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第27章

这晚我本是卯足了劲想要取悦他的，却在这过程中忽然发现无需刻意，我们对彼此的渴望那么明显，那么自然，那么急切。好好，归郎，你既归来，我便一切安好。
☆、第二十六章 剪枝
昨天，我和皇上的关系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甚至可以说发生了质的变化。
不光有了独一无二的爱称，而且回想起来昨晚他跟我说话时一直自称“我”，而不是威严十足的“朕”，这样我们今后的交流将会向着无障碍的家常沟通无限迈进。
打铁要趁热，热情冷却可不易再培养。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派人或亲自送些东西到龙章宫，羹汤茶点，香囊佩饰，不求价值连城，但求情真意切。
原平对我越发恭顺，我便利用这点，向他多多打听皇上的作息喜恶。专挑他空闲无正事，却又有些疲累枯燥的时候来。既不频繁打扰到他惹人厌烦，又能适时给他调剂一下心情，舒缓舒缓筋骨。
成效显著，这几天都是我侍的寝。要么他来，要么接我去。我也如愿享受到莲花池的待遇，他还主动教我游泳，不过最后都演变成相互嬉闹、满池春色，结果始终没有学会。
由于我的风头正劲，工事房那边也加紧工程，月余就基本完工，只剩一些美化工作。我催促茉儿赶快搬过去，芳菲宫就在锦绣宫的对面，茉儿当然愿意离我近些，往来串门子也便利，收拾停当马上入住了。
逸辰宫的挂露轩住着至今未承宠的良嫔叶清婉，熙宁宫闲置，月华宫的段美人、祯纯宫的汪修媛、靳良人是数月也召幸不了一次的，出云宫在我搬出来以后形同冷宫，蒋美人是早被厌弃了的。祺祥宫少了萨茉儿，皇上就会更少踏及。中十二宫在人们的眼里早就一分为二，靠北的六宫住的都是不受宠的妃嫔成为共识。哼，我倒要看看妙音楼的妙音怎么再轻易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其实茉儿搬到凝香殿也不是安枕无忧，别忘了和她同住的是最刁蛮任性、牛气哄哄的杨乐芙，成为她的主位能不能辖制得了她，我真替茉儿捏把汗。
我在锦绣宫中也有疙瘩，那就是琉璃园中的柴莹玉。皇上往我这儿跑得勤了，我怕她学凌锦瑟，借我的光上位。
索性她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倒一直没得手。听美景汇报，她曾在皇上来我宫里时，在团卉殿外徘徊，有几次借故拜访我，都被美景以各种理由挡掉。果然不是省油的，那就别怪我也把你往北边推一推。
不久，柴美人突发水痘，虽不危险，但对没患过的人而言传染性极强，何况我宫中还有未满周岁的小公主。
柴莹玉就这样连夜被送到中十二宫最北端的熙宁宫宜和斋封闭治疗。
经此一事，皇上特许我独占一宫，不用与她人同住，这种待遇只有从一品妃以上才能享有。
水痘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很快就会好，为了防止柴莹玉病好后宫室往前调，我要尽快将前面宫里仅剩的空缺填上。
刚好皇上有意将尚秀媛晋为才人，我便吹吹枕头风推波助澜，反正低品阶的妃嫔晋升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皇上喜欢就好。于是很快，尚才人就从琼花园搬到了蕴灵宫的碧萱堂，断了柴莹玉的后路。
之后各宫又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今年进位、迁宫、生女，喜事连连，良辰他们将锦绣宫布置得愈加喜气洋洋，我也顺便给每人都包了厚实的红包，嘉奖他们这一年来的辛苦努力。阖宫欢天喜地，年味儿十足。
除夕家宴上，凌锦瑟又出场献艺。茉儿的搬出确实少了凌锦瑟的机会，但皇上还是会偶尔宣召她，有时只是单纯听她弹琴，有时便会让她侍寝。
初三皇上来锦绣宫，我正抱着芯儿在屋里转悠，外面太冷不敢出去，就在屋子里让她看看这抓抓那。
皇上一进来就先去炉边烤火，待去了寒气，才敢在我们娘俩儿身边凑合。
