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咖啡馆》第1章

作者：鬼鬼无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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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和菊花
一个人的时候林千羽喜欢抽烟，蹲在阴暗的角落，任由阴影把自己完全遮盖。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时隐时现，会有白色的烟雾一圈一圈的绕着手掌，再缓缓上升到鼻端。林千羽深深的呼吸着，企图记住这种辛辣的味道。
记忆总是那么淡漠，让林千羽忘记第一支烟的味道，所以无聊的时候他总是沉默着，抽烟，或者看着窗外。看夜色一点一点的变浓，看它爬上窗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很享受这种感觉，寂寞的感觉。
每当这个时候楼板总会发出凌乱的颤动，像嘶声揭底的呐喊，只有身体的痛，却无声的那种。林千羽抬头望的时候，会看见灰尘像烟雾那样一层一层的掉下来。
这是一栋老旧的阁楼，掉漆的木板上有一种泛黄的味道，会让人不知不觉的思念，可具体思念什么，林千羽也不知道，他没什么可思念的。但这却是母亲坚持留在这里的原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母亲便告诉他。“你爸爸回来接我们，只要我们留在这里。”
这就像一个灰姑娘的梦，母亲就是那个灰姑娘，这栋阁楼就是她遗失的水晶鞋，她等待着前来寻找的王子。
林千羽也跟着等待着，每当有人前来租房的时候，他都会细细的打量。前两天来了一个少女，她拖着巨大的行李包，一副旅行者的样子，长长的刘海下，眼睛明媚又闪亮。
“我喜欢这里。”少女笑了笑说着，然后指了指阁楼最高的地方，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天花板上有个大大的橱窗，玻璃已经碎了，窗框上布满了灰尘。
“我可以租那间房吗？”
“那只是个杂物间。。。。。。”母亲不在，是林千羽接待的她，林千羽仔细的观察着她，总觉得她和身边的人不一样。她身上有种外露的气质，很洒脱，林千羽知道这是一个走了很多地方的人，看样子，她还在继续流浪。
对于她来说，这里只是她旅途中的一个点，既然她都不介意，林千羽也无所谓。很奸商的把杂物间的房价抬高到标准间，林千羽给了她钥匙，领着她往里走。
打开门时一股浓重的腐朽味道迎面吹来，杂物间里有些潮湿，连床也没有，踩在木板上会发出吱嘎的声音，林千羽很担心这里还能不能住人。要是塌了，他就会很悲剧，因为他自己就住在这下面。
地上随意的丢弃着纸屑，夹在灰尘中，灰黑灰黑的，上面隐约有些图案。少女拖着行李走进来，四下看了看，没说什么，她转头的时候愣了一下。看着墙上的涂鸦低头对林千羽笑了笑，说道：“你画的？”
林千羽很在意自己的身高问题，他不喜欢仰视，特别还是仰视女人。可少女纤细的身体却出奇的高挑，足足高了林千羽半个头。林千羽和少女对视了一眼，随口说道：“小时候瞎搞的，你不喜欢就用报纸糊上。”
“不是啊，我觉得很好啊。”
“。。。。。。”林千羽无语的看着墙上穿着比基尼的黑猫警长，这玩意儿很好？好吧，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画这个。好在这句话是赞美，林千羽笑了笑，递过钥匙，转身就往外走。
“诶？小帅哥，你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少女一把拉住他，指了指满地的脏乱，意义明显。
“是你自己要住的，自己收拾啊。”林千羽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样吧，小帅哥，你帮忙，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少女弯腰凑到林千羽面前，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少女一脸我有个大秘密的样子，林千羽只觉得恍惚，少女凑过来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味笼罩了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林千羽翻着白眼说道，的确，他都高三了，现在他正处在传说中的黑色六月。
“是真人真事哦，一个少年变成了少女的故事——”
“扯淡——”林千羽虽然这么说，却停住了脚步，少女笑了笑，将一个拖把递到他手里，然后自己拿着抹布，一边擦着灰尘，一边说。
纷繁的都市中有一家蔷薇咖啡馆，馆主是个很神秘的人，他自称是个魔术师。有一天，他拿出一枚硬币，对手下的员工说道：“你们说这枚硬币像什么？说得好有奖。”
