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寒羽》第32章

我再次抽出匕首。
伊兰克淡淡地望着我手中的匕首，没有说话。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到的……竟然是解脱？
他，或许正在为今生所做的错事忏悔吧。
黑金匕首一点点地接近着伊兰克的喉咙。
赛斯，爷爷，我下一刻就会替你们报仇了。
“十字之殇！”
一声爆喝，一个巨大的蓝色十字迎面朝我劈了过来。
我纵身一跳，闪开了。地面又激起一片尘埃。
远处，又一个四翼神族飞了过来。
他跑到了伊兰克的旁边，扶起了他。
“是谁？叔叔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他的情绪异常激动。很明显，他和伊兰克有着很深的关系。
伊兰克的手缓缓抬起，无力地指向了我，可我却感不到一丝的害怕。神族，来多少人都是一样，更何况，伊兰克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那个四翼神族随着伊兰克的手望向了我。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惊呆了。
那张挂满阳光和坚毅的脸庞，我怎么能忘记？
他，曾是我的依靠。他的话，我从未怀疑过。
“贝、贝斯哥哥？”我试探着叫道。
“寒？！”他回应着。我从他颤抖的声音中听得出，他的内心，一定同我一样震撼。
“哥、哥哥，真的是你！”
“寒……你、你没有死？”哥哥带着激动。
“我怎么会死？”
“可是，我曾在暮光之林看到过你的坟墓……”
我忽然想了起来。我……把我的名字刻在了赛斯的墓碑上。
“那……是我的弟弟……”
“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这些年经历了好多事情……”我不由得上前走了几步。
我想去拥抱我的哥哥。
可是，哥哥却将他那把水晶重剑拦在了我的面前。
他激动的情绪也缓缓平静了下来。
“你……还是不要过来了。”
“为、为什么？”我同遭受了巨大打击一般。
“因为，现在的你，是魔族的战士了。而我，是神族的战士。我们已经选好了各自的路。我们的关系，是对立的。”
“可是……你是我的哥哥，你永远是我的贝斯哥哥！”
“在你当年躺在草丛中，装作看不到我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哥哥了。”
我回想着，当年躺在草丛中默默流泪的矮小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原来，哥哥知道我在那里。可是，他为什么不叫我回去？
是他不想要我这个弟弟了吗？不，他并没有抛弃我。他是在给我选择的机会，他在那里喊了那么久，是在挽留我。
可是我依然选择了离开。错的人是我，怪不得别人。
“哥哥，我……”
“不要再叫我哥哥了，我们没有关系。”哥哥无情的言语冲击着我的耳朵，同时也冰冷了我的心。
是啊，当初既然选择了，就要走到底。
现在后悔，又能怎样？难道，我要去投奔神族？
不，对神族，还是敬而远之的好。现在我最关心的，是艾妮！
我也渐渐冷静了：“贝斯，我只求你告诉我，艾妮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哥哥并没有特别在意我的话。
他将伊兰克扶了起来。看样子，他是要将伊兰克带走。
“你不能带他走，他是我的仇人！”
哥哥的身体只是略微滞留了一下，而后又似是看不到我一般。
我重申：“你不能带他走！”
回应我的，是毫无色彩的言语：“叔叔是个可怜的人，他……已经失忆了！就算他没有失忆……你觉得你有留下我的能力吗？”
“失忆了？难怪……”我终于明白为何现在的伊兰克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记住，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哥哥不待我反应，已经背起了伊兰克，飞回山顶。
不一会儿，山顶上的火光渐渐稀少了，那是神族撤退的征兆。伴随着他们的远去，周围又恢复了黑暗。
忽然，一缕崭新的阳光划破了黑夜，照亮了谷底，照着那一顶顶被烧成灰烬的帐篷，照在了魔族士兵们黑色的翅膀上。
我们，整整战斗了一夜。
第六章　危险接连而来
人是一种奇妙的动物。奇妙的是，他们有感情。
亲人之间，即便立场敌对，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任谁也不会轻易得罪谁。
他们会顾及他们之间的感情，即使已经淡得如同薄雾一般。
虽然嘴上不能再说，可是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我的贝斯哥哥。
