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第28章


,又有令人过耳不忘的出色琴艺,她若起势,以后再想扳倒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不知道景妃是否知晓凌锦瑟的失宠是我捣的鬼,反正我是有些做贼心虚的。尽量避着与景妃单独相处的场合,以免她有机会质问我。渐渐地我与她日益疏远,选秀时建立的同盟情谊也日益淡化下来。
☆、第一章 再见
就算我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拉不住时间的转轴向前推进,芯儿的周岁庆典即将举行,这也意味着她在团卉殿居住的日子进入了倒计时。
皇上想把这次的周岁宴办出规模,办出档次,昭显他对芯儿的宠爱,及对我即将与女儿分离的精神补偿。可这表面的荣光有什么用呢?我宁愿我们母女衣食无华,平淡度日,只要能朝夕相对,在我想见她的时候,就能看见她对我展开灿烂无邪的笑颜。
当然这不过是妄想,当年我母妃失宠如此,要不是我染上时疫,万人嫌弃,也没有机会与她同住。所以我没有做无谓的挣扎,甚至没有求皇上拖延些时日,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冷静到无情的程度。
淑惠宫已然住着慎妃的二公主,皇上便把沅雅宫拨给芯儿居住。保姆、随侍的人数与宝华公主御明芷相同,没有半分逾制,但择选上更加严格。
周岁典我没有兴致参与安排,每天只抓紧一切时间与芯儿相处,生怕她搬去别处就把我忘了似的。抽空再去沅雅宫布置芯儿的住处,叮嘱保姆诸多注意事项。
其实公主搬去住所后,生母还是可以经常看望的。但是一则路途遥远,不甚方便,二则出入都要登记入档,十分麻烦。听说慎妃也不是每天都去看宝华的。
这一天,我抱着芯儿在紫藤花架下乘凉。芯儿咿咿呀呀地够桌子上的葡萄,我总是在她快抓到时把她抱开,她就哼哼地表示抗议,接着锲而不舍地继续。
皇上从背后走来,没有让人通报。他从我身后伸出手拽住芯儿伸向果盘的小胳膊,亲了我太阳穴一下,顺势把芯儿接过来,双手举过头顶,逗得芯儿咯咯直笑,夹杂着被举到最高点时发出的一两声尖叫。对这种刺激的玩法芯儿一直情有独钟,兴奋得口水都流出来,我忙走过去给这小丫头擦口水,省得滴她父皇一身,到时候又得一点儿不糟践地蹭到我身上。
一阵笑闹过后,芯儿趴在她父皇怀里打盹,我则在一旁剥葡萄给这位称职的老爸吃。
“芯儿的周岁宴准备的差不多了,到那天你把芯儿照顾好就行,其他事不用理。”
“这次真是麻烦景妃娘娘和茉儿了,芯儿周岁,我这个做娘的在一边躲懒,倒让她们费心操持。”
“她们也是孩子的母妃,应该的。再说你也没闲着,照顾我们小公主也不是轻松的事。”
“那倒是,”我戳了戳芯儿嘴边嘟下来的肉,“咱们的小宝贝那叫一活泼好动,要不是有奶娘、保姆帮着,我也吃不消。”
“其实这次,云儿也帮了不少忙,不是什么大事,也让她历练历练。”
抚摸芯儿脸蛋的手顿了顿,“皇上似乎很满意云贵嫔?”
