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梦全书》第56章


其中有个故事是说,主人公看见一个丑陋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到了他的床上,似乎看不见他的存在。那个女人要同来的男人和刀剖开他的腹部,把肠子抽出来。抽出来的肠子就堆在那个人身上,越压越重。那个人也越来越昏怕,但是却动不了。后来,经过长久地挣扎,他终于大叫一声把腹上压着的肠子推开了。于是那两个人也不见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恶梦,但是《聊斋志异》却把它当成神怪故事了。
还是一个《聊斋志异》中的情节,一个人午睡,外面正是雷电交加,忽然他感觉有动物爬上了他的脚,脚随即使麻痹了,动物顺腿往上爬,爬到哪里那里就不能动了,(好像这动物是特效的麻醉药似的)当动物爬到他腰部时,他一把抓住了这个动物,却发现这是只狐狸。
当然,这只是一只梦中的狐狸而已。然而,当这个梦被当成真事传出去,而且越传越神,传到蒲松龄那里时,就成了一篇优美的神狐的故事了。
从梦的时间上看,可以把恶梦分成两类,一类出现于我们睡得很深的时候,一类出现干将醒未醒时;前者又称夜间恐惧,后者又称焦虑梦。但是我们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儿童做恶梦的次数比成年人多,这一方面是因为儿童分不清现实与想象,所以更容易害怕。他会真的担心床下会有一只老虎,或者会有一个青面獠牙吐红舌头的鬼。再有一方面是儿童担心的事也的确较多。最主要一件事就是怕父母不再爱他们了,这对儿童来说是无比恐惧的。
有些儿童的恶梦与出生时的经历有关。有研究指出早产。难产的儿童多伴有恶梦。例如一个7岁的儿童经常梦见自己在水里游泳,蛇缠住了脖子,并且拼命挤压他,他痛苦地挣扎,哭醒后还呼呼地喘着粗气。
原来这个儿童出生时被脐带缠住脖子,险些窒息而死。
这个痛苦的出生经历在他童年的梦中反复地出现。被产钳夹住头部出生的儿童,也容易在恶梦中复现这个经验。如,有一个看过《西游记》画书的小朋友,就做恶梦自己也被带上了紧箍咒,在水里直打滚。他反复多次做此恶梦,以致怕听。怕看任何和孙悟空乃至《西游记》有关的内容。我和小朋友及他的父母一道分析才发现,他的恶梦与他出生时的痛苦经验有关。
青少年的恶梦往往是一种努力摆脱父母从而获得独立的表现。青少年恶梦中的可怕人物往往是父母化身,通过把父母想成可怕怪物,自己就可以离开他们。在让小孩断奶时,有些母亲会在乳头上抹一些辣椒,让小孩受点苦,他也就不吃奶而改吃饭了,这对孩子是有益的。如果孩子摆脱不了对奶的依恋,他将会营养不良。同样,青少年在心理上也应该断奶了,他应该不再事事依赖父母,应在情感上独立。于是梦就在父母形象上“抹上辣椒”,好让青少年怕他们,避开他们,这对青少年也是有益的。
传说中有些怪兽会吞食自己的子女。如果父母不愿让子女独立,他们就在一定意义如同那怪兽,从而也在子女的梦里成为怪兽。
在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中,不论从母方还是孩子方都是要独立与不独立之间的矛盾。青少年一方面盼望自己独立,另一方面又害怕独立,害怕独立承担责任,而且后者往往是潜意识的。所以青少年更容易把自己的这种恐惧投射到父母身上。而在父母那里,一方面是期望子女自立。自主,另一方面也不愿意改变原有的孩子对自己的依恋,当然后者也主要是潜意识的,是父母自己不愿承认的。所以青少年的不少恶梦中就把独立的、恐惧的、变形的父母样子表达出来。
莱格夫特举过一个恶梦的例子:
一个年轻人连续凡夜梦见自己跌进了一架庞大复杂的机器,眼看就要被肢解,才一身冷汗地惊醒过来。那机器是脱粒机和发电机的复合体,而这两种机器都是他小时候在父亲的农场常见的。
原来这梦表示他、些落进了父亲所设的机关,干上了父亲为他选择的职业,而他对这职业既没兴趣,也没能力。
由此可见,恶梦和一般梦的解法是一样的。不过,“在恶梦中惊醒”这一事件是一般梦中没有的。这一事件也有意义。惊醒时在梦中的处境,就是梦者现在的实际处境。比如年轻人已经被父亲说服了,这在梦中表现为已跌进机器里,还没有被肢解,表示事情还可以挽回。“惊醒”表示自己突然醒悟了。
恶梦在这时是一种警告,警告你一个危险已经临近。
在青少年的恶梦中,还有一类,尤其在男性中与阉割恐惧有关。例如有个15岁的中学男生,一段时期内他反复几次梦见一个妖怪或鬼拿把菜刀要切掉他的鼻子,因为他的“鼻子太高了。”这是比较典型的阉割恐惧的梦。梦里的“鼻子大高”是阴茎勃起的象征。