我让他有空就多抱抱芯儿，好培养他们父女的感情。现在小小的芯儿虽还不会喊人，但一看见她父皇就会挺着稚嫩的身体往他怀里扑，这样可爱的小人儿有谁可以抗拒？
他怀抱着小甜心，还不忘给我掏礼物，说是给我的新年礼物。我笑他，过年赏给我和芯儿的都快把锦绣宫塞满了。他说这个不同，有特殊意义。
我摊开来看，是一对圆形玉佩，打着五彩丝络，淡青色的玉石泛着温润的光泽。一条蛟龙，一条翟凤，都弯成环状，里面镂雕着两个字，龙佩里是“念归”，凤佩里是“静好”。
我盯着这四个字，眼眶热热的。
“哎，这两个可不都是你的，我就是让你看看这是一对的。这个是我的，”他伸手拿走了那枚凤佩，“那个才是好好你的。”
我将那枚有我名字的凤佩给他别在腰间，他说这样就是把我时时带在身边了。
他也要给我别，我怕他摔了孩子，再说龙佩我哪敢大咧咧的挂在腰间甩啊？
妥协的结果居然是要我挂在衬裙里，而且是他老人家一会儿亲自帮我挂。
（　⊙　o　⊙）啊！好羞涩……
一会儿，芯儿的小眼皮就撩不开了，奶娘把她抱去侧殿我为她布置的婴儿房。
我喜欢安静，有了芯儿后，小孩儿怕吵，宫里的人做事就更轻手轻脚了。皇上就很喜欢来我这儿看书，处理些不紧要的政事。
就像现在他坐在窗前品茗，一脸闲适惬意，“我就爱在你这里，不管是原来的出云宫还是现在的锦绣宫，有你在的地方总是让人觉得安宁舒心。”
“是呀，臣妾这里可没有凭空而出的天籁之音扰人心绪。”
听出我的意有所指，他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锦瑟的琴艺着实不错。”
“云贵嫔的琴、彤贵嫔的筝也是极好的，皇上也应该都听过吧？”
“嗯？叫我什么？”
“呵呵，归郎~~~”说实话，我们约定私下里互叫定好的爱称，人家叫得溜着呢，我总也张不开嘴。真后悔，当时装什么文艺青年，好好地叫乘风不就完了？每叫一次我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云儿的月琴，珈彤的筝都不错，若论炉火纯青，还是锦瑟略胜一筹。”
“那，比起宫中乐师如何？”
“各有千秋，不过奏乐是乐师的营生，术业有专攻，自然技巧上更为纯熟。”
“既然论技巧，宫中乐师更熟练；若归郎只是想看美女操琴，顺带听些琴音，云贵嫔、彤贵嫔的姿色更佳，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好好似乎很不喜欢锦瑟？”
“耍心机欺负我姐妹的人我都不喜欢。”
“呵呵，好好还挺讲义气。”
“这叫富有正义感，谢谢。”
“思贵人当初是景妃举荐的吧？”
“皇上圣明。”
“嘶~~~你不是景妃一派的吗？”皇上，就算您知道妃嫔分帮立派，划分势力范围，也不用说这么明吧？
“景妃娘娘待臣妾是比淑妃娘娘和善些，人人选边站，不背靠棵大树似乎显得不合时宜。”
“为什么总想着依靠别人，而不努力自己做那棵大树呢？”
“做大树需要实力的，实力不够，强出头的结果就是树大招风，到时成为众矢之的，哭都来不及。”
“你头脑倒挺清醒的嘛。若是我扶植你这棵树，给你浇水施肥、剪枝除虫，你说你这棵大树会不会长得茁壮些，成为更多人的依靠？”
“那敢情好，有皇上夫君的鼎力相助，我这棵貌美如花的樱花树定会根红苗正地健康生长。到时候膀大腰圆的，多少人靠着都倒不了啊！”
“噗哈哈，让我看看腰有多圆？”他伸出魔指来呵我腰间的痒，“顺带把玉佩挂上，挂哪儿好呢，我得仔细看看。”
……
“凌锦瑟的父亲是桐城的太守吧？”他把玩我汗湿的一缕长发，绕在指间打圈，绕久了松开后就微微打着卷儿。唉，在这儿也没地方烫头发，换造型只能梳不同的髻，戴不同的头饰。想到头饰就想到尚司珍，现在是尚才人了。
“嗯。”我也绕他的头发，还把我俩的叠在一起绕。
“桐城……罢了，你说得对，要听琴好去处多的是。”
之后皇上果然甚少去找凌锦瑟，接下来的元宵节等一应佳节宴饮都没再让她献艺，这算是皇上承诺的替我剪枝除虫的善举吗？还是不想让景妃联络近景国的桐城势力？
我承认，算计凌锦瑟不单单是为了给茉儿报仇，还因为我不喜欢她，就像不喜欢柴莹玉一样。可是显然凌锦瑟的威胁更大，她家世好，有景妃撑腰，又有令人过耳不忘的出色琴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