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农夫》第25章


计!一个个利欲熏心了罢!都忘了本王那天才侄儿岂是易于之辈?蠢货!十余岁才惊天下,从一个娼妓的儿子成为了唯一的太子,又从多方封锁中带着传位遗诏逃出生天。当年皇兄何等老谋深算,岂会不知那逆子早已对他起了杀心,却终究将江山留给了他,还不是怜惜他的才能?皇兄曾说过,其余几子之智之和不若太子矣!太子喜时,则云清风淡,谦谦君子,太子怒时,则微笑着手刃亲生父亲,更使皇宫血流三尺。摄政王?哈!做梦罢!本王只等着看那小子将你们的价值压榨干净,然后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一刀一刀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斩个干净!本王……就暂且按兵不动,当一当那耐心的渔人罢!当年本王与帝位无缘,才智则确不如他,但……无之则不惧,本王这懒散王爷也做够了!等待时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用本王全家的身价性命,博一个锦绣前程,弑父的逆子,纵使再聪慧又如何?没到最后一刻,指不定花落谁家呢!”
神武将军府,将军夫人坐在镜子面前,痴痴地望着里面憔悴的人儿,双手抚上鬓发早衰的发丝,她神色哀恸,“我的孩子……有生之年娘亲还能再见你一面吗?将军……妾身实在是无颜下来见你!”
“你确实无颜见他!因为你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门被狠狠推开,一男子站在门口冷声嘲讽道,“而等我将他唯一儿子的头颅取来,你的心,也将属于我!”
妇人崩溃地大哭,“你这混账!他是你的侄儿啊!将军示你为亲生兄弟,你却……”她哽咽得不能言语,“我恨你!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来世为我和将军做牛做马!”
“我狠心?我何尝不真心将他当做亲生大哥?可我错了!终究不是一个母亲……他夺我爱人,更抢走我的位置!我……恨不得……”
“你这畜生……”那妇人哀哀地哭道,“我从不曾爱过你……”
“闭嘴!”那男人怒吼,“当年是我先遇到你,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那男人恨声道,拂袖而去,“你且等着!”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你永远别想……你永远别想……”
那妇人崩溃地跪坐在地,眼泪流了下来,“将军……福临……我的孩子……”她的心口一痛,手已经捂上胸口,“我对不起你的父亲,也对不起你……我……我……我真想……”
凌云山,那领头男人面色一冷,松开手,一只白鸽扑哧扑哧地飞走了,“事态不对,我们……不行……马上撤走!别管那什么劳子前太子了!班师回朝!有人……妄想拿假圣旨做文章!清君侧……”
旁边军师模样的男人沉思一番,道,“将军莫急,无论如何,诸将士与您同进退,暂且再等等,末将有种不好的预感……即使太子回归,否则……这天下,恐怕在数年间都将陷入浑噩的混乱之中……”
“帝位乱起……贪欲……”那将军叹道。
村庄之中,阿叔仰望天际,一只鸟儿悠哉悠哉地飞下,阿叔摊开手,鸟儿疲累地落在手心,垂下头缓慢地啄食着谷粒,似乎已经乏力。阿叔抚了抚鸟儿脖颈处柔软的羽毛,取下纸筒,半响看完,他捏紧了纸张,“前人旧怨,后人何辜?且让往事随风,过好现在的安生日子,不好吗?哎当年之事……”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有情无情,爱恨情仇,理不清啊,我的妹妹,你恐怕还不知吧,我们的临儿长大了,虽然娶得媳妇儿是个男的,不过也已经有了孩子,我们……已经是爷爷奶奶辈的人了……你还深陷泥沼么?我却已经累了……”
“不过……这么多年,我不曾给你回过信,你仍旧坚持到现在,也是哭了你了。当年,这只哥哥送给你的信鸽都老了,快送不动了罢!你也老了,我也老了啊……你可真让我为难啊,老了的人总是心软,我该给你回信吗?这么多年,我不曾回过一封,你还不明白吗?我知道你思念他,可我和临儿,一样思念你啊,只不过……”