我感觉得到，贝斯哥哥是顾及我们兄弟之情的。那天，他有很大的机会杀掉我。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三天后……
“快一点！”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冲后面的队伍吼着。
在那天的战斗之后，我对我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随后下令士兵们原地歇息。因为每个魔族都忙了一夜，若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赶路，估计到那里只能当神族的活靶子。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我才再次下令，让他们扬起翅膀。
此时，我们正走在通往耀光战场的路上。可是，我们现在只剩三天的时间赶去，如果按照以前安排好的行程，三天之内肯定是到不了的。因此，我催促他们加快着前进的步伐。
“寒领袖，你的伤势不要紧吗？”副领袖基托走到了我的身旁。
“伤虽没什么大碍，可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能在明天之前到达耀光战场吗？”
“要不，我们飞过去？”
我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再耗费体力了。”
“那我再让他们走快点！”基托走回了队伍。
神使真的是个阴险的家伙。他先和我们约定好大战的时间，再找机会中途骚扰我们，以此来让我们疲惫应战。
可是，我会怕他吗？
就算我死，也要救出艾妮，也要打败他。此次，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我们在这片寂静的小路上走着，除了两侧山壁上偶尔的一两颗小草外，其它的地方，是看不到绿色的……
一直走到了傍晚。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我问。
基托指向前方：“穿过了前面的黑色山崖，再走一天，差不多就能到了。”
“好了，先休息一会儿吧。”随着我的下令，士兵们也都原地休息起来。
我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基托坐在了我的旁边。
“寒领袖，我们这次能赢吗？”基托问。
“不知道。”我说。
“可是，我们必须赢！”基托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坚定
赢？什么是赢？难道把另一方彻底消灭，就算是赢？可赢的一方难道就没有损失吗？在我看来，参与战争的人，都是失败者。现在我做的，并不是我想的。
“你是为了什么而战？”我突然很想问这个问题。
基托双眼看向了落日，那是落日沼泽的方向：“为了自己的家人。我家里的妻子还在等我回去，为了她们，我们必须赢！”
“难道，就一定要采取战争的方式吗？”
“呵呵，韩领袖，这不是我们决定的。现在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是我们改变不了的。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让这场战争早些结束。”基托笑着摇头，那是无奈的笑。
他说得对，我们没有选择，为了家人，为了爱人，为了种族，只能这样做。
“可是，战争还没有开始。”我说。
我们正聊着战争，忽然，峡谷上方传来了一个声音：“魔族的寒在哪里？”
他的声音使我所带领的魔族战士们再次戒备了起来。
我抬起头。
那是一个四翼神族，他正张着翅膀浮在空中。他全身那鲜红色的衣服以及身后白色羽翅上的红色纹理是如此的耀眼。
我立刻向周围山壁看去，我是怕再次被神族偷袭。
他看到我的样子，傲然道：“不用紧张，这次来的就是我一个人。”
他俯视着站在地上的一千多名魔族，表情依然从容，没有丝毫恐惧。他给我的感觉，是骄傲，非常的骄傲。
有这样的气魄，使我不禁想到了那个人。难道，他就是神使？不，神使应该没这么年轻。
现在我感兴趣的人，只有神使。
“若是想开战，三天后耀光战场我奉陪！今天，我不会和你动手。”我对着空中喊道。
我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但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因为无论他有多么的厉害，也不是这一千多名魔族士兵的对手。
“哦？那……我走了！”他面带微笑。
“哼！”我冷哼一声，不想再理会他。
“哎？对了，艾妮……你认识吗？”
听到艾妮，我的思维被猛地刺激了一下，两端的思绪系到了一起。
红色翅膀……难道他是捉走艾妮的人？
“你是谁？艾妮是你抓走的吗？”我问。
“我是神子加德。至于艾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