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幸福论》第130章

民的工具。
例如，西方中世纪以成为一个基督徒、遵守基督教义、敬奉上帝为最大幸福，有人认为“没有人能像一个真正的基督徒那么幸福”。
显然，这只具有有限的意义，把这样一个标准放到非西方的尤其是现代社会中，叫人们也去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让基督教成为国教，那又怎么可能，怎么会让人心甘情愿呢？如果强行推行的话，那就是在摧毁这个民族的固有文化、固有精神。十字军几次东征始终没有成功，原因就在这里。再如，我国封建社会把人划分为士农工商四个等级，人们普遍以买田当地主——读书——做官为追求的目标，当有了一定发展，有了一些钱后，无论原先是种田还是做工、经商的，唯一的做法就是买田产，然后让子弟读书，读儒家经典，以被朝廷选拔和做官，光宗耀祖，鸡犬升天。这是个人、家族社会地位变迁的一般途径，也可以说是当时人们的幸福等级体系。然而它也只能在我国的封建社会中适用，放到其他社会就行不通，放到今天更是行不
……　663
第四编　幸福的实现７４６
通。
如果一切社会或我国社会始终是如此，以当地主、做士绅为人生在世的最大、最根本、最幸福的追求，那么工商业、科学技术、现代社会就会永远发展不起来。
在封建社会中，人们还以实践礼教所规定的忠孝、仁义礼智信、贞洁为最高道德境界，认为这是最高的幸福境界，实际上这是统治者诱使人们接受他们的价值观，以维护他们的统治。这种划分幸福的层欢和等级的标准当然也不具有普遍性。西方中世纪常以精神的幸福高于尘世的幸福为至理，实际上是要人们遵循禁欲主义伦理，要世俗社会、王朝服从教会的统治，这样的标准也不具有普遍性。
究竟有没有普遍成立、为所有的人接受的标准来划分人的欲望、幸福的类型、等级、层次、境界呢？恐怕是没有的。
因为，第一，人们的欲望多种多样，各人在欲望满足时的自我感受不一样，各人对幸福的理解也不一样；第二，各地区、各时代的人、社会的发展状况不一样，它们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风俗习惯、文化传统、道德体系、精神信仰等，这样就几乎不可能形成一种普遍的分类体系，不可能规定一种比较具体的行为、生存方式作为一切时代、一切地方的人们都适用的最高境界的幸福追求。没有这样一个普遍的标准，是因为道德和幸福是具体的、历史的。当然，在比较抽象的意义上也可以建立一种普遍的标准，以判定种种欲望、幸福的层次、境界，这个标准就是人、社会的发展。既然人的欲望是在人和社会的发展中丰富并得到满足的，那么，自然可以认为，合乎和有利于人和社会的发展的欲望及幸福才是值得
……　664
８４６第四章　幸福观应该不断提高
肯定的，只有追求人和社会的发展的欲望及由此所产生的幸福才是高层次、高境界的。一种幸福怎样地、在什么程度上、以什么方式有利于和体现了人和社会的发展，那它的层次、境界也就是怎样的。但是，这只是在一般意义上说的，将之应用于人类的个体现实中，就复杂得多了。这里，必须考虑欲望、幸福的主体所在社会的发展水平、状况、结构，也必须考虑主体自身的特长、地位、兴趣等各种因素。否则，就有可能形成死板的公式到处套用，得出如精神幸福高于物质幸福之类的空洞结论。须知，精神幸福并不总是绝对地高于物质幸福，当着社会的物质基础极不发达，社会生产力极端落后，人们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时候，片面鼓励人们去追求精神幸福和道德境界，这种做法未必可取，也是不能为人们所接受的。反过来也是同样，物质幸福也不是必然处处高于精神幸福。
所以，谈到以人和社会的发展为标准来区分种种欲望和幸福的层次、境界时，首先只能一般地、抽象地谈，肯定一个抽象的普遍性原则。这样做，就确立了人生价值和人生幸福的总目标，也可以有效地防止以某些有限的、只具有地方性特殊意义的分级体系来冒充适合于一切地方、一切时代、一切个人的普遍性幸福体系。
