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出世》第33章


他发现她们的时候,止好在她们的头顶之上。因此,珍妮·波特刚觉得有什么动静,一个巨大的、浑身是毛的东西已经跳到她的身边,一张可怕的脸和发出声声咆哮的血盆大口离她只剩下一英尺远了。 
野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珍妮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眨眼间,特冈兹已经把她拖到脸前,龇开满嘴獠牙,要咬断她的喉咙。可是锐利的牙齿还没有碰到姑娘白晰的皮肤,巨猿心里又升起另外一个念头。 
部落扣留了他的几个妻子,他必须找别的猿代替她们。这个浑身无毛的“白猿”就可以当他的第一个“新娘”。想到这里,他把珍妮拦腰抱起,扛到毛乎乎的宽肩膀上,纵身一跃。窜到树上,扬长而去。 
艾丝米拉达也跟着珍妮惊叫一声,然后便犯了一遇危险就犯的老毛病——昏了过去。 
珍妮并没有马上失去知觉。那张紧挨她的可怕的脸和那个畜牲呼出来的刺鼻的臭气,确实把她吓得目瞪口呆。可是她的头脑很清楚,还能想一想如何应付眼前危险的处境。 
巨猿扛着她在森林里穿行的时候,珍妮感觉到速度非常之快。但她既没有叫喊,也没有挣扎。特冈兹的突然出现把她完全搞懵了,以为他正扛着她朝海滩的方向走。因此,她“养精蓄锐”,准备快到宿营地时再大喊大叫,吸引她急切盼望的救星们的注意力。 
她万万没有想到,已经被这只巨猿扛着向密林深处越走越远。 
克莱顿和两个老头听见珍妮的惨叫之后,跌跌撞撞穿过灌木丛,向出事地点跑来。人猿泰山则是顺着叫声,径直来到艾丝米拉达躺着的地方。不过,他的兴趣并不在她的身上,见她没有受伤,也就没再管她。 
他仔细察看了一会儿脚下那片草地和头顶一棵棵大树。长期训练、周围的环境赋予他猿的机敏,再加上从父母身上遗传下来的聪慧使他很快就弄清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如亲眼目睹了一样。 
然后他又纵身跳进摇动看的树木之中,循看人的肉眼难以辨认的蛛丝马迹,追踪而去。 
类人猿抓着树枝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这些树枝靠近树梢留下的痕迹,大多数能让你看清追踪对象是否从这里经过,但很难看清它的去向。因为不管他是离开一棵树,还是攀上一棵树,树技承受的压力总是向下,朝树梢的方向,而靠近树干的地方,虽然经过的痕迹不明显,方向则能比较清楚地显示出来。 
这根树枝上就有被那个“逃亡者”踩死的一条毛毛虫。泰山根据这点儿线索工刻就能猜出他的下一脚踩在哪儿。他又去找被踩死的幼虫,经常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湿点儿。 
有时候会发现被手抓下来的一小块树皮。树皮翘起来的方向就是猎物逃跑的方向。有时候粗壮的树枝、树干被毛乎乎的身体擦过,在树皮上留下一缕毛。泰山就可以从这缕毛是从哪面挂上去的,来判断追踪是否正确。 
他也不需要加快速度,以便跟上那只正在逃亡的野兽留下来的极难分辨的踪迹。 
对于泰山,他所追寻的那只野兽在这条枝叶稠密的“小路”上留下的蛛丝马迹,可以在别的野兽留下来的难以计数的踪迹中变得“栩栩如生”。而最难逃脱泰山注意的是它留下来的气味。因为泰山正顶着风追,他那受过长期训练的鼻子像猪犬一样灵敏。 
有的人认为,低等动物嗅觉器官发达是天生的。其实这种能力也是可以培养的。 
人类的生存已经不大依赖于感觉器官的发达与完善。思维能力使他们免除了许多体力上的责任。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的器官退化了。比如牵动头皮和耳朵的肌肉,就因为不用,几乎完全丧失了它先前的功能。 
耳朵周围起头皮下面生长着肌肉,也布满了向大脑输送种种感觉的神经。仅仅因为不怎么用得着它们,才没有得到充分发展。 
人猿泰山的情况就不同了。从刚刚出生不久,他的生存就完全依赖于敏锐的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和味觉,而不大依靠本来发展就比较迟缓的思维能力。 
在各种感觉器官中,泰山最没有得到充分发展的大概就是味觉。他以同样的兴趣,品尝新鲜的或者不新鲜的野果、兽肉。不过这一点似乎和更为文明的“美食家”相比儿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这样,泰山宛若一股清风,无声无息地跟在特冈兹和他的猎物后面。可是他已经接近他们的声音还是被那头正在逃跑的野兽听到了。特冈兹立刻加快了速度。 
泰山又追了三英里才追上特冈兹。特冈兹看见跑也无用,便在一块林间空地跳了下来。这样便可以回转身,为保护他的猎物不被人抢走而搏斗。如果看到自己不是追踪者的对手,也可以放下抢到手的“白猿”,逃之夭夭。 
泰山像一只豹子跳到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这场搏斗提供的竞技场的时候,特冈兹那只粗壮的胳膊还挟着珍妮。 
特冈兹看见追地的是泰山之后,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白猿”是泰山的妻子。囚为他们是同类——都是白皮肤。没长毛。他非常高兴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对他早已恨之入骨的仇人加倍地报复。 
对于珍妮,这位神一样的男人的突然出现,无异于一杯使她精神大振的烈酒。 
通过克莱顿、她的父亲,以及菲兰德先生的描绘,她已经明白,他一定是那个救过他们的怪人.因此,他自然也是她的保护人和朋友。 
特冈兹把她粗暴地推到一边,去迎战泰山。他浑身铁一样的肌肉,满嘴可怕的獠牙,和泰山形成强烈的对比。珍妮的心不由得一沉:他怎么能打败一个这样强大的对手? 