他偏着头雕塑般枯站了许久,自语道,“将军当年护佑先帝有功,得了这逃命之路。那孩子能到这里,必是你信中所说的太子了。如此说来,倒想的通所有事情了。我……真是老糊涂了啊,竟从来不曾怀疑过什么。他们结为姻亲,却是我们家临儿高攀了。我暗自察访,来的密道已毁,但天下哪里有真正的世外桃源?若有心,总能找到。”
他捏着薄薄的信纸,低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手随意地摸着手中的鸟儿,最终下定了决心,“我不会让临儿回去见你,那太危险了,但我……应该让他知道你还活着。”
他表情突兀一变,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两个男子结为夫妻,实在无稽。但既然可以生育,而且有了孩子,也就算了。我家临儿对他死心塌地,那孩子,我却看不透啊……皇位与我的临儿,我不妨试他一试……也算全了我最后的一个……遗憾。”
他有了主意,猛地站起身来,手臂一抬,鸟儿扑哧扑哧翅膀飞到了一棵临近的小树上,偏着头盯着他,阿叔轻声说道,“且等着,莫飞走了,我同你一遍归去。”也不管鸟儿是否听懂了,他捏着纸,垂下头,朝阿奴家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感觉有点无聊哈,虽然写得心情澎湃,but……放在番外好像不太适合哈。毕竟,番外就是要甜啊,比正文更甜,甜到腻。不过……聪明的小伙伴一定发现了吧,这一章更多是完善正文当中没有讲完的故事。……还有两章?好像……更快更完哈。
第23章 番外四人世繁华
农夫将信捏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抬起头,“阿叔,您这是……?”他迟疑地说,脸色有些复杂。
他的反应显然跟阿叔自己预料中不太一样,但阿叔在一愣之后,仍旧在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了惊愕的表情,转而露出了一个长辈应该有的慈祥可亲,笑着道,“傻孩子,还叫什么阿叔?”
“阿叔……您……”农夫心神全然沉浸在那张薄薄的纸上,他的手劲太大,又捏的太紧,差点将那张纸捏碎了,“真是我娘给你写的?”阿叔抬眼一看,眼底已经水润潮湿。阿叔恍然中觉得又惊奇又宽慰,那个皱巴巴的婴儿已经不知不觉长到这么大的,已经长成了成了亲有了孩子的五尺高的汉子,却仍旧像个小孩子一样。
“别叫阿叔了,以后,叫我舅舅吧。”阿叔轻轻说道,“我是你亲舅舅,你娘乃是我嫡亲的妹妹。”
“那俺爹呢?”农夫急促地问,“他在那里?他还活着吗?这么多年……俺爹和娘,这么多年,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俺……”,他话语一颤,像是压抑不住自己“俺好想他们……他们想过俺么……”
“能给你舅舅写信,你娘自然还在世。”阿叔叹道。
“那就好,那就好!娘还活着就好。”农夫喃喃道,突然呆住了,“你怎么……光说俺娘,不说俺爹呢?”
“抱歉,你爹……已经不在了。”阿叔拍了拍农夫的肩膀,“孩子,别难过,已经过去很久了。”
“俺才三十多……看你的样子,俺娘应该也不大……那俺爹……不应该……叔,你告诉俺俺爹是病死的吗?”
“……”阿叔久久无言,那是一个很遥远很复杂的故事,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能让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释然而没有遗恨。然后就在这犹豫的刹那,农夫已然明白了,他的脸色郁色愈发深沉,沉痛点了点头,“俺明白了。”
“能麻烦舅舅给俺讲一讲爹的……爹和娘的故事吗?俺想听。”阿叔注意到,这是农夫第一次……叫他舅舅。
“时间还长,舅舅慢慢给你讲。”阿叔语气和缓了下来,似是怕他纠缠,飞快地转移了视线,探头望向屋内,“你媳妇儿呢?”
农夫垂着头,“他去婶子那里了。”
“坐月子呢,乱跑什么?伤了风可怎么好?”阿叔眉头皱了皱,却又松了一口气,“也好,有件事,我正想单独跟你说。”
“有什么事直说吧。”
“如果舅舅叫你随我离开,你……愿意吗?”阿叔说完,急切而渴望地盯着农夫的眼睛。
“为何要离去?”农夫不假思索地说道,“阿奴,在这里,俺与他的孩子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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