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老板》第124章


赵大生道:“这是什么话?”
苏嘉禾笑道:“恕我直言,我见过很多老板,口口声声地说要制度化,规范化,可等到把规章制度订立好了,他却从来没去重视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谓的制度化,规范化,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赵大生道:“其实我以前就这样。总觉得不按制度来,自己说了算才显得威风,结果到头来,等你发话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个问题又冒了出来,反倒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而且,公司十来年了,也没有一点企业文化积累……你来了,恰好可以把这些缺憾给补上。我希望公司制度化之后,就算没了我,也能够照常运转下去。”
苏嘉禾道:“你这么一说,我相信公司以后的制度化建设一定会真的有起色的。”
“这样才好。”赵大生说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可以来?要我看,你最好是明天就来。”
苏嘉禾道:“这恐怕不行,我身为ATC的人资经理,得等那边人员到位后才好离开。”
赵大生道:“那不是要很久?”
苏嘉禾点头道:“的确,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半年都是可能的。”
赵大生道:“那不行,三个月太长了,更别说半年。”
“这个我也知道。”苏嘉禾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这样吧,我争取七月一日一定过来。”
赵大生拿手机查了查日历:“七月一日是星期日。”
苏嘉禾道:“那我就七月二日来远大检测报到。”
赵大生说道:“没关系,你还是七月一日来吧,到东江庭院来住一个晚上。”
苏嘉禾想想这样也好,便答应了。
赵大生道:“这么说来,还有一个多月。”
苏嘉禾道:“你可以把公司检测、认证项目以及报价等资料给我,我可以趁这一个多月好好熟悉熟悉,这样一来,到时候我过来时,就可以更快上手了。”
“这个没问题,一会你跟我去创业大厦拿。”赵大生见苏嘉禾答应来远大检测,心情已经完全好转起来,他说话的语气不觉间又恢复了从前那副咧咧的模样。
赵大生歪着头说道:“到时候不懂的可以问我,我赵大生在三江市的检测认证行业里,也算是元老了。”
苏嘉禾乐得见到赵大生情绪好转,他笑着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要向你这个元老多多请教请教。”
说完,苏嘉禾加了一句:“我到了远大检测,就不能叫你名字,应该要像当年在远大灯饰一样,叫你赵总了。”
“叫什么无所谓。”赵大生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正事算是谈完了,赵大生喝着白茶,忽然说道:“人家要我积阴德,看来我很坏……要说坏,我承认我很坏,我这坏,都是别人带的。”
赵大生说的坏,语焉不详,不过,他所“承认”的“坏”,却是指男女之事。
苏嘉禾就笑:“你都一成年人了,自己要不是那胚子,别人能带坏你?”
赵大生也笑。
赵大生这笑,算是默认了苏嘉禾的话。
两人归于沉默,各自低头喝着三江白茶。
悠然咖啡厅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此时的赵大生,思绪不觉回到了差不多十年前……
十年前,也是这样晴好的天气。
也是这风月路和奋斗路路口,也是在这悠然咖啡厅。
赵大生为了一解心中的烦闷,约田博广坐在这里喝着三江白茶,结果就看到了长得像安雅一样的风尘女人,进而有了他人生第一次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谁都不会想到,当年生龙活虎的赵大生,如今恶病缠身,对于女人早已心如死灰。
93、佛是内心的安宁
赵大生经第一次放疗出院之后,起初还会遵照医嘱,到市肿瘤医院定期地接受病情检查。检查之后,赵大生也会心存侥幸地问那位脑瘤专家医生,自己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可每次,那位脑瘤专家医生都含糊其辞,语焉不详。
话虽未言明,但赵大生看到那位脑瘤专家医生如此虚以委蛇的表现,心里就以明白了八九分——自己这病,情况怕是不乐观。
当然,得了脑癌,本来就不乐观的。
所谓乐观与不乐观,无非是生命残喘的短长而已。
赵大生对自己的病情有了这样一个不好的判断之后,心中本来还残存的侥幸与希望,如同散落一地的肥皂泡沫,一点点地破灭,一点点地消退。
后来,赵大生干脆就不问了。
不但不问,再后来,他连检查都懒得去做了。
别人还劝,“要不再去做做放疗?”