有时恶梦是一种创伤经历的回忆。遇上过火灾、地震、车祸,或被抢劫。强奸,事过后恐怖的被害者会一次次梦到那个情景。这种恶梦用不着释,它只是再现那个创伤性事情而已。既然那件事如此恐惧,人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梦见它,而不把它尽快忘掉呢?这是因为那件事还没有被解决完。一个强奸被害人一次次梦见被害,是为了提醒她自己,“你还要再想想,为什么你会遇到这种事?怎么样才能保证以后不再遇见这种事?再遇到危险应该怎么去应付?这件事对你心理会有什么影响?”这些都要去想明白。一天不想明白,这个恶梦就一天不会消失。虽然随着时间流逝,恶梦出现次数会渐渐减少,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又出现,就像埋伏在心里的一条恶犬。
这里举一个例子:
房问的墙壁和天花板都被涂成了白色。在蒙胧的意识中,她想说:“我讨厌这里。”可是她发不出声。
这里总是如此。连紧贴在白色细长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沾满浅褐色污溃的白色窗帘,也都同往常一样,在静寂中使人感到阵阵寒意。
她躺着用手掌体味那坚硬台子的感觉。狭小的台子上似乎铺了一块薄薄的布,那块布的粗糙感觉也同往常一样,本来她觉得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她却像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一样忐忑不安,她不断地变换着视线,不安地抓着台子的边缘。四周的墙壁离她很远,她孤零零地躺在宽大的房子中间,莫名其妙地感到惶恐不安。
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但是男的还是女的,说的是什么却一点也听不清楚,只是能感到有好几个人在说,那声音像波浪一样传播开来。声音和这白色房间里刺眼的光线一起,刺激着她的感官。声音碰到坚硬的墙壁反射回来,裹住了她的全身。时而传来夹杂在声音当中的“喀嚓喀嚓”的金属撞击声。似乎任何细微的声响,在高高的天棚下都放大了许多倍,凛然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她的手依然紧张地握着,听着四周的声音。她感到既不冷也不热,似乎她的体温扩散到了整个房间。
过了一会,室外传来了拖鞋的声音,拖鞋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由左向右从她的脚下通过。她的后背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心跳,觉得包围自己的略带暖意的空气是那么地不可忍耐。
我到底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呀,我自己并没有打算呆在这种地方。她自己知道,由于焦躁,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真讨厌!”待她清楚地发出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这里。像波涛一样的人声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婴儿急切的哭声占据了刚才的空间,这就像一个信号,她从台子上滑了下来,大脑还处在蒙陇状态,也没有已经踏在地板上的实在感觉。另一方面,她现在才感到,其实这问房比她躺着时候的感觉小得多。
“我得回去。”她自语着寻找出口。她以犹疑的脚步向一侧的墙壁走去,好像她最初就知道、向那边走是天经地义似的。不知什么时候,那面墙上出现了一扇拉门,在台子上躺着的时候她一点也没发觉。这扇拉门与这白色的房间极不协调,显得很陈旧,寒酸,下半部用绎紫色和蓝色画着一把茶壶,她觉得这个茶壶似乎在哪见过。来到拉门前面,她犹豫地向四周望了一下,但似乎别的地方没有出口。也许,这一点她本来就是知道的。
在她终于伸出手要找开拉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每次她打开这扇拉丁7都会出现恐怖的事情,这扇门是开不得的,只有这扇拉门是绝对不能动的。
恐怖突然向她袭来。为什么每次都要站在这扇拉门的前面呢?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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