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第444章


自然没那样狭隘,初时的怒火之后,他就会意识到这东西的意义所在。
策论传阅完毕。
识货的人看见之后,自然会觉得陆长亭的策论着实惊艳。不识货的就觉得陆长亭写得文采还不如自己。当然还有嫉妒的,本能地排斥去深度陆长亭的策论……
陆长亭这纸策论,就这样将不少老贡士比了下去。
陆长亭倒也不觉得脸红。虽然其中许多分析的手法都是道衍教给他的,但能记住这些东西,能化为己用,那便就是他的本事,谁也无从置噱。
洪武帝此时开口了:“长亭年少,却已立下不少功劳。”
无数贡生并不识得陆长亭,毕竟这时代,并不是你做了好事大事,便马上有新闻给你传播出去的。因而他们闻言,心中多少有些不在意。
就陆长亭这样的,年纪轻轻,看上去细皮嫩肉、吃不了苦,能立下什么功劳?
此时洪武帝接着道:“你出身虽贫寒,但在中都时能襄助百姓,后来到应天,又为太子解决了一桩烦忧。其后随秦王至西安,又助秦王拿下白莲教反贼。更在北平立功无数,助燕王一举捣毁白莲教多处分坛。拿山匪,战残元……长亭不过弱冠之龄,却能有此文武双全的成就。可见我大明多出少年英才!你在乡试、会试中皆得头名,今日朕便也点你为头名,与你凑个三元可好?”
众人都傻了眼。
何子友也呆住了,几乎无法言语。
怎么可能?
这些功绩,是他能完成的吗?简直……简直可笑!这不可能……
三元!
三元啊!
何子友脑子里不断闪过这三个字。
难道皇上真的决定要让他在殿试中也得头名?
何子友忽然觉得嗓子干涩极了,嘴里更是弥漫开了一股苦味儿。怎么会这样呢?陆长亭到底是何处出众?因为……因为有一张好脸吗?
“臣附议。”文臣和总裁都躬身道。
洪武帝点了头,道:“备笔墨。”
身旁马上有太监放上了纸墨笔砚。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更不敢说话了。他们知道,洪武帝将亲手在上面定下他们的名次……
过了会儿功夫,洪武帝收了笔。一旁的太监将红纸小心翼翼地拿了过去,当场唱道:“戊辰科殿试金榜,第一甲赐进士及第三名。”那太监顿了顿,众人的心却都跟着吊了上去。第一名虽然已没有悬念了,但有二三名啊……
他们的未来,全都系在那一张纸上了。
“陆长亭,第一甲头名赐进士及第。任亨泰,第一甲二名赐进士及第。唐震,第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
“第二甲赐进士出身十四名。”
“吴观玄,第二甲头名赐进士出身……”
听到这里,陆长亭忍不住往吴观玄的方向看了一眼。除了他这个本不该存在于历史上的人物占据了第一甲头名以外,其他名列前茅的,兴许都会成为大明朝将来的重臣要员……
像吴观玄这样年轻的,未来肯定更有发展前途。
“……第二甲四名……”
“五名……”
何子友渐渐慌乱了起来。没有他,前面没有他的名字……陆长亭都得状元了,但他呢?他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候,太监唱道:“施显,第二甲九名赐进士出身。”
何子友彻底呆住了,他的心底疯狂地叫嚣了起来:不可能!施显怎么可能列第九?不可能不可能!
其他人也都呆住了,忍不住纷纷朝陆长亭看了过去。
那日陆长亭在客栈中说的话,仿佛还响在耳边。……祝你一举得魁。
魁首是没了……但这也等同夺魁了啊!第二甲啊!赐进士出身啊!施显走的究竟是何等狗屎运!
陆长亭这头也微微诧异。没想到施显还真能跻身前列……陆长亭并不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本事了。一个人的学识是不可改变的,说明施显本就有此才学,为何在会试中反倒名次不前,兴许只是擅长有所不同而已。他所能给施显做的,就是让他多一点运道,不出任何影响答题的意外罢了。不然,若是风水当真能让个蠢货考上第一,那谁都去求风水好了,也莫去学东西了。
……
只是陆长亭这样想,其他人却不见得这样想。
何子友恨不得立刻大喊出来,这是陆长亭的手笔!是他改了风水,那施显才能得这个名次!兴许那陆长亭还给自己改过运道!何子友涨红了脸,憋得难受极了。
他还有尚存的理智在,他知道自己若是这时候不管不顾地大喊出来,肯定会立即被驱逐出去,也许会丢了小命也说不定……
只是越往下听,何子友越听不见自己的名字……
没有他……
当真没有他!