赵大生却不以为然地回答:“再去找那罪受?算了,我还不如该吃吃,该喝喝。有那闲功夫,我还不如多念几句经。”
说到念经,赵大生已经信佛一年多了。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中旬小青湖那次聚会过后,赵大生经李可的介绍,果然去清音寺清修了几天。
在那之前,赵大生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信佛。
那时赵大生不但不信,而且还没少嘲弄李可信佛一事。
这些嘲弄,苏嘉禾亲耳领教过很多回。
有一回,赵大生提到李可放生的事,是这么说的:“苏嘉禾,你知道吗?李可他们放生,是先要从花鸟市场,把鸟儿买来,然后再放生的。这不是搞笑吗?人家鸟儿在笼子里呆着,吃穿不愁,说不定觉得很舒适。李可他们倒好,也不管人家鸟儿乐意不乐意,买了去,一股脑就给放了。他们的慈悲倒是做给人看见了,可人家那些鸟儿呢?再说了,现在广告不常说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花鸟市场中卖的有些鸟儿,都是有人从山里偷偷捕来的,李可他们到花鸟市场去买鸟儿来,不明摆着在鼓励非法捕猎吗?”
“再说他们吃素吧。”赵大生觉得意犹未尽,又扯起了李可他们吃斋的事,“我曾经跟她去那素月斋吃过一回,那些菜是素菜,可一餐下来,比我们吃鱼吃肉吃生猛海鲜还贵……”
苏嘉禾对于信仰的态度是,“我也许不信,但如果信仰无害,那我一定会尊重”。
赵大生却不然,至少他对于不认同的事,嘴巴上是从不轻饶人的。尤其是他那些似是而非的歪理,说起来总是一套一套的。
苏嘉禾有时候听不过去了,就说一句:“赵大生,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妈在世时也信佛的。”
赵大生却道:“我老妈不一样,她们上了年纪,搞搞也就搞搞。像李可年纪轻轻的,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也搞这些,我就觉得奇怪。”
赵大生这些话不仅对苏嘉禾说,而且当着李可的面也说。
好在李可和苏嘉禾一样,作为老同学,是知道赵大生那把臭嘴的,加之李可真的可能也有略微的修行了,所以她也从来没计较过。
所以,每每遇到赵大生这么大放厥词,李可只是淡淡地说:“佛是不争的,佛只渡人。”
没想到,这真叫做“一语成谶”。
赵大生到清音寺清修,与其说是李可的劝说功劳,还不如说是赵大生身患绝症,有意要去的。
结果到了二零一二年春节,赵大生接受了清音寺无是大和尚的开光之后,果真就皈依了佛门。
有关那次开光,赵大生也曾经和苏嘉禾提起过。
“我真的看到了我以前没看到的很多东西。”赵大生说道,“那个时候,我才觉得佛法太博大高深了,在它面前,我感到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土。这种感觉让我不得不对它产生了由衷的敬畏。”
苏嘉禾本来想开开赵大生玩笑,打算说“赵大生,你以前说李可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腔调”,可苏嘉禾见赵大生说话的神色如此地虔诚,他便笑了笑,把话忍住了。
赵大生借势又弘扬了一大堆佛法,最后他才说道:“苏嘉禾,你知道吗?佛是内心的安宁……佛让现在的我安宁。”
苏嘉禾听到赵大生说这句话时,顿时肃然。
赵大生如若果真能在救苦救难的释迦摩尼佛中寻得内心的安宁,那何尝又不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可这内心的安宁,却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寻得的?否则,当远大检测陷于困顿之时,他赵大生何以那般地寝食难安?而对于自己的病,他貌似放下,可心中又怎会有那么多怨叹?
也许,这个世上,很多人,很多事情,其实都不是一两句话能精准描述的。
就拿赵大生来说。
若说赵大生还是以前那个赵大生,可他偏偏又已收敛张狂,开始试图寻求内心的安宁。
若说赵大生不是以前那个赵大生,可他在人前,歪着头咧咧的言行体态,很多时候却一点也没变。
再比如赵大生的病。
他赵大生自以为放下了,甚至索性连医院例行病情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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