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狂澜》第51章


的好好的,怎想被关进那种地方?”
“这便是晚辈个人所愿,还望前辈成全!”
入夜风萧瑟,秋高气寒,刑部高墙大院,深笼铁牢。殊虑知道,想要安全无恙,毫无可疑进出,也唯有被官差亲自押解一条途径可走。
他没有为难酒佬,只是想借着江湖榜的助势之风,来刑部走一遭;如果黄婷萱真是因为少女失踪案而被密捕,那唯以同等缘由进入刑部的自己,定会同她一见。
北方干燥,此处却极潮,许是修葺之时故意为之,殊虑被关押十人囚室之内,身负枷锁,是因怀有武艺之过。
“您是……诶!这不是殊虑殊大侠吗?哈哈!四年未有您的消息,今日一见,荣幸之至!”此番坐定,殊虑抬首,一眼即见到络腮的男子,遂问道,“不知这位是?!”
“哈哈!再下铁仇,江湖榜常客,殊虑殊大侠剑法卓绝,四年前武林大会一战,让在下佩服!佩服!”那人哈哈一笑,挑眉殊虑苦笑,不想离去中原武林近四载,却还有人记得他。
“铁仇兄过奖了,不知兄弟为何会被关押至此?!”殊虑话言一问,确定。
“哈哈,殊虑兄弟请看!”铁仇闻言笑起,随即转首示意,对正牢房中一众江湖人士,话道,“天机子,灵霄道长;蜀中女剑九红裳,九姑娘;一清江的常大侠;还有铁指古卫平,古大侠;大家都是为这少女失踪案,被刑部给密捕了!”
他话落,那众者都抬首一笑,算是一礼,殊虑颔首,各自领过,也算见得各位豪侠。
“在下追着黄少主而来,不想会被此事所缠,不知各位大侠,可有见过东莞宫的黄婷萱?!”殊虑皱眉一讲,面上真肯,话落倒是事实。
“前些日子酒佬混天,确被秘密放走了……可这黄少主……咱们都没见着……按理说,若为此事而捕,该和咱们关在一地……”铁仇听罢说起,寻思,续道,“不过,两日前,在这刑部大牢中,却有见到另一人,倒和黄少主有些关联,当时天昏地暗,若非九姑娘眼尖,咱们都给错过了!”
“谁人?!”殊虑听他一话八卦,也不见外,看定九红裳颔首,问来,遂听她道,“峨眉叛女,断殷琪!”
第七十节 不杀
“你!出来!”殊虑牢中一夜入定,不想日出刚至,即有官差来“请”。
他不说话,默默跟着二人一路穿过昏暗走道,最终到达一处审讯室;那里已经坐定一人,埋头案上公文也不看他,直至他被缚于铁锁之上,那人才抬起头来,对他淡漠一眼,寻声,“名字……”
“殊虑……”他回话,即见那人落字案上,又道,“年岁……”
“二十又五……”他续答,听门外落步声欲来,细听去,该有五人,其一女子,走在最后。
“属下见过小王爷,小王爷万福金安!”那人见罢来者,赶紧起身恭迎,殊虑转首看去,正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王骏。
“我也就来转一圈,看看近来那些个江湖虾米如何?若是听不去劝,直接废掉了即可,不必留着!”王骏一来,话言威慑,背后立着几个打手,真真纨绔模样。
“有劳小王爷费心,属下定不负侯爷所托!”那人话落,提到池天南,遂见王骏回过头来,扫视周遭,却于一目之后看定他。
“你?!”王骏先有一讶,后咧嘴笑起来,走至殊虑跟前,道,“居然是你?!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快给小爷拿鞭子来,我要亲自伺候他!”
王骏话落,半饷未得反应,转过头来,挑眉一怒,“怎得,听不到小爷说话吗?都聋了吗?”言罢,即听那人面上带笑,淡淡道,“小王爷玉体初愈,该好好歇息才是,打人这活,就不劳烦您了!”
“哈?!你当你是哪根葱?我说的话你也敢忤逆!别忘了……”
“属下不会忘记王爷的身份,属下也不会忘记侯爷托付的事情,你们带他下去,关到七重天去!”不想那人却笑兮,打断王骏一话,吩咐了官差请手,遂道,“小王爷多多保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王骏听得,再憋不住火,一踢桌椅,这就叫嚣起来,吩咐他带来的打手话起;哪知那人也非善类,招手一呼官差离去,仍是淡淡笑来,不温不火,话道,“小王爷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刑部大牢,若真打起来,可不好收拾善后啊!”
