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第78章


?”
泪珠子被他这一声吼,落得七七八八,我想也没想的便顶他:“那我遇到了他,你让我怎样?你以为我想窝囊的哭哭啼啼么?还不是……还不是太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身子骨受了火刑之后怎么样,也不知道他那个不靠谱的天帝爷爷和冷得像个大冰块的爹有没有难为他……”说到此处,我双手掩面索性哭了个尽兴,还顺带把周曲埋怨一番:“可你倒好了,你非这样,又冥婚又给我穿成这样,东离见了肯定是要扒我的皮的……你们这些人,是看我和东离两情相悦你们瞧着眼红么?不整出一些事端来就没完?我和他招你们惹你们了,就想过些平常的小日子就不行么?魔族要说着模样比我好的,身材比我正点的,不以万计,那也是以千计的,你可倒好了,你是瞧不见我净魂之后的这个鬼样子么?还有我父君,他光瞧着我被天帝罚,他怎么从来都不听我说,若不是我脑子搭错筋了,东离何苦在瑶池遭了天谴?天帝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罚我?说把我九重天带回来就带回来,还禁足不让我去找他。现在他终于来了,你们就沆瀣一气的再给他添堵?以前没有事端时,我便搞些事端折磨他,这回我终于学好,终于明白该怎么去喜欢他,倒换着你们来折磨他了……”
我包了一包泪,扯着周曲的前襟,也不管大红喜袍上的金丝线会划破脸,把鼻涕也擤过之后,哑着嗓子的又说:“东离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周曲捆着我身子的手,又紧了紧,见我这哭天抹泪的样子,他居然还有良心笑出声来:“你当我愿意么?你少时明明说过,大了要嫁给我的。”
我正专心致志掉眼泪的架势被他这话劈得无法再继续下去,猛抬头的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
周曲漆黑的眸子扫了扫我的脸,眉间是我很少会见到的拧着,他平日虽是个武将但都大大咧咧惯了,也没见什么事情真能让他动气。
他若真的动了气,那就直接伸手,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就完了。
反倒是做出这个样子,让我伸出去要拿他前襟再擦脸的动作停了停,愣着哭花的一张脸定定的看着他。
我这么一瞧他,他又摆上万年看过去虚虚实实的笑,沉声说道:“你千岁生辰,在九连山的后殿,羽红给你拿的大红喜烛,十八个树妖做的鎏金香车,你和我是拜过天地的。”
他说完,我愣着哭笑不得,他说的这件事情我确实有些印象,可那是桩很是荒唐的儿时的家家酒游戏……我要开口说话,头上凤冠晃悠得我脑仁儿疼,够着够着就要摘下来,周曲见我伸手吃力,问我:“凤冠碍你事儿了?”
“没有,”我气急败坏的说,“你要是不摘就等着我被压没气吧。”
周曲这才把我放下来,我脚底踩上光罩,居然又发现了一个让我恼怒的事情,指着脚面儿质问他:“魔罗之域这是穷疯了吗?怎么连双鞋也都不给我穿?”
周曲一边笨手笨脚的摘我头上的凤冠,一边嗤笑着说:“出嫁女子的鞋都是到婆家穿的,你不知道么?”
我又愣了一下,想起他方才说的少年拜天地的事儿,他将凤冠摘下,我晃晃压得酸疼的脖子,很正经的跟他说:“周曲,其实,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很伤人,但我还是要说……”我瞧他眉头又是要皱起来的模样,生怕我说完被他一掌拍花,只好低下头不去看他,说道,“千岁生辰时,我一直当那是个家家酒,那是九连山上每个树妖少年时,都会有过的童年往事……”
…………
小七想问,亲们,少年时你们也有过如此的家家酒木?
家家酒-2
我还想说,少年事如场清浅梦怎么能当真。
没说出口是因光罩浮动到峭壁之上,我光着的脚丫踩到碎石上疼得我惊呼了一声,而后,东离的声音在便我身后不远处响起,他浅浅的问我:“腿上的伤可好了?”
好半天我都没有转过头去,生怕这是我思他心切,产生了幻听。
周曲拽住了我的胳膊,使的力道没有多大,但足以让我老老实实的呆在他身后,透过光罩,我见东离着金袍,手持轩辕剑迎风而立。
日光在他身上倾泄如鎏金,发冠上看不清嵌得的是什么珠子熠熠生辉。
我笑出声来,脸上挂着的却还是清泪。
东离总是有办法让我毫无预警的便对他一次次的动心,我甩开周曲的手身子往前急急的奔着,本来想跟他表白一番,说我当日里如何想他想到魂魄都去了幽冥司,险些就那么死了,可等到了他近前张开嘴,说的却是:“东离,你怎么换衣裳了?”