何子友的心渐渐坠入了谷底。怎么会?明明、明明会试时,成绩尚可。为何会如此?且不说进士出身……竟然连同进士出身的名录上,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足足七十八名啊!却无他的位置。
殿中已经有人身形微微摇晃了起来。
何子友则是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落榜了……他落榜了……他没能中得了进士!思及之前嘲讽陆长亭连进士也中不了的模样,何子友便觉得心口仿佛被大石头重重压下去了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昔日家人亲友邻里的夸耀,在此时都化作了寒冷的利剑,扎得何子友胸口一阵刺痛。他如何回去?
何子友一时间茫然极了。
待到名次唱完,洪武帝又说了几句宽和的话。然后就打发他们出宫去了。
之后便是赐官了,自会有圣旨下来。
但这些都和他何子友无关了……何子友浑浑噩噩地出了奉天殿。
这厢吴观玄主动走到了陆长亭的身侧:“恭喜沅茝。”
“同喜。”陆长亭淡淡笑道。
何子友在不远处一看,登时觉得心头那把嫉恨的火焰烧得更旺了。他阴着脸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其余贡生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但谁也不敢去拦。这还在奉天门内呢,何子友是疯了吧?他疯了,他们可不敢跟着疯,万一不小心沾上了,那可就是要命的大麻烦了。
吴观玄察觉到不对,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何子友,直接一个错步挡在了他的面前:“你干什么?”吴观玄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冰冷却丝毫没有压制。
何子友撞上吴观玄冰冷的目光,顿时打了个激灵,这才骤然冷静了下来,讷讷道:“吴兄……”
“回去吧。”吴观玄道。
何子友咬了咬牙:“吴兄为何与这般人相交?他为何会得此名次,难道不是因为那风水……”
“输了便是输了,找恁多借口做什么?”吴观玄脸色更冷:“这里是午门内。你待如何?中不了进士,便要撒泼吗?”
陆长亭在旁边眨了眨眼。看不出来啊,何子友竟然还这般畏惧吴观玄。
何子友的愤慨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是……是,这里、这里是午门内。”最后一句话,何子友像是对自己说的。
不过他好歹是压制下了情绪。
吴观玄见状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来看向陆长亭道:“沅茝,走吧。”
陆长亭总觉得那瞬间,何子友的面色似乎又扭曲了些。
陆长亭的脸色有些怪异。这何子友……不会是因着吴观玄,才这般嫉恨他吧?
陆长亭低声道:“你们先走吧。”
吴观玄一怔:“可是还有事?”
陆长亭摇了摇头:“突然有些累了,想慢些走。”
吴观玄笑道:“那我陪你便是。”
陆长亭:……
果不其然,陆长亭发现那何子友的脸色更不大好看了。
陆长亭伸手点了点何子友的方向:“叫上他一同吧。”
吴观玄也知道不能让何子友在这里胡来,当即点了点头,问何子友:“一同出去?”
何子友咬着牙点了点头,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
陆长亭看了只觉得好笑。会有今日,不是他自找的吗?不过吴观玄会落榜,确实也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吴观玄敢如此乖张,应当也是有两分本事的,怎么连个三甲都没能留住?
因为有何子友在的缘故,一时间气氛尤其的僵硬,谁都说不出话来。陆长亭倒是挺喜欢的,乐得清静。
等出去以后,便立即有马车前来接他们了。
吴观玄道:“今日大喜,还是由我请沅茝一饮吧?”
陆长亭摆了摆手:“我来做东吧。”
吴观玄也不推辞,当即欢喜地应下。
何子友当即忍无可忍地道:“陆长亭,你凭风水手段得了今日头名,便觉得得意了吗?”
陆长亭淡淡道:“我还不曾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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