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开》第180章


你不要恨我!”
兮若不应,她怕她应了就再无勇气继续下去。
梅花继续飘落,雪地净白,冰冷如当初的雪歌,他的身体是热的,所以以雪掩盖自己的体温,他的唇自她唇上滑落,来到颈侧,脱开艳红的嫁衣,来到精巧的锁骨,他当年留下的痕迹已被雪歌清除,只在她胸口隐约可见当初她剜心的刀口,他的泪落在了她的刀口上,如当初雪歌的泪一般被那刀口吸入,她瞬间绷紧了身子,锁着眉头呢喃着:“痛。”
墨羽将她的呢喃吞入口中,手不停留,解开了她的腰带。
他如愿将自己深埋入她的身体,拥着她在雪地上抵死纠缠,六年的热情一夕释放,纯白的雪上铺陈着艳红的嫁衣,而他也穿着红色的礼服,梅花瓣落在她和他绞缠在一起的身体上,远处大红灯笼的光柔和的透了过来,将他们勾在一起的肢体点缀的如同一幅最过妖娆的绝世佳作,尽情燃烧,天亮后激情散去,爱化成灰——湮灭!
他望着她头上的金簪,勾着唇凄凉的笑,从她身上翻下,仰躺于雪地上,慢慢闭了眼,从狭长的眼尾处钻出一颗比露珠还璀璨的晶莹,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缓缓滑落,他道:“若儿,再见。”
就在他说完那句时,兮若突然睁了眼,伸手拔掉头上的金簪,攥紧金簪翻身坐起,对准他赤裸的心口狠狠扎下……
除夕夜,兮若是在辎车上度过的,身边有逐阳和日渐丰润的小花,逐阳喜欢将小花染成猫熊的样子,小花也乖乖的让他染。
她扎伤了墨羽,被关入天牢,不过墨羽遇刺的消息被全面封锁了,动荡了这么多年的南国将将稳定,经不起新的折腾。
她本打算一死了断,可却被凤九拦下了,后来凤九告诉他墨羽没死,她很是惊奇,那簪子是瞄准了他心脏去的,她害怕找错了方向,在之前和他缠绵时,特特听了他的心音,因为有人的心脏是生在右侧的,她不想冒半分险,且她在簪子上浸了毒,这样墨羽都不死,老天对他得多偏爱?
凤九的解释只三言两语,他说跑没影了一段时间的寻尘刚好回来了,然后就那么巧合的救了墨羽,起死回生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
兮若听了这话很是激动,她叫嚷着寻尘发哪门子疯,她赔上清白才刺杀成功的,寻尘救墨羽干什么,他救了墨羽,那她这些付出不是白费了么?
凤九静默了很久,叹息道:“或许,他是怕你担上弑君的名声吧。”
兮若是躁动的,后来凤九只轻轻的说了句:“若儿,雪歌的儿子被墨羽截住了。”兮若便不再挣扎,乖乖的服从了名为凤九,实为墨羽的安排,坐辎车回了首阳山,只是没想到墨羽会让逐阳同行。
正月末,兮若回到了首阳山,廷昭已好几天披着小斗篷坐在山前等她,他说今年的碧桃一定还会开花,姑奶奶说今年的碧桃骨朵看着比去年还好呢,所以他在这里等娘亲回来。
兮若辎车出现在山头时,廷昭一声尖叫,分不清是哭还是笑的冲向了辎车,就在廷昭尖叫出声后,锦槐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出了门来,笑容轻松灿烂,看着兮若下车,轻声道:“你回来了,真好。”
兮若捂着唇,瞬间泪流,哽咽道:“这个,是我和雪歌的?”
锦槐轻笑着点头:“是,这是若儿和玉公子的儿子,也是新立的太子,回来看碧桃花开。”
那厢,逐阳跳下辎车,与廷昭抱在一起,两个小家伙哥哥弟弟的哭叫个不停,其实廷昭也想让兮若抱抱,可他听锦槐说兮若没看过那个小弟弟,所以兮若一定最想看看那个小弟弟的,廷昭不跟小弟弟争。
失了手的静修也出来了,一年的时间,看了生生死死,哭哭闹闹,看着廷昭的懂事,听着山下的百姓安居乐业,赞叹活得容易了,静修望着自己的断手,不再执拗,脱下了海青,换上了寻常老妇人的衣服,慈眉善目的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廷昭有时想兮若想的落泪,静修就领着他漫山遍野的跑,首阳山上每一个角落都有兮若的足迹,每一个动物都和能兮若扯上关系,廷昭听得入迷,静修时常讲着讲着就把自己讲的又哭又笑,还要廷昭反过来哄她。
半年后,静修发现自己错过了些什么,十个月后,静修已是个寻常老妇人了,她安稳踏实,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廷昭,她当初以极严厉的方法对待兮若,而今却是用如一个真正修禅人的心态教育廷昭。
锦槐上山后,看着穿民服的静修,相处久了后,曾试探她,“师父每天照样做早晚课,且参禅,却为何不穿海青了?”
