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第21章

一轮要进行五天，由内务司总管薛良进负责，不必报呈二妃。
听说初选时琼花园莺歌燕语，衣香鬓影，好不热闹，本想去看看，可是惜墨说我是主选妃嫔之一，去看这种热闹跌份。后来一想琼花园是我和皇上初见的地方，有属于我们的美好回忆，便也没了兴致。
我真正需要参与的是复选。第一轮选中的秀女会被陆续接进宫，安置在永巷的阅秀堂，人数大概在50人左右。这50人将在阅秀堂住上半个月，由教引嬷嬷教导宫中礼仪，并暗中观察她们的日常言行，随时可以呈报给二妃。教导期结束后给每人写下总结性的评语，作为复试的依据之一。
这半个月可谓是封闭式训练，不允许妃嫔任意召见待选秀女，一切都听教引嬷嬷的汇报而已。半月期满，是三天的复选阶段，是有心为自己挣一个前程的官家少女的重要时期，也是我作为主考官之一华丽登场的时刻。
头一天，惜墨帮我选了一套桃红抹胸襦裙，下摆宽大，可以遮住我已见隆起的腹部。玉露给我梳了望仙髻，我让她头饰少给我插一些，别抢了二妃的风头。
复选的场所是在凤姿宫的明光殿，我本想早点儿去，没想到慎妃已经先到了。按位份我是该向她行礼的，她却死活不受，拉着我坐下聊儿女经。她是宫中还活着的唯一一个有孩子的妃嫔，我们确实就这方面有很多话聊，她也有一些育儿经验传授给我，倒也其乐融融。
景妃掐着时辰到的，又等了会儿淑妃才姗姗到来。一来就假惺惺地道歉，又埋怨梳头的丫鬟手底下不利索。晕，怪不得迟到，那头上插得连站只苍蝇的地儿都没了。再看景妃也是盛装出席，慎妃虽相对简单些，但也比我强。秀女们都是统一着装，素淡的不行，估计她们是想在气势上给新人一个下马威，要知道宫中等级森严，穿红着紫都是按品级来的，摇曳生姿的步摇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戴的。我今天未免有些寒酸，后悔没多插两根，但四人中本来就是我的位份最低，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一番请安寒暄各自落座后，唱礼官宣布复选开始。这50人被分为10组，5人一组。每组上殿后先集体把这半月所学礼仪演示一遍，无非是些请安行礼行走姿态什么的。5个人一起做，动作应整齐划一，如中间有人做的不规范，和别人一对比，非常明显。演示完站立一旁，每人再分别到殿中接受考核。先自报家门，回答主考妃嫔提出的即兴问题，最后有才艺的可简单展示一番。
我们四人桌上分别放着每人的名册，就是之前看过的那个，只是在后面又加上了教引嬷嬷的评语。
第一组上来，这五人的礼仪都不错。独自展示时发现，之前景妃发掘出的绩优股纪云裳就在这一组的第三个出场。
果然名不虚传，无论相貌、仪态与名册记载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话声音也细细软软十分动听。
所谓才艺展示，毕竟时间有限，展示的程度受到很大限制。书法、绘画、女红都是提前准备好，到时拿出来传阅一番，棋艺就罢了，总不能抓过我们四个的谁和她现场对弈吧。所以最好就是歌舞和乐器表演。
纪云裳没有表演拿手的霓裳舞，而是月琴配清歌一曲。穿过来之前我很是迷恋了一阵中国风的歌曲，而真正的古代歌曲在我耳中更像是唱戏，啊啊哦哦虽不难听但也不符合我的审美，这大概就是古今代沟，没有办法。
第二组上场，第二个和第四个比较抢眼。我翻开名册，第二个是平威侯杨传嗣的女儿杨乐芙，杨传嗣以前是平威将军，战功赫赫，在多次对西越，以及北离，甚至是我南浩的战争中都取得过骄人战绩，特擢升为平威侯，杨乐芙就算是郡主了，不过没有正式册封，大家就都称她为乐芙郡主。
这乐芙郡主的身材真是火辣啊，我目测超过D罩杯，才十七岁，仍大有前途，到二十多岁长成，破F应该没什么问题。上围很壮观，偏偏腰肢纤瘦无比，不盈一握，很像网游里为吸引玩家眼球，穿着暴露丰胸窄腰的女性人物。看到她我就想到蒋佑琳，同样是丰满的身材，蒋的就显得有些臃肿，不像这乐芙郡主，堪称玲珑有致这四个字。
出身名门，举手投足自是贵气逼人，但杨乐芙的神情很是倨傲外露，五人一字排开她的下巴总是比别人的略抬高数寸，问答言谈上也是语言谦恭，与那高傲的表情完全不配套。