“你!”王骏听罢,握拳难咽怒火,殊虑回首,这一切闹剧都迅速消失身后,只余下擦肩那会儿,他看清王骏身后,断殷琪冷漠无表情的脸,似是不曾见到他,也似是不曾认识他。
这刹那,一切声色都淹没去,令他难以消化……
直至半刻,他于那瞬间定格中回过神来,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七重天……确非什么好去处,此地仅隔半米开外,水渠铸成,钢铁牢笼悬于其上,每逢二尺一隙,是为一人所筑。殊虑环视去,周遭无声无息,沉闷闷的,都是铁锈的味道,这里或许关押重刑要犯,此一进来,还不知何时出去。
断殷琪看来无碍,不晓得黄婷萱如何了,既然未被陷入此地,也不知人在何处,是否安然无恙。
他苦笑,侧目一眼左邻右舍,其右白骨惨然,不知何时死于此处,看盆骨大小,改是个女性,只是死了这么久,也无人前来收尸,此地和那阴曹地府比起来,也无什么差别了。
再观其右,那人了无生息,干煸的皮肤黑暗,许是死了好几载,不知为何,竟风化成干。殊虑好奇,趴身上前,想看看那人究竟是男是女,长的如何面貌;却于下一秒,手指僵在半空中,再也动弹不得……他还认得哪件披风,他还记得那双长靴……此瞬,他只觉世间都昏暗,他看着那眼熟到刺目的身躯,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热辣辣的,呛的他好难受……
他为何死去此处?他的武功盖世呢?他的尊贵主上呢?
如果不是此刻亲眼所见,他还不觉得他真就离去人世,他对他还保有一份期许,他一直以为,四娘当年一番话言,只是猜测,仅为猜测……
他想叫他的名字,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嘶哑的发不出一节完整的音调……
殊虑从未想过不杀的离世,如同从未想过,自己和这人,会在以后的人生中再次机缘偶遇……并且,如此的戏剧性,让他几乎要怀疑,上帝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此刻,一切过往云烟都浮上心头,他有怨怒,他还没有还清他欠他的债,他心里面无数次的怀疑,这个男人对他的冷漠及疏离,却也在无数次的说服自己相信,这个男人对他,所包含的情意,如同一个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子……
“你们还真是缘分不浅……”此时,外间声色响起,熟悉的音调,那是唐一凌淡淡的叹息。
“你知道!”殊虑蓦然转首,目有憎恶,杀意也腾身。
“你变了……”他这样说,话落即笑起来,面有苦涩,“我知道,不杀私藏你于鬼哭崖,池天南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他选了后者,所以你得以离开京城……你该感激他,若非他,你的身世早已被王、池两家所知!”
“什么意思?!”殊虑一讶,不解,猜测,胸口像是压着巨石,几要喘不过气来,他怀疑。
“你在侯府一役,池天南很是赏识你,能跟我一较高下的青年才俊,难能可贵……他想收归你为己用,所以下令不杀,想要你为他左右……不杀为此,以已之命,放你自由!”唐一凌话落,惊愕殊虑大声,“不杀为太后所用,跟池天南有什么关系!我和他的事,只有我们知道,别人怎么可能晓得!”
“走了这些载……你怎会还如经年一般天真……你以为,当年能从唐家堡败我者,普天之下会有几人,池天南之心,路人皆知……将不杀安插太后一侧,最是合适……他武功极高,在池家手下数一数二,自然会得到朝廷重用……再者,能将不杀这样的高手困于身侧,而不引火烧身,你以为池天南没有眼线安插吗?!”唐一凌话言笑起来,嘲讽,续道,“不过你放心,那些个探子虽然知道你和不杀关系匪浅,却不晓你的来历!”
“我……何时被发现的……”殊虑听罢,惊于此刻清醒的大脑,直指当年他任性于拓跋一事,难以下咽。
“给你‘伏’字牌,他本意是想历练你……哪想你会对拓跋一家如此执着,一来二往,就是他,也藏不住你的……”唐一凌作答,点中殊虑心中所想,疼痛他泪水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那些年……他的冷漠和疏离,竟然全部都是为了他……
“你……全部都知道……”殊虑抬首,看定视线里模糊的身影,问来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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