静修平和的笑,她说:“从前佛只存于我的外表,而今佛在我心中,存于外,自是要百般遮掩,留于心,万物如浮云过眼,穿什么,用什么,只是给旁人看罢了,这样,廷昭看着亲切些。”
在兮若迫切的看过锦槐怀中的孩子后,静修才连连点头,眼圈微红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那个孩子还未取名,锦槐不敢随意称呼,静修觉得没个名也别扭,想了几天,到底给取了个乳名,说以后等兮若回来了再取大名,静修给取的乳名叫蛮儿。
锦槐皱着眉头听着这个名字,最后没忍住,到底问出声来:“师父,您莫不是还记恨他爹吧,事情都过了,就放过小孩子吧!”
锦槐说完这番话之后,被静修拿着桃花庵里最大的木槌好一顿敲,她很是愤愤的教训锦槐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种人么?”
被敲打着的锦槐脑子里仅一个想法,那就是原来兮若随便拎东西敲人的习惯来源于这里,饶是如此,可锦槐还是出声问了:“师父是哪种人呢?”
静修顿了手,低头叹息道:“很多年以前,我初嫁时曾想过的,将来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叫他蛮儿,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这个名字,总觉得这个名字长大了定会是人瑞,可惜,无论男女,我都没有。”
锦槐静默了,从此雪歌的儿子乳名叫蛮儿。
蛮儿也是吃动物奶,锦槐不似雪歌的本事,只能给蛮儿寻些牛羊奶,那时雪歌说吃牛羊奶的孩子好欺负,所以给逐阳吃猛兽的奶,可对比之后才发现,吃猛兽奶长大的逐阳性格极其温吞,而吃牛羊奶的蛮儿却很凛冽。
蛮儿生得比逐阳还好看,逐阳那日逗他,伸手在蛮儿眼前晃啊晃,边晃边说:“娘亲,这个弟弟怎么那么丑,远不如爹爹好看,就连娘亲都比不过,娘亲,他会不会是纪叔叔弄丢了真弟弟后,半路随便捡回来糊弄你的啊?”
兮若狠狠的瞪了逐阳一眼,说出的话却让坐在一边喝茶的锦槐喷了出来,她一本正经的怒斥逐阳道:“逐阳,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娘亲哪里不如你爹爹好看了,你倒是说说,娘亲哪里不如你爹爹生得好看了!”
不等逐阳求饶,那个才三个月大小的蛮儿竟突然张口狠狠的咬住逐阳晃在他嘴边的手指,幸好他还没长牙齿,不然瞧着那小脸上使得狠劲,逐阳这小指头肯定要见红。
日子安稳平顺,只是漫漫长夜几十难捱,才进了二月,门前便有一株碧桃开了,兮若抱着蛮儿坐在桃花庵前,喃喃的同锦槐说:“从八岁开始,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看碧桃花开,一直看到十七岁,十八岁那年我没来得及看花开就下山了,然后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而今再坐在这里,恍如隔世,我人生最好的那段时光,有雪歌陪着度过,真好。”
说着说着便落了泪,锦槐偏着头静默不语的看着他,兮若伸手拂去眼角的泪痕,喃喃道:“真是丢人,这双眼总像汛期的水井,流个没完没了的。”
听兮若这样说,锦槐轻叹,“若儿,想哭就尽情哭,别憋坏了,我不会笑你,我给你肩膀靠。”
兮若笑着说不必,可眼角的泪却愈发多了。
二月十七一早,兮若起来看着山头酽酽的碧桃花,蜷曲着嚎啕大哭,她说:“雪歌,你看见了没,今年的碧桃花开得比去年还好,大家都不恨了,真的不恨了,你回来看看我,无我大师说如果轩辕氏的异人坚持便会有灵,你回来陪我看碧桃花,这是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了,你从来都不说话不算数的,我等你回来。”
她没喊出来雪歌,只喊来了凤九,凤九气色红润,眼圈是红的,却笑着同她说:“若儿,九哥来陪你看碧桃花,给你过生日了,你不会将九哥赶走吧。”
兮若半天心情都不好,锦槐和凤九绕在她身边,廷昭抱着蛮儿,看着锦槐做出的长寿面,跟逐阳絮絮叨叨:“逐阳,这面是一根呢,你要一口气吃完,绝对不可能咬断,然后你就会活得像这根面一样长久了。”
逐阳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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