我斜眼偷偷看我身边这三位，景妃微蹙娥眉，似是对这位郡主也很不爽；慎妃面无表情，一贯她老好人的样子；淑妃却是笑意盈盈，对杨乐芙可算不恭的表现不以为忤。
第四个是个气质型美女，名叫洛珈彤，是太傅洛琰的掌上明珠。洛太傅博览群书，知识渊博，为人豁达，在同僚中口碑很好。在皇上八岁时成为其授业恩师，将一身学问倾囊相授，不止教课业，更教做人为君，一直受到皇上的爱戴和敬重。
而这位洛家小姐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相貌娟秀，身材匀称，言谈举止得宜，神态表情恭敬却不显讨好谄媚，一切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寻不出半点瑕疵。兼之弹得一手好筝，演奏完毕半天还余音袅袅，绕梁不绝。我真想指着四号对二号说，看看，这才是大家风范，你这个只会用鼻孔看人的家伙懂不懂啊！！！
第二组被这两位一衬，其他都是炮灰了，两组完毕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被邀请到凰羽殿和皇后娘娘共用午膳，连汇报一下上午的结果。景妃果然推荐的是纪云裳，淑妃推荐的是杨乐芙和洛珈彤。获得皇后娘娘首肯后，这三人就算通过复选，其他人待定。
这一上午坐得太久，下午还要坐半天，吃完饭我就在凤姿宫里到处溜达活动活动。忽见前方花丛中闪现一个小小的浅蓝色身影，那是本次秀女的统一制服，原来我不知不觉间又逛到明光殿附近了。这个时段还在明光殿出现的必是下午参加遴选的秀女了。
那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这次的选秀规定的年龄范围是13到18岁，但本着不摧残花花草草的原则，十三、四的女孩子并不多，以十六、七岁为主，因而这个女孩儿稚嫩的脸庞便比较突出。只见她跳跃在花丛间，看看这朵，又看看那朵，像是十分苦恼要摘哪一朵才好。圆圆的脸庞皱成了包子样，我没忍住轻笑了声，没想到这丫头的耳朵堪比某种动物，立马警醒地往我这边看来。
已经被发现，我便不好意思再躲着，大大方方走到她面前。她瑟缩了一下，转而中规中矩地朝我行了个礼，清脆的声音还夹杂着些许童音，“秀女柴莹玉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见到个人就拜，万一拜错了可怎生是好？”看到她的小圆脸就忍不住逗逗她。
“爹娘嘱咐我，在宫里人人身份都比我高，见人就拜总是没错的。”
“噗，这是什么理，难道见到宫女内监你也要拜吗？”
“宫女内监的衣服很好认，和我们秀女一样，大家都穿的差不多。娘娘衣饰华美，定为妃嫔，不会错的。”
呦，这么小就懂得以衣取人了。“就算同是妃嫔，能称娘娘的没几人，若是胡乱叫也要受罚的。”我故意吓她。
没想到这小妞十分淡定，“目前宫中只有游淑媛有孕在身，从二品的淑媛臣女称娘娘应该没错吧。”
这下我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这敏锐的思维和观察力用人小鬼大不足以形容吧。不过，我今天绑了束腹，再加上这肥腰身的裙子，肚子还这么明显吗？
“要摘花吗？”我抚摸着一朵芍药，硕大的花盘艳丽非常。
“是呀，秀女的头饰好少，我想簪朵花，可是不知道哪朵合适。”褪去刚刚的精明，又露出小女儿该有的情态，似乎真的很为这件事发愁。
“你在这儿挑了这么久，一朵都没有摘吗？”
“皇后娘娘宫里的花不敢随意糟蹋，只选十分满意的一朵便好。”
“要十分满意啊，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呐。”我举步要走，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过分的点缀或许会使你与众不同，但过分出挑是福是祸就不一定了。”
她愣了一下，忙躬身说道：“臣女谢娘娘提点。”
待走远些，我回头望去，她只择了一朵小巧娇艳的粉红桃花戴在鬓边，越发衬得她娇俏可人又不张扬。唉，孺子可教啊。
下午的选拔照常进行，我是有午睡习惯的，有觉没的睡真乃人间一大酷刑。迷迷糊糊的，下午第一组过去我基本上没什么印象。第二组上来我才发现，站在最后的那个正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