他们像两头斗架的公牛冲到了一起,像两条狼,伺机咬断对方的喉咙。与猿的獠牙相匹敌的是人类创造的利刃。 
苗条秀美的珍妮靠在一棵大树上,两只手紧紧按着急促起伏的胸脯,一双眼睛注视着原始森林中一只雄猿和一个原始人为争夺她——一个女人而进行的殊死搏斗,目光中混和着惊恐、迷恋和赞美。 
当这个男人肩背上的肌肉由于用力而像一块块生铁一样隆起的时候,当他筋键发达的前臂和小山一样的二头肌勒着巨猿的脖子,并且极力避开那锯齿僚牙的时候,那块几千年的岁月编织成的文明与文化的轻纱,从这位巴尔的摩姑娘视野模糊的眼前消失了。 
泰山举起长长的猎刀对准特冈兹的心脏,连刺十几刀,那个巨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倒在地上。这时,珍妮仿佛是一个原始女人,张开双臂,向那个为她而战并且赢得了她的原始男人扑了过去。 
泰山呢? 
他把他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吻着她那充满渴望的、红润的唇。他毕竟是个无师自通的血肉之躯! 
珍妮半闭着眼睛偎依在泰山怀里。一刹间,这位年轻姑娘似乎第一次明白了爱情的含义。 
可是那块文明与文化的轻纱就像突然从她眼前消失一样,又突然遮挡了她的视线。于是,她又还原为那个为现代文明所束缚的女人,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从泰山怀里挣脱,把脸理在一双纤纤细手里。 
发现这位他以一种模糊不清的、抽象的方式恋爱着的姑娘,居然会服服贴贴地偎依在自己的怀里,泰山着实吃了一惊。现在她又突然变得如此冷淡,更让他大惑不解。 
他又走到她的身边,挽起她的胳膊。她却像一只雌老虎,举起两只纤纤素手打他那宽阔的胸膛。 
泰山无法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刚才他还想把珍妮赶快送回到她的亲人那儿去。现在,经历厂那朦胧、遥远而且好像不会再发生的一瞬之后,他打消了这个本意。与此同时,他的好意也已经成为不会再发生的事情了。 
从那一刹,人猿泰山便一直觉得有一个温暖、绵软的身体紧贴着他。温馨、甜蜜的呼吸撩拨着他的面颊和双唇。于是,姑娘在他心中燃起一团新的生命之火。她那丰润的唇热烈地吻着他,在他的灵魂深处打下深深的印记——标志着一个新泰山已经诞生的印记! 
他又伸出手去挽她的胳膊,又被她冷淡地拒绝。于是,人猿泰山只好学着老祖宗的样儿办事了。 
他抱起他的女人,向丛林深处走去。 
第二天一早,海滩上小屋里的四个人被一声大炮的巨响凉醒。克莱顿第一个冲出小屋,看见港湾外面停着两艘已经抛了锚的大船。 
一艘是“阿罗号”,另外一艘是法国小型巡洋舰。巡洋舰上站了许多人,都向海滩这边张望着。克莱顿和已经跑过来的另外几个伙伴都明白,这炮显然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放的。 
两条船离海岸都很远,因此很难设想他们的望远镜一定就能看见纵横交错的海呷上站着的这几个人和他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