“怎么,吃醋了?”他笑看着我,好看的眉毛微挑着。
我故意长长叹口气,“是啊,旧人难敌新人呐。”又塞了颗葡萄进他嘴里,皮都没剥。
他一把拉过我,噙着那枚葡萄贴上来,将它用舌头推到我嘴里,再用牙轻轻咬破。瞬间,清甜的汁水流满唇齿之间。为了不让汁水溢出,我们拼命吮吸着,最后居然丢脸地把葡萄皮和籽都莫名其妙地吞进肚了。
十分□地分享完这颗葡萄后,他稍离我唇边,低喃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我瞄了一眼芯儿,她已经彻底睡着了,“但愿如此。”
他拨着我额际的碎发,“趁着这次机会,和景妃的关系该修复一下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云淡风轻地笑笑,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宣告着,我们后妃的这些小九九丝毫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景国到时会派人来送贺礼,你且收着便是,到时再到毓秀宫道谢,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是,臣妾明白。”
皇上所说的景国送礼之人,真是让我打破脑袋也没想到。
那天晚上,宫廷乐师的丝竹管弦,妃嫔们的莺声燕语,芯儿看到大场面的咿呀之语,瞬间都如云雾般被隔断,只剩那一袭白衣,只比那一夜多了些贵气的金边绣花,声音依然清越悦耳:
“景国乐平公子景飞扬参见耀皇,恭贺耀皇又得龙女。祝芳华公主福寿双齐,长命百岁。”
依然谪仙般的气质,却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什么?美男仙人不是微服私访的天界神仙,不是千年得道的鬼魅狐仙,甚至不是隐逸俗世的世外高人,而是景国的乐平公子景飞扬,景妃的亲哥哥?哦,卖糕的,杀了我吧,我的大脑转不动了。
景国进献的贺礼是一面一人多高,数米宽的血珊瑚。景国并不靠海,这面血珊瑚是在南浩的海域获得,景侯知道我是南浩的公主,特意送这面珊瑚来解我的思乡之苦。
珊瑚并不稀奇,如山大的珊瑚也不少见,只是这血珊瑚颜色鲜艳瑰丽,在月光灯光的映照下,真的如血液在血管中流动一般波光流转。而站在这面珊瑚山下的美男仙人,哦,不,是景飞扬,苍白脱俗的面庞也被染上了一抹艳红,透着一丝妖冶的邪魅。
我突然邪恶地想,这座血珊瑚不过是个道具,只是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灯光下,衬托出景飞扬绝世的姿容。不知道在座的妃嫔宫女有几个被他勾走了魂魄,可惜耀皇不是离王,没有特殊爱好,有些暴殄天物。而我也不知道我的魂魄是否依然完整的待在我的躯体里。
不知道他是否记得我,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而我长得又不像他那样让人过目不忘。或许我不过是他生命长河之中的一点小小涟漪,平静过后就了无痕迹了。
“乐平公子免礼。”清冽的男音如浇在热锅上的一注清水,瞬间激灭了我如梦般的回忆及由此产生的点点旖旎。其她妃嫔也被这道不怒自威的声音拉回了胶着在景飞扬身上的视线,各自或懊恼,或羞涩,或急于掩饰,更有不怕死的又偷看美男几眼。景妃嘴角微翘,眼中是满满的讥讽,不知我的神情落在别人眼中又是怎样的光景?
“多谢公子不远千里来贺吾女生辰。公子此番可在我大耀多做停留,与景妃共叙兄妹情谊。景妃也有许久未见家乡亲人了吧?”
景妃忙起身谢恩,方才的讽意尽消,眼眶已有几分泛红。景妃和乐平公子是一母同胞,想来感情应是极深的。
曲终人散天色已是不早,乐平公子被安排在宫中休息一晚,明天再搬去宫外特别布置的处所。
回到锦绣宫,景飞扬带来的血珊瑚被放进了库房,成为了我藏宝库中的一员。
芯儿也被保姆抱去睡觉了,小家伙折腾了一晚,早就困顿不堪,睡得十分酣沉。这是她在锦绣宫的最后一晚,明天将正是入住沅雅宫,我今晚应该陪她的,可是按祖制今晚皇上应召幸周岁皇子或皇女的生母,以示优待,也是给好生养的妃嫔多一些机会。
好在皇上没把我召去龙章宫,而是到我的锦绣宫来,至少也算是与芯儿共处一个屋檐下,想着她就在隔壁安眠,我心里也踏实许多。
洗漱完毕,我们同枕躺在床上,今天的宴会让我们都有些乏了,便头挨着头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多年未见,乐平公子的风姿更胜从前呐!”
“归郎以前见过乐平公子?”
“呵,诸国皇室没见过景国七皇子的人怕是不多吧。”皇上谈到景飞扬的口气莫名带着几分戏谑和轻佻。噢,对了,景飞扬曾经以质子的身份出访过多国,当时他尚年幼,可住在各国皇宫内,不像现在须出宫住在城内接待外使的府邸。
“算起来,他在你们浩国的时间最短,仅一个月便被召回了。”
欸?原来景飞扬也在浩国为质过?!
“好好你从前见过他吗?”
呃,我哪知道哇!“既然乐平公子在浩国时间不长,而我整天窝在母妃寝宫,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怎么会见过?”
“可是今天你甫一见他,与其她女人的神情不同,不是一味痴迷,而是明显被惊到了。”
有这么明显吗?真是的,有美男不看,你研究我的表情干嘛!
“有一个词不是叫‘惊为天人’吗,看到天人,当然要被惊一下。”
没见回应,抬头一看,枕头上方的皇帝大人正嘟着嘴哀怨的瞪着我。呃,说错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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