但是，即便是一个抽象的原则，也有相当积极的意义。它告诉人们，必须从人和社会的发展的角度来丰富、充实、提高自己的幸福观，使自己的幸福观符合这一总的原则。其次，应该根据社会发展的状况、要求和个人的特性、特长、兴趣等确定追求幸福的领域和方式。总之，应当使人们尽可能在使社会和个人得到发展和满足的条
……　665
第四编　幸福的实现９４６
件下去追求并实现幸福。
我们面临的选择A我们，指的是生活在当代世界、当代中国社会的面临着世纪之交的人们。
前已论述，人们必须依据社会的发展实际和个人的特点来丰富、充实、提高、调整自己的幸福观，从而确定自己追求并得到幸福的活动领域和方式。在人生幸福的问题上，我们要有自己的眼光和思考，要有自己的选择。
今日我们所处的现实是怎样的呢？简单地说，就是要由传统社会过渡到现代社会，实现现代化。
然而，具体地说，处在怎样的形势中，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我们应以怎样的姿态参与进去，由于这个问题涉及的面非常广，各人的立场、观察问题的方法、利益的得失、价值的取向等很不相同，因而众说不一。同时，在现代化的过程中，发生的变化实在太多，人们好像生活在大漩涡中，要作出很多的回应、选择，另一方面，也有很多很多的供自己施展才华的条件、机遇。因此，要很具体、很详尽地谈如何实现幸福，是不可能也不必要的，那是要由各个人自己去分析和决定的事。
在此我们要做的，是联系人类历史发展的一般过程来概述关于实现幸福问题的几个主要方面。
传统社会并不是单纯的，也有很多的阶段和很复杂的关系。大体说来，在现代之前，人类社会有三大阶段，即远古的，中世纪的，近代的。
第一是远古期。
这一阶段的人类社会总的来说是简单的、纯真的、自然的。人们的生活较为自然、和谐，但又很狭隘，
……　666
０５６第四章　幸福观应该不断提高
物质生产不发达，物质产品不多，精神文化也没有大发展起来。人们的视野、抱负、追求不大。然而，正因为人们的生活自然，还带有很多的动物性，因而生活比较随便乃至有些放任。例如，在男女关系上，最初是群婚制杂交，后来规矩、戒律渐渐多起来，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随便的，有很多的乱伦现象；就统治阶级这一特殊群体论，其生活更是奢靡、放荡。因此，在这一阶段，如果说自然、天真是其优点的话，那么蒙昧、放纵就是其缺点。
第二是中世纪。中世纪以禁欲主义为特征，这既是其优点也是其缺点。
中世纪的文化，无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或是在其他有比较发达的文明的地方，都是在批判远古期文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在西方，是基督教猛烈批判古希腊罗马文化，尤其是批判古罗马晚期的淫荡、腐朽文化；在东办，是儒家以礼教强化男女之别和社会等级秩序，发起了一个新文化运动，巩固了父权制、君主制。虽然禁欲主义在这一时期并没有得到完全的实现，尤其是在统治集团那里，奢侈放荡仍是经常的事，但这一时期确实是禁欲主义占统治地位的时代。这使人的精神、道德境界比之远古期有很大、很强的发展，但又使人陷于盲目信仰之中，看不到自己的力量，不能大胆地去追求幸福，造成了社会发展的缓慢。
第三是近代。近代以批判中世纪的禁欲主义为旗帜，强调和鼓吹人发挥出自己的力量，运用自己的理性，发展自我，表现自我。这在西方取得了巨大成效，在中国的明清之际本来也开展了一场批判禁欲主义的运动，但没有成功。冲出中世纪禁欲主义的压抑，导致了社会的巨大发展，人们大规模
……　667
第四编　幸福的实现１５６
开发自然，物质财富发展很快，物质产品层出不穷，科学、文化也迅速地发展着，个人的自我意识、自我创造、自我决定的欲望强烈起来，这可算是优点。但另一方面，社会的分化、对抗激烈，异化现象严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