人,一定也听闻了陛下来府的事,更坚定了我是狐狸精的认定吧。
胭脂染帝业【三十二】
我问过碧浅、白露和银霜,不过她们都不肯说实话,不让我担心、胡思乱想。
我对安管家说过,不要让陛下再来我的寝房,他每次都无奈道:“小的如何阻挡得了陛下?”
每次,我都劝刘聪不要再来,他不是不搭腔,就是直接说其他的事。有一次,我急了,断然道:“陛下,如若你再来,我必不会再见你!”
“难道你不想知道五弟的消息吗?”他含笑道,“一有消息,我就赶来告诉你。”
“可是每次你都说暂无消息。”我恨恨道。
“我先后派了三批人去找五弟,相信年底必定会有消息。”他抱着孩儿,继续逗他玩。
我真不明白,他身为一国之君,理当政务繁忙,为什么他这么空闲、来将军府哄小孩?
每次来,他总会抱着孩儿,眼底眉梢皆是怜爱与慈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聊,粗豪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仿佛,那是他的孩儿。
有时候,恍惚间,我会看错,他不是刘聪,是刘曜,一家团聚,和乐融融,美满幸福。
可惜,不是刘曜。
十一月底,坐蓐期满的那一日,我看着奶娘喂哺,孩儿的小嘴用力地吸着奶水,分外可爱。
刘聪走进来,面色凝重,眼中布满了浓浓的悲伤
心中一沉,我预感到不妙,颤声问道:“是不是找到将军了?”
他颔首,走出孩儿的小房,我也跟着出来。
寒风袭来,我如坠冰河,手足冰凉,无法克制地发颤。天色阴霾,鹅毛大雪从天上飘落,像是上苍为刘曜流的冰洁的雪泪。雪花钻入脖颈,可我不觉得冷了,心紧紧地揪着,隐隐作痛。
刘聪击掌两下,便有两个年轻男子走过来,将一副染血的甲胄放在地上。
这副甲胄,那么熟悉,和刘曜的甲胄一模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刘曜的。旁边还有一柄宝刀,我扑过去,蹲下来,抚触着刀柄上的雕纹。
这雕纹,这宝刀,是刘曜随身佩戴的宝刀,绝不会错。
这么说,刘曜真的死了?
我不信……不信……刘曜,你说过一定会回来,为什么你不守承诺?
“我派去的人回来说,他们在蓝谷那里找到五弟的甲胄和佩刀,却找不到尸首。”刘聪蹲在我身旁,“我也不相信,五弟真的战死……我派了那么多人去找,没想到找回来的是……”
“就算将军死了,尸首也不会找不到……”泪珠掉落,滴在甲胄上,我哑声道,“找不到尸首,说明他还没死……”
“容儿,不要再自欺欺人,已经过了一个月,如若五弟没死,也会回平阳。”他的嗓音满含悲痛,“他没回来,是因为回不来啊,死了……”
“不,不是的……”我摇头,泪落如雨,“他没死……没死……”
“五弟骁勇善战,是我汉国的猛将,更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会希望他死?我还要他为我灭晋、统一天下,他怎么可以死?”刘聪也落泪了,滴在血迹已干的刀刃上,嗓音沉痛,“可是,容儿,五弟真的死了……五弟的部兵逃回平阳,对我说,亲眼看见他身中数刀,力战而死。”
“那尸首呢?”有人猛击我的胸口,一拳拳地打我,心那么痛,我头晕目眩,跌坐在地,雪花纷乱。
“许是被拓跋人带走了。”
他将我拉入怀中,轻轻地抱着我。
飞雪纷纷扬扬,手足虚软,白雪那么刺眼,甲胄和宝刀也散发出森寒的银光,刺疼了我的眼……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全都变白了,之后,又都变黑了……浓重的黑暗,淹没了我……
醒来时,夜色正浓,屋中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头疼欲裂,咽喉涩痛,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心痛,刘曜死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姐姐醒了,姐姐……”是碧浅惊喜的声音。
“容儿,觉得哪里不适?”刘聪紧握我的手,语声含忧。
他们都在房中,为什么不点烛火?为什么我看不见他们?我努力地睁大眼,却仍然看不见一点光亮。
碧浅道:“姐姐好像……”
刘聪握住我乱摸的左手,“容儿,你的眼睛……”
心中一动,难道暴盲症复发?难道我又瞎了?刘曜的死讯打击太大,剧痛攻心,就盲了?
碧浅担忧道:“陛下,姐姐曾经患过两次眼疾。”
一只粗糙的大掌摸了摸我的额头,应该是刘聪,“容儿,你全身发烫,眼疾复发,要及时诊治。”
“去请王大夫来。”无论刘曜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还有孩儿要抚养,我不能有事。
“我这就去。”碧浅语声匆忙,想必去吩咐下人了。
“容儿,即便五弟遭遇不测,你也要坚强地活着。你和五弟的孩儿才满月,需要你的照顾,你要快快好起来。”刘聪劝道。
“我明白,谢陛下关心。时候不早了吧,陛下先回宫吧。”他在这里守着我,很不妥,只怕将军府和宫中早已传扬开来。
“大夫来了,我就回宫,不如你先歇会儿。”他的嗓音温柔而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睡意袭来,我缓缓闭上眼,困倦地沉睡过去,仿佛再也不会醒来……睡了很久很久,我才苏醒,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只是双目失明而看不见周遭的一切。
有人快步走过来,惊喜道:“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又有脚步声靠近,我感觉是刘聪,果然是他。他摸摸我的脸、手,欣喜道:“容儿,醒来就好,你身上没那么烫了。太医已经为你把过脉,说你的双眼只是暂时失明,服几日汤药就能复明。”
太医?我心中一沉,不动声色地问:“碧浅,孩子没事吧。”
碧浅并没有立时回答,而是过了须臾才道:“姐姐别担心,孩子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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