当时在咖啡馆里做兼职的小陆说道：“这还不简单，硬币就像男人，前面是1，后面是菊花。”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但是馆主没笑，他略有兴趣的看着这名少年，很认真的说道：“那你觉得是1好，还是菊花好？”
“。。。。。。菊花吧，应该，那面好看些。”
“嗯，也是。”馆主点了点头，转身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了小陆，笑着说道：“送给你的。”
“你猜猜袋子里是什么？”说道这里，少女顿了顿，看着林千羽问道。
“这怎么猜得到啊，一切皆有可能啊。”这故事有点白烂，林千羽听得没什么兴趣，他没好气的说道，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呵呵~~”少女笑了笑，说道，“袋子里是一件女装！”
“坑爹呢，这是，穿上女装就是变身了？”林千羽翻了个白眼，上当的感觉越来越重。
“懂什么叫意料之外吗，少年！”少女没好气的瞪了林千羽一眼，继续说道，“可问题是，当小陆穿了那件女装后，第二天，她真的变成个女的了！”
“额——小陆为什么要穿呢？一个男的穿女装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吧？”林千羽忍住惊讶，不解的问道。
“那是因为——”少女狡黠的笑了笑，“是当时朋友们觉得很好玩，强行给小陆穿上的。”
“额——这事是真人真事？”
“绝对是，我可以用你家的阁楼担保。”少女很认真的说道。
“那真是人生大杯具——”林千羽咂了咂嘴说道，随后他一脸疑惑的看了少女一眼，惊慌的退后一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女，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说的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不是，是我朋友，她叫陆小环。”
“尽扯——”林千羽甩了甩手，丢下拖把就往外走。
“喂喂，不是吧，你这就走了？”少女不满的说道。
“故事听完了，当然走了，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我在这里太久了不合适。”林千羽丢下这句话，飞快的跑下去了，只听见上面传来少女愤怒的声音，“你就是个受！”
————
本来林千羽以为像楼上那位，应该是个闲不住的主，谁知道却是个腐宅！
看着天花板上的灰尘像下雨一样往下掉，这还让不让人睡了？林千羽掐灭烟头，开门往楼上走。
夜色很轻，淡淡的月光透过缝隙在地上留下浅白的痕迹，阁楼只有三层，住着十几个客人。林千羽在夜色中走过，能听见房间里暧昧的呻吟声，伴随着木床嘎嘎的声音引人遐想，这让林千羽觉得这么晚去敲一个陌生女生的门，是一件很荡漾的行为。
“吱~~”门竟然没锁，林千羽轻轻一推就开了，然后便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老旧的阁楼，淡淡的月色从橱窗的碎玻璃中洒下，月光下的少女带着耳机，尽情的跳舞。月光从她纤细的身体穿过，然后像银丝一般被少女舞蹈成一圈一圈的光环。
这是一个很美，很梦幻的场景，林千羽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他想过很多，从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舞蹈中的少女眯着眼，根本没发现少年的到来。
少女耳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即使在门口，林千羽也能听见断断续续的乐章，《IWillBockYou》皇后乐队的作品。我要将你震撼！~林千羽的确被震撼住了，他抓住门的手指渐渐抓紧，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冒出，没由来的，他想要做点什么，才能平息心中的涌动。
“你喜欢音乐？”林千羽突然出声。
他的声音吓了少女一跳，睁眼一看原来是这混蛋，少女下颚一抬，高傲的看着林千羽说道：“你也懂音乐？”
“额——略懂，略懂~~”
看着林千羽略带尴尬的表情，少女故作傲娇的表情一缓，笑着伸出手，“我叫雨晶，雨天的雨，水晶的晶。”
很多年以后，林千羽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他总喜欢坐在很高的地方，一边听着这首《IWillBockYou》，一边回想着，想那晚的月光，想雨晶在尽量的舞蹈，那鼓点般快节奏的动作敲打在老旧的木板上，溅起大片的灰尘，震荡了他的灵魂。想她笑着介绍自己的名字，她说她叫雨晶，雨天的雨，水晶的晶。
那如梦般的夜晚，他们并排躺在木板上，聊着音乐，说着往事。雨晶的话有很强烈的画面感，她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