东离身侧的明苏摇着那把扇子遮住了嘴,肚皮却一下一下的动着,笑得忒为放肆。
但我无心跟他斗嘴,一把还住了东离的腰,他衣衫暖暖的应当是在日头下晒了许久,我头抵着他的前心,先哭了个尽兴,把泪花都蹭着他的前襟上,金色的外袍,被泪水湿了一片,我抽抽噎噎的问他:“是不是,你就知道我会哭,所以才换了衣裳?”
东离只是微微的笑着,空出一只手擦我脸上的泪,然后淡淡的问我:“你这么想的?”
我抬头看他莲花瓣般的眼睛半半垂着,细密的睫毛恰似半月,那里边倒映着我蓬乱的头发和已乱了的妆容,领口处鸳鸯纹的金线清晰分明,我别扭的扯了扯衣服,东离笑着推推我,轻声道:“在这儿,等我。”
说完便绕过我的身子大步走了出去,我站在原地居然忘了告诉他要小心,刚想追上去,便被明苏一把扯住,问我:“你要去给他添乱?”
“哪有?”我撅着嘴,扭头看着东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我是想让他小心些嘛。”
我别扭得来来去去的抠手指,看着东离和周曲的那个方向,瞧着那模样倒不像是打架的,也不说话,更没有兵器声的对望了很久。
“他们打是不打了?”我问着明苏,脚底儿踩在沙石上有些疼,我不由得拧了拧身子,明苏打量我一番,忽然想起什么事来的,从袖管里掏出一样东西。
“这可是忘川娘娘大婚时候穿的鞋,”塞到我怀里,嘴角还挂着笑的说:“难为你想的出来,你怎么想起问他换衣裳来了?”
我接过鞋看着上边栩栩如生般的鸳鸯绣面,弯腰穿在脚上才想起周曲说的话,他说,出嫁女子的鞋都是到婆家才穿的,虽说也许只是凡间的礼数九重天上并没有这个规矩,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美美了一下子。
美到都忘了要答明苏的话。
明苏许是见我白痴也不与我多计较的自言自语道:“东离以前穿素服,那是因为你悔婚,他只当娶的这个死了,”说到此处他拿扇子磕了磕我的肩,笑道,“可你现在活蹦乱跳的,他自然是怎么美怎么穿了。”
我愣了半晌,幡然想起那时他去魔罗之域的时候确实还维持这个金灿灿的作风,倒是自从我逃婚之后,他便不再穿了,原来他当初竟然是这么想的啊?
他那时说不会跟琼光找后娘,我只当他是嘴上说说,不想他确是如此做的,我忍不住的叨念道:“我说自从那时开始凡事都有些不顺呢,好好的穿孝服不是咒念我么?”我视线落在东离颀长的背影上,不得不说他墨发飞扬在冷风中,那是很让姑娘家动心的景,他如此悉心的捯饬自己让我心里泛上了些许酸意,有些不自在的冷哼了一声:“闺女都长那么大了,他还臭美什么?”
明苏斜斜的看了我一眼,嗤笑倒:“嗯,你亏了是有了琼光,否则,就凭着东离……”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赌气的说道:“凭他怎么?”明苏扇子挡着脸,眼仁却是泛着笑意,我瞧着他,再瞧着东离,忽然重要的一桩事情来,问他:“东离……伤好了么?”
明苏笑了一声,往我身前凑了凑,在我耳根儿说道:“昨日还不能下床呢,不过听说你嫁给周曲……今儿就来了。”
“那……”我忙用手掩住嘴,小声问他:“他能打得过周曲么?”
明苏若无其事的抱着臂,扇柄磕着肘背说道:“打不过。”
“那他还……”我惊得手指着东离的身影,半天不知再说什么,明苏看我这窘相又俯过身子来说道:“你觉得东离为什么还不出手?”
我很是茫然的摇摇头,他扇子遮住半边脸说道:“他在等他老丈人……”
我眨巴眨巴眼睛,手指着东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老丈人便是我父君,我四下看看,情涧之上黄沙漫天,并没有见到魔族一兵一卒,照着理来说,若是今日我大婚,父君自然是要在情涧边候着的,就算他不来,魔族的几位老家伙也都是要充数来撑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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